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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外(9)+番外

不到半小时,司机接到指示,开车绕到酒店正面,举着伞把秦浩迎进车里。孙敬寒下意识地往身边的车门方向挪了挪。

秦浩说了个地址让司机开车:“跟你们二老板聊得怎么样?”

“我吓懵了,都不知道跟他聊了什么。”孙敬寒越过他的肩膀看着车窗外不期而至的冬雨,“秦总有这安排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孔东岳是为了乔征来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去找你。”秦浩拍拍他大腿,“高兴点,我准备了惊喜给你,包您满意。”

这晚的第二个场合属于狐朋狗友的聚会,十几个人在会所包间交杯换盏闲聊扯淡,各人身边作陪的全是一些漂亮的面孔。要么是演艺圈的红人,要么是刚刚崭露头角的新秀,大小明星熠熠生辉,更显得孙敬寒普通寒酸。

“秦总这次口味换得太彻底了吧。”一位许久不在圈内活跃的男星用相熟的语气调侃,“不给好好介绍介绍?”

“不介绍,炫耀炫耀就藏起来。”秦浩把话挡回去,歪头看着身边的孙敬寒,“也没什么可介绍的,就是普通人。”

职业的本能让孙敬寒在心里把这位男演员的主要作品列了个单子,礼貌地冲他笑笑。

男星咬住不放:“能掰弯秦总,肯定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

他身边的女人拍拍他的手背:“秦总的冒险精神是出了名的,互联网大牛都这样。”

这个圆场一打,男星识相地闭了嘴,其余各人也不在这事上纠缠,话题自然绕了过去。

孙敬寒暗自松口气,尽量不看坐在正对面的柴可。

这位当红歌手正郁郁寡欢地玩手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有话题指向他时才打起精神敷衍,要么就是对金主的撩拨稍作反应。

他的金主是常在媒体上露面的任洲,这位房产大咖并不像刚才的女金主那样高压控制,把指向柴可的话题一一挡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手背。

秦浩歪头凑到孙敬寒耳边:“任洲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人物,柴可落到他手里算是废了,这就是他蹬掉你的下场。”

孙敬寒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去洗手间。”

秦浩皱了皱眉,反手拍他屁股:“快点回来。”

“哟,秦总这悄悄话劲儿够大的,这就得去解决了?”

秦浩冷笑:“怎么,袁总也想试试?”

“我就算了,不合适。”

孙敬寒把调笑的话关在门后,往嘴里塞了根烟。

两人合作时柴可已经红了,分道扬镳后,柴可走红的速度愈发迅猛,负面新闻也随之而来:攀女人裙摆、抄袭、耍大牌、找枪手不一而足。孙敬寒一直拒绝相信这些流言,这次亲眼所见,失望至极。

他躲进厕所隔间吸完两支烟,出门却看到柴可在洗手池前站着。孙敬寒当他不存在,敷衍地洗了洗手,漱干净嘴里的烟味,转身要走。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孙敬寒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是啊。”

洗手间内外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柴可抱着胳膊倚在洗手台上,面带讥讽:“不想说点什么?讽刺或者挖苦随便你。”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演艺圈确实不单纯,但你有实力有才华,没必要同流合污。”

“说得比唱得好听。”柴可冷笑,“我倒想知道,你跟秦浩是什么关系。”

孙敬寒无心跟他纠缠:“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没留住你是我自毁前程,”柴可在他身后喃喃,“我活该。”

孙敬寒只当没听见。

当年换经纪人一事,如果柴可力争,孙敬寒就还是他的经纪人,但柴可最终选择了袖手旁观。孙敬寒刚开始的确怨恨过,但时至今日,却怪自己当初太天真,不懂艺人和经纪之间唯有利益永恒,柴可不可能为了自己违背高层意愿。

到家已是深夜,一出电梯,孙敬寒、送他回家的秦浩和坐在门口的陈墨亭都是一愣。

冬夜寒气彻骨,陈墨亭的膝盖已经冻僵了,只好扶着墙勉强站直:“秦总,孙哥。”

秦浩下眼睑一跳,按住即将关闭的电梯,握了握孙敬寒的肩膀:“常联系。”

孙敬寒站在原地看电子屏上的电梯层数慢慢下降到一楼并静止,转头看陈墨亭:“你怎么在这?”

陈墨亭臭着一张脸说我等你玩完潜规则回来。

孙敬寒伸手拨开他掏出钥匙开门:“什么潜规则?”

“我是怎么进《长兄如父》剧组的?”

他在宴会上跟秦浩聊过,孙敬寒猜到他是明知故问:“秦总指定的。”

“他凭什么指定我?你跟他上床了?”

孙敬寒用力皱眉:“你是不是看谁都是同性恋?”

“不是同性恋也能跟男人上床。你自己说的,不少直男都愿意忍辱负重弯个一两次。”

孙敬寒“啧”了一声,摘下眼镜揉眼:“我跟秦浩十几年前就认识,他最穷的时候是靠我借钱给他熬过来的,这交情足够让他帮我了。”

陈墨亭不信:“那秦浩为什么说你付出了代价?”

“我怎么知道?”孙敬寒实在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连推他两把,“别挡路。”

陈墨亭退后两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你没骗我?”

“没骗你。”孙敬寒挣脱他,倒了杯热水塞进他手里,“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跟他上床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陈墨亭听到“没骗你”心情刚有所好转,听了接下来两句火气死灰复燃,把杯子往茶几上用力一放:“我他妈当然介意!如果要靠你出卖色相我才能找到剧本,我就活该退圈!”

孙敬寒失笑,屈膝坐在暖气片上:“你自尊心还挺强的。”

陈墨亭恨声道:“你到底跟他上床了没有?!”

“没有。”

陈墨亭不依不饶:“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宴会早该结束了。”

“之后又去吃了宵夜看了脱衣舞。”孙敬寒掏出烟盒,自己叼一根,扔给他一根,“夜生活丰富多彩,也只有你满脑子色情地光想着上床。”

“多少钱?我也想去。”

孙敬寒呼出一口烟:“秦浩请客,我不知道多少钱。跳脱衣舞的都是女人,你去干什么?”

“我去长见识。”陈墨亭语气稍缓,“看得高兴吗?”

“谈不上高不高兴,逢场作戏而已。”

陈墨亭熄灭烟蒂,上前几步站在孙敬寒面前,抱起胳膊:“孙敬寒,你为我做的事一定要让我知道,至少事后要让我知道,这样我才能感激你,我不想欠你的。”

“我做的都是分内事。”孙敬寒说,“倒是你,有什么事千万别自作主张,一定要让我知道。”

陈墨亭的目光在他脖子附近转了几圈,紧紧外套:“你睡吧,我走了。”

“等等。”孙敬寒转身去卧室找出件羽绒服给他,“别感冒了。”

看他身上的风衣就知道他是从酒店直接过来,天知道他是多年轻体壮才能穿得这么单薄还在门外等了三四个小时。眼看他把土掉渣的厚羽绒服穿出短身七分袖的T台效果,孙敬寒握住他的胳膊严肃认真地告诫:“你有长相有身材有演技,不用潜规则也能成功,这点我们必须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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