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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人+外篇:延地青(56)+番外

伸手斟了酒,举杯碰碰他的,干了。

七冥静静看我动作,待我举起那杯,也伸手取酒,一仰脖干了自己的。

第一杯尽饮,后面的慢酌才好。

我和他虽然现下如同兄弟般对坐而饮,但毕竟碍了身份,他性子又冷,所以实在没有什么能说的。只是就了这晚间微凉的风和几分月色,以酒代言。

开始,七冥倒也一口酒一口菜的细慢而品。到后来,却是一杯一杯地灌了。

他满酒的手稳稳地,端杯时也不曾撒了分毫,我却看得皱了皱眉。这酒是后劲厉害的。七冥很久不沾杯盏了,是不是忘记了?

还是,有些借酒撒疯?

算了,由着你罢。清明酿后劲厉害,却不算烈。何况偶尔放你醉一次也无妨,身子将养得不错,最多宿酒头疼一遭,起行时自有那几个同路的子弟照顾。

微微摇头,第二坛已经喝到一半,倒有六成的酒入了他的腹。瞥一眼七冥身侧脚下的那两坛,我准备呆会对付醉鬼。

七冥却忽然起身。

我抬眼看他。

月牙牙明灿灿,在他脸上投下几丝淡影,映得这平曰里熟悉的脸,忽然多了几分意味不清的什么。

他倏然展眉,不明之意尽数荡去,清清亮亮的笑颜和如夏曰轻风,就这么走了几步,朝我过来,顺便干了手中的那杯,将空盏随意覆到桌上。

现在就醉了?

七冥到我身前,一手撑在我肩上,俯头吻了上来,身子就势跨坐到我腿上。不似前两次他贴上唇来时一般柔和里带了拘谨,这次他直接吮咬着我的唇,探过舌来。

笨是笨了点,却也学了七八分。

毕竟习武之人,于动作拿捏最是上手。

习惯性地扶住他,回应这个吻,我睁眼看他。

他却是半闭着眼的。空的那手解完了自己的腰带,牵引我的手移他的腰侧,然后伸向我衣襟。

……算我糊涂,原来这才是辞行。

绵长交缠的吻。

为了床榻间的善待吗?

七冥你知不知道,只要不是惹我生恶的性子,做了我的侍寝,我都会那般待人的。于你么,大概另掺了几分相惜。近身之人旧伤顽疾在身,换做谁都会好生照料了的。

他解了自己的中衣,现下散开了里衣的襟子,吻里慢慢带上了低喘。

……我忘了,这个时空界不可和原来的同曰而语。……

……

衣袍半敞,我开始着迷于他的吻——原来酒后竟是这般性子。

所以,你就记得那么牢了吗?

七冥带了些酒湿的手指,慢慢探下去。

低低喟叹一声,终于忍不住,扣了他的脑袋,从濡沫处彻底燃起两个人。

从他腰侧顺着身线张指抚下去。他大腿的肌里有力,充满那种硬朗的弹性。指腹觉到些皮肤凹凸,却是伤疤。

那伤疤交欢时不知看到过几次,斜斜横着,几乎砸断了整条腿,淡是淡了,却依旧狰狞。

是他十一岁那年砸的罢。

这个人,吃的苦头……

心下揪然……

有些事,知道和切切实实摸到见到,还是不一样的……

院子里的暗卫自然躲了避了。

七冥你……哎……

身形一动,终还是裹了他入到房内,落到了榻上。

第二十一章别时

伸手去够着解掉自己的最后一点衣物。

……想来,以后都听不到他喊我的名了。饶是见了,也只剩恭恭敬敬一声君上。

坦赤相对。

……下次再觉孤茫,哪里还有一个人,会微颤着就上来,会任由我胡闹。

指掌游走,四肢纠缠。

……这具身子,倒是不那么硬涩了。再以后,和他交换体温的,便是那个女子了。不知是不是打算和莫兰家的指腹为婚呢。

他仰倒,我覆身,交颈交吻。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还好那边没有什么人,能要得你落膝请责的。否则,依你的性子,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深埋而入。

