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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连理(原版)(2)

作者: 乱桨/司马拆迁/北海十四娘 阅读记录

关陆乐了,调低车窗吐了口烟,心想我真不太担心,谁没个小病小痛的。

他认识魏南近十年,期间小情人换了好几个。等到三十,到了初见时魏南的年龄,不知怎么,终于走到一起。

关陆和小徐聊了几句,眼看快到地方,高大乔木成排略过,车里烟气散得差不多。临下车,小徐请他稍等,取出除烟味的口香糖递给他。说您可以试试这个,挺好用的。

车里在放改编的管弦乐版图兰朵,关陆接过糖,想起小徐一开始当魏南秘书时不过二十三,不免有些感慨,还有些烟民的惺惺相惜。对她一笑,说谢了啊,你也少抽。

小徐坐在驾驶座上,笑意盈盈的回头,说您快上去吧,魏先生等了整天了。

关陆下了车,嚼着口香糖从独立的地下车库上到地面,找个垃圾箱吐了,从别墅的院子绕到门口。 深色屋顶上雪层不厚,围墙里栽的雪松还郁郁青青。北侧花架上的金银花春夏爬得很快,现在刚经过冬剪,要死不活。水景旁的户外休闲桌椅倒没被移走。

魏南的这一套房子买在他们同居之前,他无暇管装修,整个工程都是小徐跟进。等到关陆搬进来,还挪揄魏南,说你给人加工资了吗,这可不在合同规定的工作范围里吧?

后来,关陆越来越觉得魏南这房子比他那套装修得好,有点眼红的说,小徐这职业素养啊,以后谁娶她谁娶一室内设计师。

魏南就回他,我不认为小徐的职业素养体现在室内设计上。

关陆脱了鞋,出玄关径直往二楼卧室走,结果扑个空。 倒是魏南在阳台看见他回来,走出书房,把他往一楼客厅带。

关陆走进客厅,看见茶几上茶杯里有七分满,刚伸手捞就被魏南挡了一下,不由意外。关陆一想,我没惹他,坐沙发里控诉,“连杯茶都喝不得,我可是马不停蹄就赶回来慰问卧病群众了。”

魏南看他一眼,把茶杯接过来放好,说不饮空腹茶,你在飞机上吃饭了?

关陆想想就答,登机前吃的。

魏南不再追究,留意到关陆嘴唇上都干起皮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冰箱里有酒酿,热了再吃。

关陆看魏南穿着睡袍,清减了一些,气色却很不错,便笑着站起身,几步跑去开放式厨房觅食。

魏南爱静,除了请保洁定期上门打扫,顺便打理花草之外,只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阿姨是南方人,做甜汤的手艺在关陆搭伙之前毫无用武之地。刚巧有个方子,用酒酿冲蛋养胃,魏南便从十月开始请阿姨常常做,到三、四月开春,阳气上升为止。

关陆再喜欢吃也耐不住隔天一回,考虑过揭竿而起,后来想起他胃出血时魏南那张脸,忍了。

冰箱里果然有一碗酒酿,盛在玻璃器皿里。不光是酒酿,还有鸡蛋、枸杞、粉圆。蛋白打碎,蛋黄是糖心,煮得刚刚好。

关陆趁放碗进微波炉前喝了一口,尝着像放了一天。转头问魏南,阿姨放假了?

魏南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杂志,说对,亲戚结婚。

关陆端着热好的酒酿过来,坐到魏南旁边,装模作样地看他的杂志,说这样,你跟我只能叫会所外卖了。

魏南就把杂志让给他,说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宣台。

魏南是建工的股东兼董事,他主业并不是工程机械,投资建工是看苏家的面子,偶尔出席董事会也不表态,和苏邕非敌非友。董事会秘书李晓佳看见他便很忧愁,不知道魏董事究竟算总裁派还是董事长派。

关陆指点李秘,你看人有钱就挣,典型无党派啊。

这位无党派人士近年来修身养性,前不久关陆听到消息说宣台王家想分他一杯羹,觉得掐不起来,也没多问。这会儿亲耳听到魏南要去宣台,问你们要开战?

魏南沉吟,说是我`操之过急了,人手不够,和王福生合作也好。

关陆听他说人手不够,深有同感。打着哈欠说这年头就缺人才,好不容易培训出来几个,得防同行挖墙脚。人有意见吧,还得管做思想工作。

魏南看他犯困,笑说你挑的人又有意见了?

王琦这个人,在关陆和魏南还亦师亦友的时代就被关陆惦记上了。有次关陆找魏南蹭饭,魏南看他抱着王琦的履历研究,问了一句。关陆答,新人里他对我意见最大,我最喜欢。

关陆放下碗,“这小子学精了,真意见憋心里,净敷衍我。估计是看我把TKK逼太狠,觉得我为官升一级不择手段,是个坏人。嘿,就他同情弱者,蔑视权贵。”

魏南摇摇头,心说人都是磨出来的。在同情心强这一点上,关陆没立场指责王琦。

话说到这里,算是彼此交代日程和工作安排。关陆前阵子忙得焦头烂额,飞机上全程不睡,一放松就哈欠连天。魏南监督他吃了东西,让他去补眠。人刚进卧室,沾上床,又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看见魏南坐在床边。

魏南留了一会儿,等他睡着才去书房。

他了解关陆到底多抗拒飞机,也清楚真正的原因。关陆第一次坐飞机是七岁,飞往宣台,去他的干妈苏嘉媛家过年。独身登机的小孩很少见,空姐陪他说话,给他吃蛋糕,喝饮料,好好睡了一觉。下飞机后,得到父母双双亡于车祸的消息。

关陆睡到晚上十点,饿醒了,被子全在床下。

壁炉是装饰性,实际走地暖。因为景安入冬干冷,还装了加湿器。这套房子供暖很足,他换上T恤、长裤,光脚往外走。出了卧室,到餐厅一看,果然有会所餐饮服务送的菜,连餐具一起送来。揭开金属罩,魏南只略略动了几样,菜形摆得很漂亮。

做饭的阿姨不在,关陆没指望吃热的,就端碗坐下,一样一样吃过去。

魏南从书房出来,发现关陆吃过了,想着该拨电话叫会所来人收盘子。再看一眼剩菜,这小子他八成吃撑了。

第二天早上关陆说没胃口,魏南随他去。早餐之后,司机开另一辆车来接,小徐坐在副座上等。

关陆跟魏南下楼,同去车库。关陆在电梯上说到今天圣诞酒会,苏邕钦点,魏南点点头,提了两个要求。“少喝酒,”他看关陆一眼,皱眉,“另外,你实在想抽,也要有度。”

经过讨价还价,定为一天五支。

关陆坐上车,觉得他亏得慌。

他父母过世后在苏家长大,一开始抽烟是苏邕带的。后来遇上魏南,一次、两次、三次的顺魏南的烟,魏南视而不见。久而久之,关陆胆儿大了,烟瘾也大了,魏南偏在这时候,毫不拖泥带水的把烟戒了。 关陆听魏南说“戒了”,只是意外,等关系突飞猛进,住一块儿以后那“戒了”的连锁反应才浮出水面。

关陆把车开到建工大厦底下,问门卫任良在不在。

苏邕喜欢热闹,周日下午开始的圣诞酒会声势浩大,上午轮班的高管也被默许可以溜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