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坐于右手位的大阿哥胤褆,满面春风,正和他身旁的八阿哥胤禩谈笑着。谁都看得出来,自这位大阿哥被封郡王后,皇帝是越发看重他了,多次在众人面前称赞他有勇有谋,可堪大用。随着索额图的倒台,太子党势力的削减,胤褆似乎终于看到了自己出头的曙光,自然是越发得意起来。
胤礽左手边坐着的是三阿哥胤祉,正低着头琢磨着一会儿送万寿贺礼时该说的吉祥话。他身边的位子空着,是留给还在办差尚未赶过来的四阿哥胤禛的。依次下去是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和十二阿哥胤裪,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之后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倒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和他身边年纪更小的十五十六十七阿哥玩闹着。坐于胤禩右边的分别是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誐,两人正小声说着话,而胤誐身边的十四阿哥胤祯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胤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哥,太子的脸色好像很不好啊。”胤誐附到胤禟耳边轻声说道。
“哈哈,能好的起来吗,他现在可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胤禟很有些幸灾乐祸,他和胤礽一直都不对付,很是看不惯这位骄纵跋扈的太子爷,何况他跟着胤禩,胤禩和胤褆还是比较亲近的,毕竟胤禩以前是养在胤褆额娘的名下。
“你说皇阿玛真的有废了他的意思吗?”最近这样的传言可不少。
“以皇阿玛对他的宠爱劲,只要不触到皇阿玛底线他是不会被怎样的,”胤禟正色,“还有这事以后都别再议论了,小心惹祸上身,知道没?”
胤誐点头,他其实也就只敢当着八哥九哥说说而已。
“四贝勒,这边请。”
二人正说这,四阿哥胤禛也终于来了,被管事太监带了过来。
“四哥!你可总算来了!”胤祥一见到胤禛,第一个迎上前去,笑道,“我刚可担心死了,还怕你来晚了,要是一会皇阿玛都来了你还没到可就惨了。”
胤禛拍拍他的手,“今天事情有点多,弄晚了。”
“来了就好!”胤祥说着把胤禛拉到他的位子上,并且笑着拜托他旁边的胤祺换了个位置,胤祺一向与人和善,倒是无所谓的。
对面的胤禩看着胤禛和胤祥的互动,眼中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一闪而过。
而胤祯则是直接瞥过了头,不愿再看。
胤禛没有直接坐下来,而是先上前给胤礽请了个安。
胤礽看到胤禛,脸色终于是好了一点,也总算肯开口说话了,“你起吧。”
胤禛谢过,这才坐了回去。
“四弟还真是架子高,让大家好等。”胤褆也不知道哪跟筋不对,忍不住就开口讽刺了。
他虽然和胤礽关系僵,但对其他人也还算是和颜悦色,只是看刚才胤礽因为胤禛出现脸色稍霁,有些不痛快。
“大哥说笑了,只是有些公事要办而已。”胤禛不动声色地回道。
之后,胤禛又依次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轮到胤禩时,顿了一下,“八弟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谢四哥关心,弟弟一切都好。”胤禩笑道,完美的客套。
等到胤禛坐定,又和胤祥说了一会话,皇帝终于也出现了。
康熙帝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却半点不显老态,一身明黄龙袍,自有睥比天下之势。
众人一齐跪下,山呼万岁。
“平身!”
众人起身后,胤礽第一个上前,向皇帝祝寿并送贺礼。
“皇阿玛,这是采自长白山的万年雪莲,一万年只得一株,置于清水中浸泡过九九八十一天,儿臣日日精心照看,得此入药良材,可延年益寿,现献于皇阿玛,恭祝皇阿玛福泰康安,万寿无疆。”
皇帝命人接过,看了看,颇为满意,“难得保成有这份心,朕甚为欣慰,得此孝子,乃朕之幸也。”
“这是儿臣应当做的。”
众人听了这话,心道皇上还是很宠爱太子的嘛……
胤褆咬紧了唇,心中暗恨。
他送给皇帝的是一副亲画的百子朝贺图,皇帝看了,也夸赞了几句。之后,众阿哥依次献上自己的贺礼,皇帝一时高兴,也都回赏了些东西。
随后,皇帝又宣布即将再次西巡,仍由太子胤礽监国。
寿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皇帝早已回去了,文武百官也陆续告退。太和殿里只剩下几个年长的阿哥们。
胤礽得了皇帝青睐,仍是圣宠不怠,脸色比之先前已经好上太多了。
胤褆看他这样子,自觉输了一着,不愿再多待,便起身先告辞了。
胤祉笑着上前,对胤礽说道,“大哥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啊。”
胤礽冷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说完便拂袖而去,他才不在乎其他阿哥听了会怎么想,本来这话就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39、微服私访(四)
第二日清晨,众人便启程去了下一个县城。
半路上突然天降暴雨。骑马的几个也只好躲进了马车里,只是苦了一众侍卫随从,一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
之后,乾隆坐的那辆马车又陷入烂泥里,出不来了,这下车队彻底停了下来,乾隆不得不下车,让人从后面把马车推出来。既然乾隆都下来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坐车上等着,于是全都跟着下了车。
出宫的时候没考虑周全,伞也没带够,众人只好几人撑一把伞,站一旁候着。几个侍卫在后面使劲推着车,无奈一支轮子陷得太深,就是出不来。
小燕子本来跟紫薇站一块,见推车好玩,也跑上去插一脚,只是这人没心没肺抓着伞就跑了,紫薇于是便暴露在雨中,乾隆见了,赶紧过去,分了一半自己的伞给她,几个随行的官员见状,也殷勤地上前把自己的伞全举乾隆头上了,生怕他淋到半点雨。
紫薇一脸娇羞地看着乾隆,自觉认爹的可能性又大了许多,乾隆含情脉脉地望着紫薇,心里盘算着回宫就把这宫女抱上床。福尔康和福伦心中欣喜,尚公主抬旗指日可待。其他官员随从眼神交流,后宫又要多出一位小主子了。
小燕子推车推得兴奋,干脆把伞往地上一扔,还大声嚷嚷要胤祯一起上。胤祯完全不搭理她,而是对一旁的胤祥说道,“怎么,你不去给皇帝撑伞?”
“我为什么要去给他撑伞?”胤祥莫名其妙,再说乾隆自愿把伞让给那紫薇丫头,还色迷迷地盯着人家,他上去抽人的冲动都有。
“他不是你四哥的宝贝儿子吗?淋出个好歹你怎么跟你四哥交代?”胤祯完全就是为了给胤祥找不痛快。
胤祥悟了,感情这位还生着气,故意跟他抬杠来着,“淋出毛病正好,省得他没事出宫瞎晃荡。”
胤祯自觉没趣,不再接话,偏过头去。
另一边,胤褆和胤礽共撑着一把伞,没办法,他俩出来都没带,这伞还是刚一位随行官员给的。胤礽对和胤褆站这么近有些不满,但是站远了又会淋到雨,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他可没忘了昨日晚上这位对他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