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神色微微一动,身形急退,一把抓住墙角的废弃木板。
几乎是同一时刻,破空声随之而来。
抽“刀”,滑步,斩击。
木片在手中猎猎舞动,仓促间被他当做武士刀使用,砍向激射而来的不知名力量气团。
如有实质的气团被凌厉的刀气斩中,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万幸,他被家里的那个老头抓着在剑道场斯巴达了十几年,不然这次真的要莫名其妙地被做成干尸切片了。
不痛不痒地想着,久律目光渐冷,紧盯不远处笑眯眯的浅发青年,紧握木板的手越发收紧。
“咦……?”年轻的主教——亚伯轻咦一声,原本好整以暇的脸色微变,惊讶地挑了挑眉,“北辰一刀流?”
北辰一刀流,发源于十九世纪上半叶的日本剑术,创始人为千叶周作。
这个时代正是十九世纪中期,北辰一刀流的剑道流派已经开始创立,会出现北辰一刀流并不奇怪。
但问题在于,这里是欧洲,是地中海区的西西里岛,不是远在大洋另一端的日本。
就算这个时候的日本已被山姆大叔打开了国门,但在这个四分五裂战火纷扰的地方,一个普通的神职人员能够认出刚刚开创没多久的日本剑术,也委实太诡异了一些。
因此,在亚伯说出“北辰一刀流”这个词的时候,虽然说出的日语单词并不标准,久律仍是不由地愣了愣。
亚伯轻笑,浅色碎发被风扬起,遮挡住暗涌精芒的碧瞳。他瞅准时机,薄唇微动:“灵魂震荡。”
一道金光闪过,像是灵魂被一柄巨斧猛地重击,继而被绳索紧紧束缚一样,久律脚下踉跄,意识有一瞬的离散,全身都无法动弹。
他的眼中微露骇然,不敢置信地看向依旧风轻淡笑的亚伯。
稀奇古怪的能力与异能者,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像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发怵的神秘力量,根本闻所未闻。
这诡异而不科学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难道说,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术存在?
“本想解决来自南方的不安定因素(giotto和科札特二人来自西西里南方的那不勒斯),但既然你的灵魂……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亚伯浅笑一声,轻托起手,一团金色的气团出现在他的掌中。
只是下一秒,一只燃着橙色火焰的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亚伯的手腕。
“请住手。”突然出现在亚伯身后的金发少年面色冷冽,一只手扣住亚伯的腕部,另一只手抵在他颈侧大动脉的位置,“如果您非得对我的同伴下手,那么,我将不能保证会对您的举措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亚伯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完毕,恢复日更or隔日更,偶尔加更,存稿分配看情况。
ps:因为月亲说有点费解,所以在含糊的地方加了几句说明,希望能清楚一点,剩下几处我能看到的不明地方和下一章的揭秘有关,所以就暂时不写明了,如果还有亲看不懂可以详细指出让我一一解答哟~
10回溯19世纪西西里[六]
“请住手。”突然出现在亚伯身后的金发少年面色冷冽,一只手扣住亚伯的腕部,另一只手抵在他颈侧大动脉的位置,“如果您非得对我的同伴下手,那么,我将不能保证会对您的举措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亚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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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
听到熟悉的声音,久律强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勉强汇聚焦距,望向不远处的对峙情形。
而后,本就因为受到灵魂冲击而有些模糊的意识彻底懵了。
火焰?额头上的火焰?包裹住整个手掌的火焰?
原来海难来临的那晚看到的火焰竟不是错觉吗……对了,那个时候脑中好像有冒出这股奇怪力量的解释,好像是由意识驱动的一种异能,不会灼伤拥有者且能产生加幅自身、攻击敌人的力量……叫什么死气之焰来着……?
久律咬了咬牙,陷入混沌的意识几乎无法思考,他只能勉强撑着清醒才不至于陷入昏厥,就在亚伯撤回灵魂震荡余力的瞬间,他的四肢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猛地跌坐在地。
“科札特!”
前方骤然划过一阵疾风,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科札特,你怎么样……亚伯阁下,请您收回对我的同伴施加的法术影响。”
“灵魂震荡的效果无法直接消除,但是请你放心,灵魂震荡不过是束缚性的法术,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晕眩无力的状况只是暂时的,”亚伯挑唇,饶有兴趣地望着半扶半挡在久律身前强压愤怒的giotto,“不过,你竟然轻易松开对我的制约,放弃有利的局面,就不怕我同时攻击你们两个,让你们身死此地吗?”
giotto眼中敌意消融,但并没有撤除掌上的火焰:“既然主教阁下对我们没有杀意,攻击更是没有尽全力……只是想警告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我若是再对主教阁下无礼,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些?您觉得呢,亚伯阁下?”
亚伯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从刚才起我就很奇怪了,你似乎认识我,年轻的南方枭雄?”
“只是曾经有幸远远见过阁下一面罢了,不值一提。”giotto不疾不徐地应道,神色不卑不亢,“倒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阁下能为我解惑……我们接受贵地政府的召令而来。而作为巴勒莫的教廷守护人,主教阁下为何要对我们处处阻挠?”
“老实告诉你吧,来自南方的烧炭党先生。愿意接纳你们的只是那个在最高指挥位坐了太久以致忘了自己是谁的笨熊,然而,其他位子的那些玩政治的家伙,可不欢迎你们的到来……巴勒莫主城,可不是那一个人的天下。”
名义上最高指挥一人的意志与底下纵横交错势力网的利益,两相对抗,结果如何,一目了然。
giotto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我明白了,多谢阁下。告辞。”
话毕,他架起意识混乱几乎陷入半昏迷的久律,迅速转身离开。
直到两人消失,一道黑影才从角落冒出,在亚伯斜后方半米处恭敬站立。
“大人,您为什么故意受制于那个人,还放走了他们?要是主区那边追究下来……”
“放心吧,汉森,神是不会为难他忠诚的信徒的。”亚伯语带深意地开口,被阳光照映的侧脸看起来神圣万分。
自拿破仑征战扩张,罗马教廷受到极大的冲击,对地区教廷的约束力早已一跌再跌。
而主区那些色厉内荏早已迷失糜烂被掏空了神力的家伙,他亚伯·di caro·弗洛伦萨可不会惧怕。
“比起那些人,我更喜欢关注一些有趣的事。”亚伯眯起眼,注视早已失去人影的狭长甬道,“已死之人,竟然还凭借执念死撑着这具破败的身体,召唤了未来的灵魂……真是有趣啊。”
入夜,密林层层的城外。
一处空地之上,篝火掩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