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去,找上书院负责人,直接亮明了身份,那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完全不知是何事竟然惹来了两位阿哥。
“先生不必紧张,请起吧,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先生。”
“四阿哥尽管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那人总算是舒了口气,爬了起来。
“刘巡抚刘大人曾经是先生的学生吧?”胤禟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了出来。
“是的,刘大人中举之前一直在草民书院念书。”
“当年和刘大人一批的学生中,是不是还有个曾经当过杭州知府后来犯了事被抄家问斩了的方之航?”
那人一凛,“回四阿哥的话,确实没错。”
“刘大人和这方之航熟吗?”
那人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其实刘大人本来和这方大人关系是很好的,方大人家境贫寒,连学费都交不起,还是刘大人帮着付的。刘大人和方大人是当时那批学生中天分最高的,他们二人本是同时中的举,后来刘大人进京赶考一举夺魁,而方大人却因为生了场大病,耽搁下来,据说刘大人被派遣回杭州后就与方大人断了来往,本来我还以为刘大人是当了官嫌弃方大人了,只是现在看来刘大人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而方大人也在三年后中了进士,不过听说两位大人关系一直不好,只是没想到方大人最后竟然会被抄家处斩了。”
“那你知道他们是为何关系突然变差的吗?”
“这个……草民也只是听说,据说是刘大人看上了方大人的夫人,夺妻不成,两个人才决裂的,不过草民以为不可信,刘大人绝不是那种会霸人妻女之人。”
“哦?是这样吗?……”胤禟却想我看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先生知道方之航因为什么原因被处死的吗?”
“当然知道,这事当年闹得那么轰动,杭州城的百姓谁人不知,说是写了反诗,有了谋逆之心。”
“那先生怎么看?”见对方犹豫,胤禟又补了一句,“先生但说无妨。”
“草民觉得方大人不是那样的人,方大人之前在草民书院念书的时候,一直很推崇圣祖康熙爷,多次跟草民提及圣祖爷的雄才伟略,言语间满是钦佩,而且方大人一直很向往入世为官,这样的人,草民以为是不会存有谋反的心思的。”
“原来如此……”这样的人还真不怎么可能存着反清思想的吧。
几日之后,他们便收到胤禛回的信,这刘同启祖籍辽宁,令胤禟和胤誐诧异的是他竟然是慧贤皇贵妃高氏的远房表弟!
“啧啧,这就不奇怪为何当初皇帝急着下圣旨了,怕是那女人吹得枕头风吧。”胤誐不屑,“这个刘同启大概是看上人家老婆了,求而不得,就陷害人家全家,真够毒的。”
“可是高氏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证据也找不着了,这要怎么办?”想到这,胤誐又泄了气。
“我觉得那个刘同启不像是这样的人,大概还有什么隐情吧,我们直接去问他好了,看他怎么说,反正现在也没证据能够翻案,他要是肯自己认了是最好的。”胤禟总觉得这刘同启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恩,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日,胤禟和胤誐再次去了刘同启府上,只是他们前脚进门,后脚也跟着来找刘同启的人却是那箫剑,他看见胤禟和胤誐进了刘府,便决定不露面,而是不动声色地潜了进去,跳上房顶,掀开一片瓦片,窥视屋内的场景。
“刘大人,又来叨扰了。”
“两位阿哥光临寒舍,是奴才的荣幸。”刘同启赶紧命人上茶。
“刘大人不必忙活了,让下人们都下去吧,我们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刘大人说。”
刘同启一听这话有些紧张,从上次这两阿哥来过这话,他就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人都退出去之后,胤禟才开口,“大人,我也不绕弯子了,直说了吧,关于方之航一案,大人应该很清楚事实如何吧?方大人是冤枉的对不对?”
刘同启一愣,跪了下来,“请四阿哥明言。”
“你还要装吗?是你捏造证据冤枉的方之航没错吧?”胤誐抢先插了话。
“八阿哥说话可要讲证据,奴才为何要冤枉方之航?”
“证据当然是有的,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胤禟开口,唬刘同启的,他们其实没证据,顿了顿,又说道,“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心里明白,是因为方之航的夫人杜雪吟吧。”
刘同启听到杜雪吟的名字,身子一僵,低下了头,不再回话。
“刘大人,证据我们都已呈给了皇阿玛,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或许还能救你一命,而且这里面应该是牵扯上了慧贤皇贵妃的吧,不然你当年也不可能进行的那么顺利。”
胤誐见刘同启还是不说话,直接开口讽刺,“你是看上人家老婆了,抢不到手就害人全家性命?亏得外面那些老百姓还称你一声青天大老爷,你不觉得汗颜吗?”
“我没有!”刘同启突然抬起头大声反驳起来,眼圈也红了,“雪吟本来就是我的,是方之航用卑鄙手段抢走了她!”
“你这是承认了?”
“是!我认了!我早就想都认了!这十几年来我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我早该跟着雪吟一块死了算了!”
“说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吟她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我们是定了娃娃亲的,后来我去书院开始念书,认识了方之航,他也对雪吟很有好感,但是我和雪吟两情相悦,而且我真心把方之航当朋友,所以并没有防着他。后来我们同时中了举,本来是要一块进京赶考的,谁知道方之航他突然病倒了,没办法上京了,我走之前好心拖雪吟有空去看看他,照顾一下他,并且答应雪吟高中之后就回来娶她过门,雪吟也是同意了的。只是我没想到,等我自动请了回浙江任职兴冲冲地回到杭州,却发现雪吟她已经嫁给方之航了。”刘同启说着,满面痛苦之色,“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雪吟哭着求我原谅她,她说她喜欢的人是方之航,方之航也跪下来求我,我能怎么办?从那以后我便和他们绝了交。”
“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最后设计陷害方之航?”
“不!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雪吟跟我说她喜欢的人是方之航,我信了,我成全他们,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不是这样的,是方之航那个卑鄙小人,是他逼的雪吟,我直到十年后才知道事情真相!”刘同启这时已经流下了眼泪,“我和方之航同在杭州官场为官,后来关系有所好转,偶尔还会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我也尽量想忘记雪吟,娶了妻生了子。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的时候,那次我们又一块去喝酒,方之航喝醉了,炫耀着告诉了我当年的事情真相,他对雪吟一见钟情,但是雪吟心中只有我一个,后来我上京了,他趁机接近雪吟,雪吟一直拒绝他,直到有一次雪吟受了风寒病的迷糊糊,那个卑鄙小人竟然乘人之危,强了雪吟!雪吟醒来后一心求死,被他拦着又是哭又是求,雪吟心软,最后还是原谅了他,就因为这样,雪吟不得已才嫁给他,怕我知道了难过,便欺骗我她喜欢的人是方之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