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青竹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其实更多只能靠缘吧?”她这么说着,然而看着林墨苏一时间像是被她伤到的表情,忍不住咧开嘴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我知道了,墨苏师姐,他日如若我能承你贵言羽化成仙,飞升仙界,我一定不会忘记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师姐的。”
瞧青竹可能真心是乐了,不然以她那种个性,一时间说那么多话还真心是有点难。随后青竹就这么将酒坛放在桌面上,用袖子擦了擦酒坛子,开封,伴随着一阵清香,她取出三个陶瓷杯,拿起酒勺,分别给三人都斟满。
“尝尝我的竹叶青。”青竹坐了下来,先行拿起一杯,往自己的嘴上送。
林墨苏意外的和公孙琴儿的双眼对上,发现公孙琴儿的目光之中隐有担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的同时,也拿起青竹为她满上的竹叶青,细细的品味了一口。
气息芳香醇厚,入口甜绵而微苦。
“果真是青竹的手艺,的确好喝。”林墨苏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赞扬道:“就是不知道你墨苏师姐我,还能再喝你的酒多久了……”
青竹打算给林墨苏斟酒的动作一怔,似乎从林墨苏的话中听到了一些话外语,她有些诧异的瞪大眼看着林墨苏,“墨苏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墨苏摇了摇头,没说话,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青竹,抓着青竹的手腕,让她伴随着自己的动作,给自己的酒杯给斟满。
林墨苏不否认,每一次握着青竹手腕的时候,她都似乎能感受到青竹那温热的皮肤下似乎能随时随地爆发出来的一种名为生命的能量……这或许就是她和青竹两人的不同之处?
公孙琴儿却开口了,“你墨苏师姐,要下山了……”
“什么意思?”青竹似乎还是不太能了解。
“就是这个意思。”林墨苏笑了笑,又拿起酒杯舔了舔那味道好极了的竹叶青酒,一时间又看着公孙琴儿,“琴儿师姐,墨苏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别露出这个表情了。”
她苦笑着,继续阐明着她的态度:“你说我原本就算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如今见了你这幅表情,我都忍不住伤心了。”她叹了一口气,“琴儿师姐,你的心思,墨苏都明白的。”
青竹似乎被这两人的互动给绕晕了,她皱眉:“你们两个也节制一下好吗?你们到底打什么暗语?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
公孙琴儿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说的是,你墨苏师姐,要下山,接手外门的产业了。”她幽幽的看着林墨苏,“也就是说……日后你要是见到你墨苏师姐,可没有什么机会了。”
青竹似乎难以接受林墨苏要离开的事实,有些反应不能的看向林墨苏,“墨苏师姐……琴儿师姐,她说得对么?”
林墨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后却立马扬起笑容,“你这幅表情做什么?”她伸起手点了点青竹的鼻头,“我能说,其实我走也挺好的。”
“为什么?”这一次公孙琴儿和青竹达成同步。
林墨苏笑着,“其实一开始我这个人……就不太适合修真吧?”她眉眼笑笑,“对比那似乎清心寡欲的修真,实话实说,我更喜欢那逍遥自在,喜欢吃就吃,喜欢喝就喝的日子。”
“所以你们二人啊……”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就别露出这种表情了好吗?”她眨眼,“相反的,你们应该恭喜我,我解脱了……”
公孙琴儿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出声,“就你的鬼点子多,墨苏。”
青竹摇了摇头,看着林墨苏的笑,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反而将目光落在那坛竹叶青酒上,张了张唇的她言,“既然墨苏师姐要走了……”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并且骨节分明,不由分说的就按在那坛酒上,看着两人:“不如,我们就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公孙琴儿看了一眼林墨苏,林墨苏同样对上公孙琴儿的双眼,笑意同样弥漫在两人的眼中,一把举起酒杯的两人同时道:“行,那我们就一醉方休!”
青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长舒一口气:“一醉方休!”
但都是修真者,要真的喝醉又谈何容易,除了已经喝都昏昏欲睡的林墨苏之外,青竹和公孙琴儿压根就没醉,一点儿醉意都没有。
林墨苏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望着两人就开口讨酒喝。
公孙琴儿一把抓住她乱挥的手,看向青竹,苦笑着低声言:“已经很晚了,青竹你就先歇息吧,我带墨苏回去她那儿。”
青竹点了点头,“那就……劳烦琴儿师姐了。”
“怎么会麻烦,我看你喝糊涂了吧?”公孙琴儿笑了笑,将林墨苏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往外走去,看着青竹紧跟着而来:“你就早点歇息,别送了。”
“啊……好的。”青竹一怔,高挑的身子就这么立着门前,她皱了皱眉,突然再次跟上前,“等等,琴儿师姐。”
公孙琴儿扶着林墨苏,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从自己腰间取下一装着竹叶青的香袋,青竹往林墨苏的腰间别去,然后看着公孙琴儿勾着嘴角看着她笑的样子,她言:“这东西,送给她,就不会忘记我了。”
“那师姐也要想想,到底送什么东西给墨苏,才会让她不忘记我咯。”公孙琴儿这么打趣着青竹,又言:“行了,回去歇息吧,师姐走了啊。”
青竹看着公孙琴儿带着林墨苏离去的背影,怔了怔,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回走去,然而当她将门合上的时候,却苦笑不止。
只见垂下眼帘的她,那淡色的双唇动了动:“要走了吗?……”出口的却再也不是刚刚那清脆连绵的女声,而是低沉却动听的男声。
金缕之城
林墨苏其实没有醉,就青竹所酿的这些竹叶青酒儿,对于她来说……其实压根也算不得了什么,然而就算如此就又如何?
酒不醉人,人自醉。
躺在床上的林墨苏依稀听到公孙琴儿将门合上的声音,一转身的她将厚重的被褥紧紧地抱在怀里,将头埋了进去,她喃喃道着:“睡吧,林墨苏……”
“无论结果如何,其实都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她扬起头,眼神闪烁着坚毅的神采:“不是吗?林墨苏。”随后闭起眼的她苦笑着:“毕竟……这种事情,你一早就明白了,不是吗?”
她喃喃着,手指不受控制的紧握住青竹放置在她腰间的香袋,直至入睡。
翌日,晨露沾染在绿油油的叶子上,偶尔的鸟鸣和淡淡飘弥着的芬香,将门推开的林墨苏正好对上梳着一头凌虚髻的公孙月儿,公孙月儿朝着她笑,“苏苏,你起床了?不当你的懒虫了?”
林墨苏怔了怔,随即见公孙月儿的笑容一如既往,不由也笑了起来:“醒了,今日的天气可好着,我怎么会赖在床上当懒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