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走了。”竹素生看着它们消失夜空的身影说道。眼下的时代，想要再看到夕兽，或是其他已隐退去的上古神兽、凶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竹素生将闻小狐打发了去，他抬头仰望那只津门里巨大的怪兽，远远地，这只怪兽正趴在津门上空舔着自己的伤口。
竹素生看向闻焰的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熄灯睡了。
津门里，守岁的人们点起的鞭炮声也渐渐停息。
夜开始寂静下来之后，竹素生重回屋顶拿起那一篮子的年夜饭往天空招招手，那津门怪兽缓缓压下。竹素生提起篮子便跳上大怪兽的身上拍拍它的腿：“上去。”
巨兽带着竹素生的缓缓上空，它越升越远、越升越远。直到整个津门的灯火收入竹素生的眼中。
竹素生再往京城的方向一看，还能看到乱世之下，除夕里的京城烟火。
坐在怪兽身上，竹素生撑着下巴看着北京城：
他还未到过那座城池，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样。闻焰还未调入津门之前，还是前清禁卫军统领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当的差吧。
竹素生收回目光然后拿起篮子里备好食物对巨兽说道：“今日我给你带来点吃的。”
巨兽听了他的话，便仰头张开自己的口。竹素生爬过去往这巨兽里的嘴巴一看——
还真是黑不见底！如同永无的黑暗之门一般，仿佛能够通向另外一个世界。
竹素生提起篮子将里面的食物全部倒进去。这食物落尽怪兽的口中全部消失不见了。
竹素生退开，巨兽收回自己的嘴巴，喉中“咕噜”了一声。然后从口中吐出什么，巨兽用自己的前爪接住一个闪光粼粼的东西，竹素生一看——
这不是这怪兽身上的鳞片么？
巨兽喉中发出声音然后将这鳞片舔到竹素生面前。
“给我的？”竹素生笑意盈盈。
“咕噜。”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竹素生双手拿起这冰冷的鳞片。
这一大块鳞片，当真美丽至极。
这块鳞片应该是和夕兽打架的时候脱落的，不然从它身上揪下一块，它非得疼得打滚不可。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难道真是上古神兽不成？瞧它和夕兽打架，也是个威风凛凛的。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却不会说话也不会化人。
难道只是开了灵智的大妖怪？
竹素生想不通。
上古流传和记载下来的奇谈异志里记载的妖怪，如今很难再见得到。眼前这只，如果他不认识，眼下的人们就更不认识了。
“对了！你和那只灵龟熟识！”竹素生想到。
那只灵龟已有万年，眼前这只津门怪兽与灵龟相识，或许在万年前它们就已经认识了。
那么，这只巨大的妖怪或许已有了万年的寿命！
想到这里，竹素生心下吃惊。
这人世间，多的是活了几百年的妖怪。想要再看到活了几千年的妖怪已经很难找到，更别说万年的了。
“你为什么要留在津门？”竹素生将鳞片放下问道。
它与灵龟相识，想要离开津门完全可以。可是它留了下来。竹素生不知道这只巨兽留在津门有多长时间了，但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看，这只妖怪留在津门里已经很久了。
津门里有什么，或是有什么东西是它留下的理由。
这些，竹素生都不得而知。
午夜子时已过。
过年了。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国家处于乱世之中，在这样的年夜里，竹素生误以为这是个盛世之下的平安时代。
再呆了一会，竹素生才拿着怪兽的鳞片从高空之中落下窜回闻焰厢房之中。竹素生将鳞片塞进了床底里，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闻焰的床上，他悄悄地亲了一口闻焰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假装沉睡的闻焰勾起了嘴角。
过年了。大年初一，宅子里的人早早起床。
杨管家一大早在两个宅子的门口点了炮仗，这路过的左邻右舍都道一声吉祥话。
家里的两个孩子早就换了一身新衣，一大早慧宝看到他们便分别给他们一人一个压岁钱，就连猫熊师兄也不列外。
待到竹素生和闻焰他们换了一身新衣起床到前厅之后，这丫头和闻小狐红扑扑着脸儿给闻焰还有竹素生拜年。闻焰他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给了他们并说了一些吉祥话。猫熊师兄将得到的压岁钱全部交给慧宝让他替自己保管着。
柏承归起得最晚，但给的压岁钱却是最大的。丫头和闻小狐脸上笑开了花，就连猫熊师兄也让柏承归多摸了几下脑袋。
今日，柏承归、闻焰有年假，无公务缠身，直到初三为止。而慧宝，警察厅过年间轮值当差，今日没有他的差事。
作为天津镇守使，向闻焰拜年官员多的是。杨管家早早就备好了招待用的茶水和一些点心。来拜年的官员都知道闻焰有个儿子，在看到丫头的时候，都以为这是嫁到闻焰家的小儿媳。再看看，也不对。如果真是他家小儿媳，不让她在房里呆着还能出来见人不成。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在闻焰家中，这小姑娘的身份恐怕也是不低的。
再看到竹素生的时候。有些官员人出了眼前的人是在津门府衙大街上被闻焰吻过的人。
这些官员心中惊诧不已。但他们也没多问。
年间，津门府衙官员都会出门给同僚拜年，而闻焰作为天津镇守使，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的，就算是人没来，也会投上名帖。
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宅子里招待了官员和津门里的权贵。
在将人都送走之后，闻焰招来杨管家，让杨管家亲自带着他的名帖投贺到华家、冯家等官员商贾家中。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便是在拜年之中过去。
而丫头，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压岁钱。
下午，宅子里迎来了最后一位拜年的客人。
德奕亲王。
德奕亲王换了一身刺绣马褂，依旧带着单片眼镜。他表情淡漠，如果不是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还以为这位亲王不过年呢。
“王爷。”竹素生笑意盈盈地招呼道。
德奕亲王看了竹素生一眼没搭理他。
他将一份压岁钱递给闻小狐：“给。”
“谢谢王爷。”闻小狐接过。
再看看闻小狐身边的小姑娘，德奕亲王只得拿出两块大洋递给丫头。
“王爷吉祥。”丫头接过。
这王爷还真是不待见自己。竹素生想到。
于是，他带着两个小的回自己宅子鼓捣去了。
闻焰请德奕亲王坐下，杨管家给德奕亲王倒了茶便退下。
年过得有味儿，不像以前一样冷冷清清的。柏承归笑着对德奕亲王道：“王爷过年吉祥。”
“吉祥。”德奕亲王回道。
这大过年的，德奕亲王也不打算给闻焰找事儿。他王府在京城，不过他不打算回去。留在津门里的皇孙子弟多的是。他对这些酒囊饭袋更是无一丝兴趣，就算是来拜年的也被他给拒了。所以他上闻焰这儿拜拜年，这样也不算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