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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七步成湿(18)+番外

难道他梦中忆及的前一世,时间其实是在这一世之后?

而若这才是真相,又意味着什么?

——是否这一世所有经历他本已阅尽,将来所发生之事他也尽数知晓,只因如今记忆残缺,是以无法准确得知?

思及此,曹植深吸了一口气。

这世间很多人想要长生不老,很多人想要先知先觉。因为人都怕死,而未知的将来,亦有太多不确定的意外导致人死。

倘若一个人知晓他未来将发生的所有“意外”,他是否可以驱凶避忌,活得一世大圆满?

胸腔有些隐隐作痛,曹植才回神缓缓吐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镇定了下来。

——他已发现一个弊端。

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若避开一劫,将来必会变动。既已变动,所知的一切也已都偏离,未来种种又将陷入未知。

是以知或者不知,皆将使最终结局陷入层层迷雾。

但假使一人知晓明日将死,他是否会不折手段来避开这一劫难,而不顾未来?

有人可以抵抗这等诱惑么?

绝无一人!

曹植亦是如此。

是以哪怕他冷静了,镇定了,依然从未如此焦虑得、迫切地,渴望地……恢复记忆!

称完大象,亦赞完曹冲,曹操便命人将大象牵往皇宫。孙权虽将之献给了他,他却到底还是汉中臣子,自然是要献于献帝刘协的。

既是如此,众人也就都散了。

曹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面上还有着一丝笑意,乃是方才赞叹曹冲聪颖时挂上的。他眼中也还有笑意,但很快随着父亲抱着曹冲离去的背影,缓缓隐去了。

他自然是要笑的,弟弟这般聪颖,他如何能不引以为荣呢?他非但要笑,还要一直笑,直至笑到最后。

也唯有他才能笑到最后。

他整理了表情、心情,又恢复平素温雅的模样,慢慢踱至一言不发的曹植面前。

方才众人恭维曹冲便如众星捧月,而他与曹植身边却空无一人。也许此刻他家小弟的心情,是十分沮丧难过的。

曹丕一只手已按在曹植的肩上。瞧着他苍白的的脸庞,皱眉道:“怎么了,脸色居然如此难看。”

曹植豁然惊醒。

他四顾周遭,众人皆已散了。唯有眼前尽在咫尺的脸,以及眸中隐约的关切。

曹丕瞧着他恍如梦中的神色,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曹植长舒一口气。

半晌,神色才恢复往常:“没有啊。”

“你方才脸色白的吓人,若当真不舒服,便告诉二哥。”

曹植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太好吧,有些乏力。”

曹丕闻之微放了心,又道:“方才所有人都赞叹仓舒,你却一言不发,二哥还以为你很难受。”

曹植不语。

然后,他听到自家二哥继续道:“仓舒想到这个方法称象,这般聪颖,二哥既十分佩服,也十分羡慕。”

他这一句话,是用叹息的语气说出来的。这一句话自然也是半真半假,但他这般说来,既不会引人厌恶,也不会引人看轻,反而令人觉得他很是诚实。

倘若曹植心中亦是这般想法,定也会下意识附和同意此言的。

但曹植未曾有。

他心中并无羡慕抑或嫉妒,引他沉默之事,其实无人可以猜测。

是以他骤然听闻此言,心中一顿。

曹丕表面上总是一副兄友弟恭模样,但这一切都是装的。他这么说,其实也就代表着,他对曹冲已有了戒心。

曹植心念几转,只敛眸轻笑道:“其实我方才是忽然想到了一个趣闻。”

“哦?说来听听。”

曹植停顿片刻,似在组织语言:“二哥觉得,把一个大象放进箱子里,需要几步?”

“将大象放入箱子么?箱子大几许?”

“可大可小。”

曹丕思索片刻,缓缓道:“若箱子足够大,直接将大象放入便可。若箱子不够大,那便将大象杀了,剁碎方可放入。但若是极小的一个箱子,却是没有办法的。”

“可我却能将它放入那个极小的箱子。”

曹丕面上表情略有一分惊讶。

他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并未错过他眼中那一分狡黠。垂眸深思许久,反驳道:“不可能。”

曹植不解释,反而问:“二哥,你可知大象为何名大象?”

曹丕微愣。

而后他便听得曹植继续道:“大象之所以叫大象,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叫,已成约定俗成。但如果我指鹿为马呢?若我将一只老鼠取名为大象,不就可以关进去了么?”

曹丕深吸一口气,看小少年眼中满是得色,忍不住伸指弹了弹他的鼻子:“诡辩!”

曹植笑弯了眼:“诡辩也是辩,大哥想不出辩驳的方法,又能奈我何。”

曹丕无奈一笑,尽是宠溺。

曹植笑了片刻,复而正色道:“弟弟再问二哥一个问题吧。森林里动物们召开会议,谁没有到场呢?”

曹丕皱起了眉头:“你说的动物,是人常言的动物,还是你诡辩之后的动物?”

“自然是人常言的动物。”

曹丕皱起了眉:“……动物岂能可能会召开会议呢,是以没有一个到场了。”

曹植笑的更欢乐了:“二哥你又错了!是大象没有到场。”

曹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为何?”

“哈哈,因为大象被关进了箱子里呀!”

“……”

第14章 如此赌约

曹公班师归朝,曹彰自然也回来了。

一年不见,十四岁的少年面上已不见了稚气。这张还略略生嫩的脸轮廓渐渐分明,双眸之中更是凝了一分杀伐气息。比起去年的跳脱活泼,曹彰性子也颇为沉静了。

他先拜见了母亲卞氏,与她说了会话,才同曹丕曹植一起出了门。

因为他要去找王奇!

从前他对自身武艺颇为自得,夫子们也无不夸赞,唯有王奇毫不留手告知了自己与他人差距。他虽然很是感激,但这种方式,面子不大好看。

——十多年来,从未有人接二连三地将他揍得鼻青脸肿过!

而今他在营中历练一年,已然有了一丝蜕变,自然要找王奇“切磋切磋”了!

当然最终结果是,他又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家了。

是以他又定了一个目标:待跟随父亲征讨刘备归来,再寻王奇一决高下。

九月许昌,天气愈发凉了。

昨日称象后,大街小巷皆在传闻曹冲之事。有创意的群众甚至编排衍生了几个版本广为流传,听得知晓真相之人十分好笑。

不过这些事都与曹植无关。

自推测出他也许知晓自己的将来,整整一日曹植几乎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忆起往事。但人总有一个特色,越想记得的东西越难记起,是以哪怕曹植绞尽脑汁整整一日一夜,除了将自己弄得疲惫不堪,没有任何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