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出去!你聋了吗?滚!给我滚出去!”
任凭白荷怎麽骂,莫尘就是一步都不肯移。
杜谦风看著莫尘,就像条拼死护主的狗一样狠狠瞪著自己,不由皱眉又多打量了他几眼。那眼神,虽然愤怒到极点,却清澈透明,没有半点浑浊。心里不由暗暗称赞,原本想让白荷把人送到警察局去的念头顿时消了下去。
莫尘没有出去的意思,杜谦风也没叫他走。帮自己点了根烟,杜谦风盯著白荷沈声到,“我是不是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拿这种话来激我!”说完,也不等白荷再说话,转走就大步走了出去。
杜谦风一走,白荷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弱的坐到了床上。半边白晰的脸颊上,浅浅得有著几道红痕,莫尘看著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疼麽?我找药帮你擦擦?”
白荷只是抬起了头,冰冷的眼色盯著他问到,“你刚刚冲进来是想干什麽?”
莫尘让她问的一窘,还是回到,“保护你。”
“你是连他都想打了?”白荷反问著,眼里的神色却像能吃人的鬼一样,“莫尘,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话你不准再动任何人。尤其是杜谦风,不管发生任何事,你不准动他一根手指头!”
那个男人……她爱著那个男人?!
白荷这凶恶的表情,就像在守护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哪怕是要她用命去保护,都会在所不惜的狠绝。
──她是杜谦风的女人!
陈三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脑子里,那种酸涩苦痛的滋味,又在心底里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默默的点了点头,莫尘收起了那些说不出滋味得感觉。其实什麽都不重要的,只要她过的好就好。
“我去找点药帮你擦。”
“不用,你让沈妈拿条热毛巾来。”
“好!”
应了声,莫尘就下楼找了沈妈,让她找了热水和毛巾送去了白荷的房间。白荷不许他再进房间,所以他只能守在门口。不一会儿沈妈就出来了,莫尘想进去看看白荷的情况却又不能,只能低落的守在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尘突然听见白荷在里面叫他。
“什麽事?”
“你去找沈妈,先洗个澡换件衣服,等下跟我出门!”
“好!”
下楼找了沈妈,他来这才半天的功夫,沈妈已经帮他房间衣服什麽的都准备好了。莫尘洗了澡换了衣服,一件细麻黑色中式上衣,下面是同料的宽松长裤。换上这一身,莫尘整个人顿时就精神了起来。镜子里哪还有白天那个受虐苦力的影子,竟是别有一番隐世高人的味道。
换衣服的半当中白荷就传了话,让他直接在小楼门口等。到了门口,莫尘才发现原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像是已经七、八点锺的样子。黑色的汽车也已经备好等在了门口。莫尘猜测著这麽晚了白荷还要去哪,正想著白荷也出来了。
看见白荷,莫尘一愣。
白荷已经换了件大红色的旗袍,上面绣著两朵黑色牡丹。绣工精细,还装点著华丽得亮片。衬得白荷一身玲珑身材更加的饱满诱人。肩上披著白色的丝绸披肩,长发也细心得梳理过一遍盘起了发髻。人还未走近,幽幽的淡香已经飘散四周。走到近处一看,更是连脸上的妆都好好的重画了一遍,也不知道怎麽弄的,脸上的红印子竟半点也看不见了。
“怎麽样?”
白荷对著他微微一笑,莫尘顿时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身体里一股热流直往上涌。
“怎麽这种眼神?”白荷皱了皱眉,没再说下去,上车让伺机出发。
莫尘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眼神,但是刚刚那一刻,自己气血上涌色欲薰心的感觉却是很明白的。一路上,竟是连看都不敢再看白荷一眼,只是低著头,结果连车开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直到下了车,莫尘才发现这地方竟不是一般的热闹。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如夜莺般清脆的歌声,听在耳中却似千娇百媚般的撩人。就算夜色已深,这里却依然车水马龙,墙外头顶的霓虹灯把这一片照得几近白昼。身边来往得人也个个都是衣著光鲜,前呼後拥。莫尘就像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不安又好奇的四处张望著。
“哟,白小姐,您来了!”门口迎客的侍者脸上堆著笑,立刻上前把白荷引进了身後那幢霓虹闪耀的大楼里。
白荷只是冷淡的应了声,领著莫尘进了里面。
莫尘正猜测著这是什麽地方,前面侍应打开了隔门,莫尘却一瞬间就被里面的景像震住了。
轻快的音乐和女人娇滴柔媚的歌声充斥了整个舞厅,在这夺神的音乐声中,莫尘一眼就看到的是灯光下五光十色的大舞台。明亮的灯光下,一群衣著豔亮暴露的女人正在欢快的跳著舞,边上还有一个美豔的女人一边扭著身子一边唱著歌。台下面却是半黑不亮的,时不时的就有各色的灯光划过。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正在里面搂抱著转圈。耳边不时有女人放浪得笑声和男人得骂咧声,空气中却弥漫著一种有点甜腻,又有点呛人的气味。
尘中白荷(十二)
而他们一进来,莫尘就清楚的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荷的身上。有惊豔的,有爱慕的,也有放肆的,更有些让莫尘皱著眉不愿去细纠的。
白荷却像完全没注意到一般,径自跟著侍应到了一张小桌边,拿著单子点了一杯淡酒。
待者刚刚离开,一个身影就晃到了桌边。莫尘警戒得望去,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方正的脸正开口笑著,头上理著短发,身上一身缎子的分式长衫。
白荷抬眼看见来人,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原来是王老板,真是巧,请坐。”
“呵呵,白小姐可是稀客,今天能让我碰上可真是运气了。”王有财爽朗的笑著,随即坐了下来。
“是啊,能在这碰上,也算是造化。”
“噢?”王有财意外的扬眉,问到,“那这是我王某人的造化,还是白小姐的造化呢?”
“我白天刚刚听到点消息,晚上就在这碰上了您,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造化呢?”白荷眉眼一笑,不紧不慢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透明的玻璃酒杯就像消失了般,红唇微启却是格外的诱人。那王有财的眼神就像跟著白荷喝进嘴里的酒,一路从喉口滑过胸口。包裹在薄薄布料下的双峰随著胸口一个起伏,王有财的眼珠子差点就掉了出来。
口干舌燥,王有财也跟著大口喝了口酒,接到,“白小姐是听到什麽消息了?”
白荷却垂眼看著手中轻晃的酒杯,并不说话。
王有财立即心领神会,“白小姐有什麽条件直管说。就是不卖我什麽消息,白小姐要我帮什麽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美人儿有求,我王某人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敢不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