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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57)

刘惠玲抬眼一瞥,偷偷去看邵右清,随即摇摇头,“孩子跟着你,肯定不能好。”

“我操!”邵右清简直要暴跳如雷,他用食指狠狠地点了点刘惠玲,“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宰了你,找个地方埋了。”

刘惠玲信,她不怕死,可是她怕她死了,楼上那个咬着手指的小肉团子就真的完蛋了。

邵右清昨天刚刚跟向南深夜长谈,现在他觉得自己要重新做回人,让自己的生活彻底改观,他努力站在向南的角度考虑问题,揣摩向南如果遇上这种事会怎么办。

最后他无奈地叹气,“我不逼你,你不想跟我结婚就算了,反正我这个人对婚姻已经没什么想头。你跟孩子住这里,我不来打扰你,但是你别跑,你就是跑到深山老林我也一样把你揪回来。还有你家里头那个生病的老娘和不争气的弟弟,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邵右清说完这个话,将手机的静音设置关闭,上面果然是五、六个未接电话,他天天有事忙,后院还要起火,这日子过得真是暴躁。他自觉处理得方式已经很向南了,当然说几句邵右清式的狠话也十分必要。

他走到外面,发现负责跑出去找孩子的一票人正蹲在台阶下闲聊,并没有要散去的意思,看见他出来,他们纷纷立起来,露出或谄媚或忠心耿耿的笑容。邵右清心里很难过,当年他做梦都想混成大哥,现在三十出头终于成了大哥,结果这感觉一点也不如当初想象得美好。

“你们都回去吧,找陆会计划账,每人五千块,辛苦了。”

人群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邵右清在自家庭院里发了一阵呆,看见楼上儿童房的灯亮了一下,很快又熄灭,刘惠玲一定是靠着小床边的大床睡着了,没准还把孩子抱到大床上,搂在怀里一起睡。

邵右清心想,我他吗的怎么给感动了,真俗!他希望日子就这么过下去,虽然有点不甘心,可又能怎么办?

想起向南,他的心思又活络了。

还有可能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断指,意义不明地笑笑,其实只要敢想敢做,还没有成不了的事。他现在该有的都有了,唯独还少个向南,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像过去那么对向南,把人逼走。

只是现在的向南,不是以前那么容易上手了,他有了一个需要顾及身份和体面的职业,旁边还有大龄单身的林末幽。林末幽手上没戒指,那天他特地留意了,如果一个男人不戴结婚戒指,很好理解,一个女人也不戴,那是官太太的身份,林末幽会不戴吗?就是为了气气自己,也应该戴着吧,所以他们应该还没结婚。

向南办婚礼,于秀芬不可能不知道,众家亲戚也总要去观礼,所以他不可能已经结婚了。

邵右清心里很高兴,向南跟自己经历了那样一段,依着他的性子,其实也可能结婚,安安分分和女人过日子,如果这样他也不会怪人家,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不过向南还没结婚,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

林末幽也是,她可以选择和向南结婚,也可以选择和别人结婚,她没选别人,那就还是因为放不下。

邵右清心里想着这二位,连自己都觉得他们是一对璧人,十分相配,如果结了婚,一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可他们又是万万不能结婚的,向南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结婚,唯独不能是林末幽,绝对不能!

44

44、借刀夺爱 ...

向南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玫瑰花茶放到桌角,林末幽自如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

“谢谢。”

向南发现她笑起来很温和,只是近来大眼睛的眼梢渐渐有了一些皱纹。

“休息一会儿吧,这里面多少的假账,一屋子人看一个礼拜也看不过来。”

旁边有人道:“哎,休息时间,放工15分钟,大家歇歇吧。”

林末幽端起了玫瑰花茶,“到外面透个气吧。”

向南点头,跟着她来到走廊上,前面斜阳正从林梢照下来,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光圈,好天气,好景致。林末幽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你妈大概有什么误会,昨天给我打电话,约我到你家里吃饭。”

向南莞尔,“她好像是觉得,当年我跟阿清争夺你,还批评我来着。不过她又说咱俩都这把岁数了,拖着不结婚算什么?听说阿清都有孩子了,最近那个孩子的妈妈在他家里头住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扯了证,孩子都要满周岁了,也不请吃酒席。”

林末幽脸色微微有变,好像他们在一起,随便聊什么,最后话题总绕不开邵右清。她撇撇嘴,“他那个人,结不结婚对他没什么两样吧?搞不好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第一个。”

向南不说话,过了一阵,他低声道:“那……你明天到我家里吃饭吗?我没叫梁厅长一起,就咱俩。”

林末幽道:“明天如果没别的事,就过去。”

向南用他一贯柔和低沉的嗓子道,“那我打电话告诉家里一声。”

一行人忙到很晚才下班,梁厅长特意派车过来将人领出去,大家吃了一顿晚餐加宵夜,围着桌子交流了一天的工作心得。梁厅长听得很仔细,时而打断了问些问题,他说话时的语速偏缓,稍稍打了点官腔,不过不算严重,有时候也会别出心裁讲个小笑话,活跃一下气氛。

散席的时候,梁厅长叫住了林末幽,向南等在门口,看见梁厅长从搁在椅背后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林末幽乍一见他抽出来的东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向南疑惑地看着她俩,林末幽抬头看看向南,摆摆手道:“向南,你先回去吧。”

梁厅长道:“等下我送她回去。”

向南不便逗留,便披上外套走出了餐厅。

梁厅长观察着林末幽的表情,神情也是一派严肃,“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林末幽心事重重地跟在他后头,等坐上汽车时,她的脸“噌”地通红。

梁厅长道:“照片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拍的?但是角度很刁钻,而且专捡当时在酒店门口。”

林末幽道:“太下作了!这事情刚开个头,就有人来威胁你了。”

梁厅长点头,将照片连同档案袋随手丢在后排空车座上,有两张照片滑了出来,镜头里的他和林末幽靠得很近地站着,他低下头去,好像正在亲林末幽。另一张照片就更过分了,在半开的电梯门内,梁厅长的手似乎都按到了林末幽屁股上,天晓得电梯另一角其实站着向南,而梁厅长的手只是抬了抬,离林末幽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只是照片从远处拍过来,那点距离对比之下就被忽略了。梁厅长苦笑,“对方胆子很大,不过看起来,这里的确很有搞头。”

林末幽佩服他这个时候还是沉着冷静的样子,“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不清楚对你的名誉损伤有多大,他们会不会把照片放到网上去,或者寄到省厅里人手一份,也是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