三小见郑冽态度友好,绷着的小脸都有不同程度的消融,只是拿着郑冽不由分说塞过来的红包不知所措,见冯丽安慈祥地对他们含笑点头,才磨磨蹭蹭收下。
“这个是萧离,这个是萧瑞,这个是萧然。”气质和萧源父子最相似的是萧离,眼角有一颗泪痣的是萧瑞,眼神灵活的是萧然。
冯丽安一一介绍了,笑着对萧源说:“今晚除夕,你不要板着一张脸,让孩子们消停消停。”她把三个孩子往郑冽那边一推:“去,找你冽叔叔玩。他最会捣蛋!”
郑冽看到他们就想起郑明宝,他们又和萧家有了这一层关系,郑冽自然不介意逗着他们玩。作为一个纨绔,别的本事没有,玩的本事倒是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他拿出随身手枪一晃,三个孩子立刻眼前一亮,控住不住被他牵着鼻子走。
萧燊很了解母亲有了郑冽就忽略儿子的习惯,转入厨房去找李向南帮倒忙。因为李向南坚持,今年的年夜饭由他一个人准备。冯丽安喜欢李向南喜欢得紧,放手让他掌厨,倒难得落了清闲。
冯丽安看着这一团热闹就乐,挨着萧源坐下,笑吟吟的。萧源见她高兴,默不作声地纵容着郑冽带着三个孩子玩闹。
郑冽原本还想找机会和萧燊提一下调查卓舒然的事,但今晚的气氛太好,八个人围成一桌吃饭,有说有笑地谈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温馨欢乐。于是郑冽暂时按下这件事,融入其中。
下午的时候他在卓舒然那边吃了不少饺子,胃里已经有六分饱。对着满桌子李向南精心烹调的菜式吃得不多,腾出手来自然而然地照顾了几下三个小的,很快把颇有点防备心的三小收服了。
冯丽安直笑他是个好爸爸,还顺口问了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
郑冽不置可否,心里却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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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和萧家人一起守岁,响过十二点的钟声,互相说了新年快乐以后,郑冽婉拒冯丽安的挽留告辞离开。他没有想过在萧家过夜,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不习惯。
屋外飘着细碎的雪花,从暖洋洋的室内走到室外,郑冽打了个冷颤,很快回到车上。
手机的短息提示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
郑冽掏出手机一看,发现上面已经有好几条信息。最上面的一条来自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没有给过郑冽这个号码,但郑冽却这个号码滚瓜烂熟。
郑冽点开短信——
【新年快乐。——殷】
郑冽面无表情。殷兆澜每一年的短信都是这一条,没有半点新意,永远是这种只比没有祝福好一点的敷衍似的调调。
下一条短信来自秦臻。
【干爹,新年快乐。之前在医院发生的事,给你带来困扰,很抱歉。我会尽力转移媒体的视线,不让他们把你牵扯进去。】
【我刚刚做完手术出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这只是第一次。因为烫伤的面积比较大,之后还要继续进行手术……希望不要留疤。】第三条。
【麻醉药还没过,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很想你……】第四条。
【干爹,我许了一个新年愿望……可以原谅我吗?】最后一条。
郑冽盯着手机,仿佛能看到那个人垂着他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一点一点认真地对着手机敲字。
郑冽的喉咙好像哽了一条刺。
手机的来电铃声突然响起!
上面显示的是那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郑冽心里一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在他犹豫的时间里,铃声戛然而止,总共只响了四声。
“妈的!”他索性把手机丢开,眼不见心不烦了。
开车回到住处,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郑冽愕然了!
郑翡蜷成一团坐在门边,头发上、肩上都沾着雪,冻得鼻子红通通的。
“嗨,老爸!我这次能用正常的方法进门吗?”他扬起大大的笑容,眼睛明亮。
郑冽慢慢抿起唇,眼神晦暗不明。
☆、55章
春节过了后,润明度假村计划正式动工。郑冽只在公司节后开工的当日来了一趟,让董事长秘书代他撒下一长串红包,又亲自给集团的管理层发了支票当礼物。
郑冽一向出手大方,春节后发支票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但一般都是让财务部发的,亲自发是第一次。
管理层的人有一半是看着郑冽长大的,对他的感情比一般的上司下属要亲厚,不过平时也敬着他的身份,不会和他没大没小。毕竟在公事上,郑冽是个不动则已,一动就出手狠绝的人。郑父郑母离世后,私底下倚老卖老暗中搞小动作想“谋权篡位”的人,郑冽可是不留任何颜面地清理过一番。后来有了萧家和安家在背后帮扶,发作起人来更加肆无忌惮。聪明人都不会尝试去触碰他的底线。还好郑冽的底线宽得很,没犯到他头上根本不屑一顾。这么多年来,管理层的人倒和他相安无事。
但见郑冽亲自送来支票,态度良好地说几句好话,管理层的人都觉得受宠若惊。年老的是老怀安慰,年青的是欢欣鼓舞。
即使是陈唐这个脾气犟的,也难得和颜悦色,和郑冽说了几句感慨的话,回忆起跟随郑父郑母打拼的当年。
殷兆澜作为财务总长和内定的下任执行总裁,他的支票郑冽也是亲自送的。
除夕晚上的那一通未接电话,后来殷兆澜没有再打,郑冽也没有回拨过去。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这件事忽略过去。
如今面对殷兆澜,郑冽眼里没有了那份压抑不住的感情,两人相处起来越发公事公办。一开始殷兆澜以为这是郑冽的新花样还烦躁着摆过脸色,后来被卓舒然打击到,过了一段时间无所适从的日子。但他骨子里高傲成性,郑冽摆明了态度要冷着他,他就绝不会上赶着去讨好郑冽,只顾压下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一心做出成绩叫郑冽对他刮目相看。
郑冽把支票递给殷兆澜,公式化地说:“去年辛苦了,今年继续努力。公司对你寄予厚望。”
殷兆澜深栗色的瞳仁里倒映着郑冽的影子,低声说:“谢谢郑董。不过连本带利,我还欠着你4578万,这张支票请郑董收回去,当作分期付款的一部分,省得我再返还给你。”
郑冽一噎。这个反应可一点都不讨喜。
他不禁想起两人分手后的那几年,郑冽放不开手依然如珠如宝地对待他,他却总不领情,想方设法要逃开。
果然是强摘的瓜不甜。
郑冽把支票扔在他桌面:“公是公,私是私。钱给了你,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懒得和殷兆澜多费唇舌,他说完直接走了。
殷兆澜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涌起一股郁气。
之后的半年里,郑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把国外感兴趣的旅游景点都踩了一遍。期间安世维飞过去和郑冽结伴一起玩了一个月。郑冽和傅铮见了一次面。五月中旬郑冽在F国和秦臻见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