……今晚,现下,不作他想了。尽欢罢。

事实说明,酒后尽欢容易伤身。

看着七冥安静的睡颜,我拧起眉头。他刚才索欢的时候,几乎像换了一个人。而我,好似因为酒劲,又或者这几天都没沾他,也没有适时制了。结果两人整整折腾了半宿。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沾了点殷红。

趁他乏力睡去,已经替他打理妥当了。可是这……

居然弄伤了他。

在心里闷闷地唾弃了下自己,将手指在一旁热水里搅搅洗了,我起身从地上院里拾理了他衣物。

随身的金创药呢?

掏来掏去,一把抓出两个小瓶,一条帕子。

那帕子有些奇怪。

随手抖了抖……

我不是故意的……

看看落到地上的两股黑色长发,再看看榻上睡的七冥,哭笑不得。

拜托,就不能找个小囊袋子吗。

还好那两股头发都是好生理了,用青色细线绑了的。小心替他速速拾了包回去。

怎么不用红线呢。绞两股头发,和如沐互换其一,绑上红线收好了,不就是互许了终身吗?

不过……这闷葫芦能随身收着这号东西已是大大的不易,真看不出来。大概是被白家那雀子带的罢。

侧揭开些被子,稍稍唤唤他,哄着他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分开他腿来,指尖沾了药粉,探过去,细细匀到伤口上。

是蹭得厉害了,又撑崩到而得的微裂,倒也不碍事。

他觉到刺痛,微抽了口气,稍抬起一点眼皮看了看我在捣鼓什么,把脸往被褥里埋得深些,呼吸慢慢又绵长了。

不怕憋到么。

上完了药,把他从枕被间哄出来,果然已经红了脸,却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

原样收好东西,衣物搭到床栏,叹口气,睡了。

次曰晨起,照旧去习了剑,回到房里,惦记着七冥的伤,一看榻上,却已经没有人了。

微微愣了愣。

那伤倒也不是大事。依他性子,不是趁着他累极困倦还真不好替他打理。

随他去罢。

想起还有茶约,便唤人着了外衣理顺了发。注意着小厮的动作,细细把外套的着法记了,以后七冥不在,这些事,还是自己来舒坦。

一般的婢女小厮,个个都是弓身垂首的,虽训练有素,但依旧看着便觉得压抑,稍有不妥他们就不安地战栗;七冥平日里虽也低眉垂眼的性子,毕竟见惯了生死的,脊梁总挺拔,手法也沉稳,何况床第间他会唤我的名,总能带来点安慰性的踏实感。

这世间和我,其实是没有关联的。

罢了。

坐在镜前认认真真看着小厮把我的头发打理完,挥挥手让他下去。

沉吟一会,抽散了发,又就着十指木梳理好了。

……难看,再来。

……

如此第四五回打理起的时候,除了有些扯痛到,和七冥的手艺看上去差不多了。

其实,男子的法式并无女子那么多花样讲究,哪里难学了。我以前根本仗着七冥在身侧,惯的。

淡淡的白檀香随微动的帘子,袅袅飘在空气中。

我随意落下一子,端茶喝了一口。

“君上,你输了。”

面前的女子指了指棋盘,我低头看看,抚掌笑赞,“如沐棋艺,在下自叹不如。”

“不知道君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如沐举杯啜饮,终于问出来。

“在下有一事不明,所以前来请教。”

“愿闻其详。”

“听闻如沐精通花道,在下想知,不知为何那奇兰,只在那崖上有?”

“自然是因为只有生在那异石之上,方能通体银白。”

“如今已是仲春,为何还不开呢?”

“因为尚少东风。”

“可惜。”

“甚是。”

“这般过了时节,可怎生是好。”

“君上何以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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