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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初恋(13)

“泥水工,红砖黄沙水泥白瓷砖,一共一千一百二十三块。”

“厄……”

罗彻身体后仰,咬着陈永灿的耳朵低声道:“要不你问问泥水工师傅,我陪他睡一觉,这钱是不是可以省了?”

陈永灿白他一眼,“人家是个直的!”

“你怎么知道?”

“就是个弯的,也不许!”陈永灿把背上的书包解下来,翻遍每一个口袋凑出500多,他从钱夹里抽出银行卡,“我去楼下找ATM取钱。”

等他取完钱回来的时候,泥水工已经收拾东西下楼了,陈永灿道:“你付过钱了?”

“我跟他睡过了。”罗彻半真半假地说道。

陈永灿骂了句脏话,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递过去,“收好。”

罗彻看着钱,并不接,“凭白无故的,不敢收。”

“怎么叫凭白无故的?我喜欢你,要跟你好好过日子,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哪哪儿都是我的,你要存了外心跟别人搞不清楚,我肯定会揍你,不信你试试!”陈永灿不由分说把钱拍进罗彻手心里。

罗彻笑着摇头,“拿父母的钱来充大爷?”

“谁说这是父母的钱?这是假期打工挣来的。”

“哟,长本事了啊,自力更生自己赚钱了!”

“没有大医生挣得多!”陈永灿很得瑟,“你有失业金吧?一个月多少?”

“不知道,没去社保领过。”

陈永灿并不意外,他拉着罗彻到卧室里,从他的书包里一样一样地拿出各种零食和几本国家地理,“趁着有空,寒假我们去旅游吧?”

罗彻算算日子,“离寒假还早着呢。”

陈永灿放下东西,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把训练时的一身臭汗洗掉,“年底要打CUBA,现在是选拔赛,我这段时间会很忙,学校里准备封闭式集训。”

“封闭式?”

“没关系,我可以溜出来,就是白天不上课了,但是问过学院里,考试还是要去的,愁死我了。我的英语就没及格过,还有那本统计学,里面从来没有印过我的指纹,我这个年纪是不可能去打职业赛了,我觉得还是考试更重要一点,怎么办啊?老罗!”陈永灿隔着帘子洗澡,一边跟外间的罗彻说话。

罗彻翻着新杂志,一边看一边挑眉毛,“作为英语六级九十分过的人来说,你的问题我没有经历过,无法给你做出参考。”

“九十分?你们考四六级那时候都是100分制的吧?现在英语计分都不一样了。我说你是怎么考出九十分的啊?”

“努力考的。”

“操!”

罗彻笑着把干毛巾从帘子上方递过去,陈永灿手一伸就接了。

“那你晚上回来,我给你补英语。”

帘子后面一阵稀里哗啦翻塑料袋的声音,陈永灿非得全身上下穿戴整齐才敢出来,罗彻突然恶作剧地“刷”一声拉开帘子,手臂伸过去把陈永灿的脑袋勾下来,柔软的嘴唇贴上去。

陈永灿把干毛巾挡在腰间,他下面几乎是军训听到教官口令似的,立刻就立正站好了。

“想不想干我?”

“想!”陈永灿老实交代,“但现在不是时候。”

罗彻简直服了他,“磨磨唧唧别别扭扭,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会知道的。”陈永灿推开罗彻,背过身去低头穿裤子。

罗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又捏了捏,吓得陈永灿几乎跳了跳,他回头看看罗彻,发现罗彻微笑地看他,真奇怪,这个男人做出这样挑逗的动作,脸上也没有猥琐之色,反是一种很由衷的赞赏。陈永灿想,我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他觉得罗彻这么看着他的时候,好像是爱着自己的,那是一种恋人间的近乎于痴迷的注视,所以一点也没有色情猥琐的感觉,真要有,也是一种情色和旖旎。

他的心柔软得如一摊水,双臂情不自禁地搂住了罗彻。

“想不想干我?”罗彻再一次问道。

陈永灿简直想哭,“我他吗的当然想!可是不行……我不想跟你那么随便,就跟别人一样。”

罗彻的唇舌贴到他胸前,含着一边的小颗粒轻轻吸吮着,温暖而柔韧的触感传导过来,陈永灿闭上了眼睛。他是经不起撩拨的,又不能太过,否则……

罗彻本来想说:“我都已经习惯这样了,怎么可能一昔之间为你改变。”不过还是算了,这种话有什么好说的,煞风景。

陈永灿不记得从浴室到卧室那几步路是怎么走回来的,如果不是隔壁室友刚好在那个时候回来,搞不好他们要在浴室里上演肉搏戏了。

当外面的门锁咔哒一声响时,他的头脑立刻清醒。

罗彻也急忙退到安全范围外,他不是那种隔着一道帘子在里面行苟且之事的色胆包天之徒,因为吓着室友并不好。

他先转身走出浴室,室友跟他点了个头就进屋去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稍微大点的咳嗽声就能清晰地传过来,同理这边要是有特殊响动,也能传到隔壁去。

陈永灿进卧室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只一头短发还湿漉漉的,像只小狗似的摇头猛甩。

罗彻翻着新买的杂志,头也不抬,“你准备跟我这么耗多久?当心憋出病来。”

陈永灿也觉得有些自虐了,这会儿如果回宿舍躺床上,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罗彻就睡在身后却忍着不碰,这感觉别提多烧心烧肝了。但是相比之下,能搂着罗彻睡觉,那种幸福兴奋的感觉,已经比自己窝在床里打手枪要美妙一千倍,堪比高潮。

“哎,你第一次跟别人干,是什么样的?”

罗彻眼皮没抬,不过目光已经不是聚焦在书页上,“很疼,很慌乱,也很幸福的感觉。”

“那一定是你喜欢的人吧?”陈永灿招他说话。

罗彻笑笑,没有答话。

“跟我说说他。”

“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嫌听了心里有疙瘩。”

“我吸取经验教训,跟前辈多多学习嘛!”

罗彻“噗嗤”一声笑,“别打听这种事,听我的准没错。”

“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样,我也没有处那什么情结,只要你以后别乱来,你过去是什么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好介意的?”

罗彻觉得他这话挺新鲜,“可是,你怎么那么肯定,我跟你上床以后,就不会再跟别人好了?”

“你!”陈永灿一脸受伤害的表情。

“袁徳铭认识吧?”

当然认识,袁徳铭那么帅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罗彻跟他也就是床上来床上去,这中间和别人就没断过。“你为什么喜欢这样?新鲜,刺激?”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没权利约定别人的。”罗彻放下杂志,关掉床头灯,向被窝里滑了下去。

陈永灿顺势一起躺下,他翻了个身背对罗彻,身体接触的地方有温暖的感觉传过来,那是属于罗彻的体温。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底裤里,握着那勃发的性器,小心翼翼又悄无声息地撸动,因为怕被子抖起来会引起罗彻的警觉,所以幅度特别小。这样其实是很不尽兴的,不过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快感,如果罗彻能够每天晚上像这样陪着他,而不是爬到陌生的床上和毫无感情可言的路人拥抱,那么他可以永远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