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还是对的,侧躺在招待所里看着枕头上来历不明的污渍,他坐起身,对自己叹了口气。
首先打电话给袁德铭,多年炮友,让他收留自己几天总还是可以的,反正天气转凉,正好可以给袁德铭暖床。
结果电话刚打通,袁德铭瓮声瓮气地“喂”了一声。
“在干嘛呢?”罗彻故作轻松地问道。
“办事。”
“能打扰五分钟吗?”
“办正事呢。”
“得,那你继续办着,回头打给你。”
“明天我有空。”
“好。”
罗彻挂掉电话,想来想去住袁德铭家里还是不妥,毕竟两个人只是炮友,人家还有正常生活,而且连累得对方也一夕之间一无所有,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反正也睡不着,他穿好衣服晃到招待所楼下,下意识地手一抬叫了辆出租车,结果刚刚报出“中山北路蓝颜酒吧”的地址,司机把空车牌往下一翻,计价器跳出10:00,他一下子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但是面皮薄,没好意思跳下车去,得得,这下至少三十块钱又该没了。
罗彻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眼前霓虹闪烁一一晃过去,没来由地笑了笑,这个笑容带着一种自暴自弃心怀叵测。
他从来不和人争吵,周围的同事朋友都以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其实他们还不够了解他,他倔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齐济欢看到罗彻走进门,立刻一脸关切地把人招到吧台跟前,“老罗,听医院的老同事说,你出大事了?”
罗彻搓搓手,“看来我要跟你一样,改行了。”
“不是吧?真是啊?”齐济欢把一整瓶的酒拿了过来,给罗彻满上,“你跟我不一样,我是不爱这一行,我知道你喜欢做医生。”
罗彻勉勉强强给了个笑脸,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再说吧。”
齐济欢见他没有猛灌,就不是那么担心了,看来罗彻无论如何都是很冷静的。“他们说你有一个暴发户老爸,钱多得不行,一下就把南面旧楼的装修给包下了,所以院长二话没说把你炒了。”
罗彻冷笑,“你听说书呢,我要有钱还不赶紧滚回家当我的阔少爷去?”
齐济欢看不出他说这话的真假,不过跟罗彻相处那么久,有时候有钱人的王子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罗彻就是那种坐在公交车上也让人感觉得出风度很好的人。另外他对钱看得很淡,自己要开酒吧缺钱,他二话不说掏出五万块积蓄借给他,那时候他们也不是多么亲密的朋友,只是很偶然的情况下罗彻发现齐济欢是他的“同类”。
“老齐,我最近手头紧,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罗彻问道。
“说什么借呢,你当初借我的五万块钱,一分利息也没要。”
“你不是马上就还我了。”罗彻用指腹下意识地摩擦着酒杯杯沿,“不多,就是两千块。”
“那你等一下,我手头大概就有。”
齐济欢拉开抽屉开始数钱,罗彻赶紧制止,“你店里要记账的,这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行?”
齐济欢停下数钱的动作,“你好像真的遇上麻烦了,我能帮你什么忙?”
罗彻本来想说“收留我在你这里擦桌子洗杯子什么的,还有后半夜我想睡这里。”这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还是吞下去了,他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不能拉着朋友一起倒霉。这件事,还得靠自己才能解决。“真没什么,最近玩股票不太顺利,钱都套在里面了,还有一个神经病缠上我,诺,就是跑到医院投钱让院长炒了我的那个。想占我便宜,冒充我老子!”
齐济欢大惊,“我就说嘛,原来是人家看上你了,追求不成玩这一手?那他还真够大手笔的!”
罗彻想了想,撇撇嘴苦笑,“他投资肯定是有利可图,咱也别太自作多情。”
“老家伙了吧?”
“哎,不提也罢。”罗彻继续喝酒,把话题扯到齐济欢的男友小武身上,正说着,齐济欢的手机发出“滴滴”的企鹅呼叫声,他就撂下罗彻低头开始打字了。罗彻看他一脸的笑意,屏幕的荧光照着一张蓝幽幽的脸,因为手机聊QQ费电,他干脆插着充电器在打字。无声地注视了几秒钟,罗彻别开头去故意不看,在酒吧里扫视一周,他走到隔壁一个落单的男人跟前。
“我能坐下吗?”罗彻问道。
“哟,老罗啊!以前请你喝酒都不赏脸,今天这么给面子?”
“我不倒贴的!”罗彻故意走到和他并排的位子,挤进卡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睡一个晚上,一千块怎么样?”
对方本来正低头喝酒,冷不防罗彻来了这么一句,他“噗”一口酒喷出去老远。
罗彻赶紧抽出桌上的纸巾给他擦,然后帮忙拍着背,“别激动,别激动!”
“你跟我开玩笑吧?”对方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
罗彻扯扯嘴角,“不开玩笑。”
“一千块?”
“我不太清楚行情,如果你觉得贵,打个八折也行。”
屁股上被捏了一把,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你怎么堕落到这种程度?”
08.越堕落越快活
罗彻把手机用酒店服务单的硬壳本夹住了侧立起来,“不介意我拍下来吧?”
“啊?”男人一愣,随即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是想借这个讹我一笔吧?”
“你周嘉冶是什么人?还怕我讹你?”
周家冶喷笑,“也是,你除非是小命不要了敢讹我。”
罗彻摆弄好手机,转过身跪坐在床沿上,给周家冶解开衬衫纽扣,脖子里小指粗的金链子露出来,他忍着笑,亲吻了对方的胸膛,再一路往下,八块紧致发达的肌肉显露出来。
“你每天都锻炼?”罗彻好奇地问道。
“跟几个手下炼炼,出门在外,保镖不是万无一失的,还得靠自己。”
衬衫全部脱下,罗彻看到周嘉冶手臂上左右各自纹了几行竖排的字,但是看不出是哪国文字。他亲吻舔舐,边问:“这写的是什么?”
“这是殄文,给死人看的,煞气重,百鬼勿近,是问一个风水师父讨来的字,他说那上面的意思是天道轮回,善恶有报的意思。”
罗彻听到这里,用手摸了摸,“你信这个?”
“信一点。”
罗彻抿嘴笑。
周嘉冶不高兴了,“你笑什么,我跟你讲,我出来混这么久,对得起兄弟对得起仇家,我没伤害过无辜。”
“我知道,要不周大哥看上我,我还能夹紧腿活到现在?”罗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一手掏出了周嘉冶裤裆里的大家伙,正准备低头含住。
周嘉冶双手扣紧他的脑袋,“我不强迫人,没意思。”
“一千块,不勉强。”
“操!你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好不好,我养在金都水岸的小妞都是拐弯抹角地跟我要钱的。”
罗彻一边给他舔,一边含混不清地道:“你以前没玩过男人?出来卖还是明码标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