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从来不是谁的附庸,他刚才那样说确实过了。肖予衡贪恋的看着林苏的身影,从前林苏就冷冰冰,若不是自己是他多年的好友,恐怕也不能时时得他一个笑容一个关心。林苏自己的事从来都是打理妥当,不像他,事一多总少不了让他帮着自己周全。
偏偏自己到了这才知道自己对林苏的心思,千求万求得到了回应,如今也蜜里调油,他就骨头轻了起来。
肖予衡从箱笼里拿出一条厚被来,又去厨房弄了一个新火炉,期期艾艾的坐到林苏身边,把火盆往林苏那边放了放,被子铺开,围住林苏的下半身和火炉,肖予衡也挨着林苏烤起火来。
“这又是怎么了?”林苏挑眉问。
肖予衡讨好似的笑笑,“我刚才说话说错了,宝贝儿你别生我气。”
“你刚才说什么了?”林苏奇怪问。见肖予衡讨好的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轻点肖予衡,“你也小心的太过了,我是洪水猛兽啊!刚才你也是心疼我受冻,我真的不冻,刚才我说话的口气也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你说话一点也不冲。”肖予衡笑说,“别人说,听老婆话的人才会有大出息。”
林苏嗔他一眼,却也没说别的,把左手往肖予衡身前一放,“给我暖暖。”
肖予衡用自己的手握住林苏的手,再往怀里一塞,笑的志得意满。林苏也笑,“你刚才去哪里散步去了。”
“去河边走了走。”肖予衡说,“苏苏儿,你说我们在河边挖个鱼塘怎么样?”
“怎么想到这个?”林苏奇怪的看着肖予衡。
“我不是今天吃的那鱼好吃吗。”肖予衡才不觉得贪吃不好意思呢,“我就寻思着,在河边上开个塘,明年春上的时候就有河水倒灌,再在里面种些荷花,养些鱼,到时候夏天有景看,什么时候都有鱼吃,还有莲藕莲子,多美的事啊!”
“这莲花好种吗?”林苏问,“要是只种一点,这莲花的景可没什么好看的,若种的多了,底下还能养鱼吗。种莲花不是要淤泥?”
“这不好多鱼都吃淤泥的吗?”肖予衡不以为意的说。
“你若想好就去做吧,横竖你也用不着我去做苦力,只是这鱼塘要不要去里正那报备,在河边挖塘,汛期的时候会不会有影响,方方面面你都打听仔细了再去做吧。”林苏说。“若真的要挖,也请人去挖吧,现在家里也不是没钱,没必要自己辛苦太过。”
林苏细条慢理的说,“你以后可是要读书的人,别想着只使蛮劲。”
先头还为林苏话里的体贴甜蜜的肖予衡顿时哑了嗓,能不能别时刻提起读书那一茬啊,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林苏笑他,“从前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头悬梁,锥刺股的读过来了,怎么现在让你读书,你就这么为难。”
“上了大学那一刻起,我还以为我彻底放松了,再不用那么辛苦的学习了,哪想到现在又要来一遭。”肖予衡搂着林苏的腰说,“现在学比以前还要难些,虽然只一门语文,特么的我要是在这考了举人,再回去当中文学教授都使得了。”
“哼哼。”林苏笑说,“没事呢,我相信你熊的。”
“可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行啊。”肖予衡环抱着林苏,把头埋在林苏的肩窝里嘟嚷说。
“衡哥儿,衡哥儿。”院门口传来急促的喊声,肖予衡还才抬头,肖大槐已经跑进院子里来了,肖大槐眼见着肖予衡和林苏两人亲密的搂在一起,连忙偏过头去,急忙说道,“衡哥儿,我母亲要生了,你家马车快,我想借你家马车一用。”
肖予衡已经站起身,“我去帮你赶车,你这样着急忙缓的,别把车赶到沟里去。”
“怎么突然发动了。”林苏站起来问。
“我也不知道,中午还好好的呢。”肖大槐说。这个当口肖予衡已经把马车套上。
“你别急,产婆不是说这胎很稳吗,左右不过这几天的日子,这是你弟弟想早点出来过年呢。”林苏劝慰说,从里屋拿出斗篷给肖予衡披上,“赶车仔细点。我待会也去二虎叔家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肖予衡点头,两人坐上马车,鞭子一甩就往前驶去。林苏收拾一下锁了门也去了二虎叔家。
二虎叔坐在廊下抽水烟,二虎婶在屋子里低一声高一声的哼哼,花妞在厨房烧着水,大槐媳妇在房里陪着二虎婶。
“苏哥儿你来了。”花妞见林苏来仿佛有地方宣泄她心中的害怕,“苏哥儿,你说我娘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林苏淡定说,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直面女人生孩子,但是现在不是他能惶恐退缩的时候。
“我来帮你烧水吧,你去房里陪下你娘。”林苏说,按着以前看电视剧得知的生产知识说,“你让婶子先省点劲哼哼,留着劲等产婆来。”花妞儿点头。
按说二虎婶也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人了,只是这一胎是隔了多年才有的,再加上从怀孕起,家里上上下下都伺候着她,二虎婶这一胎就娇气起来,没有当初生大槐和花妞的顺当。
不一会儿,产婆就被接来了,许是赶车赶的快了,产婆的头发都被吹乱了,林苏给肖予衡准备的披风此刻也披在产婆身上。二虎叔第一时间就冲上前,拖着产婆就要往产房里走。
“叔,先别急。”听了一路的产婆抱怨的肖予衡一手拉住产婆,避免了她被二虎叔一个拉拽趴到地上的命运。“叔,你等崔婆把身体烤热了再进去,免得这身寒气冲着婶子了。”
二虎叔连忙点头应是,迎着产婆去正屋里烤火,只是频频看向产房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急。崔婆也不愿意多耽搁,这生孩子是争分夺秒的时间,再叫上二虎家的年纪也那么大了。烤掉身上的寒气就进产房了。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宫口还没开呢,你哼的这么惨,待会哪里还有力气生孩子。”崔婆查看了二虎婶的身体便说道,“快点省省力气,现在还不是你费力的时候。”
“崔婆,我娘是疼的紧了,你看有没有法子。”大槐媳妇也是头一遭伺候产妇,急的脸都白了,偏偏产婆看了还不急。
“疼了多久了?”崔婆问。
“也有小一个时辰了。”大槐媳妇说。
“这才一个时辰,这才哪到哪,你家的槐小子着急的,我还以为你就要生了。”崔婆对床上的二虎婶说,“当年槐小子也是我接生的,那时候你还是第一次生,多淡定。”
二虎婶出的汗把头发都粘在皮肤上了,见崔婆说,“小子不经事,一听说我疼就去叫你了,路上若有哪里失礼的,崔婆都担待。”
“现在你还和我说这个。”崔婆说,“多省点力气,等宫口开了有你使劲的。”
这时花妞儿端了两碗红糖鸡蛋进来,一碗给崔婆吃了,一碗喂二虎婶吃了,“娘,你吃点,待会才有力气生弟弟啊。”
二虎婶忍着痛吃了一碗,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崔婆检查了还是没开宫口,二虎婶疼的脸都发白了,只是因着崔婆说的,咬着牙也只低声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