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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蔽日(101)+番外

夜色已全暗下了。西湖之上燃起了烟火,瞬间绚烂。

连城璧安然靠在萧十一郎肩膀上,抬眼看漫天美景。

月黑寂寥,寒风萧煞。

火花无数次的瞬息明灭,无数次的短暂喧闹,愈发衬得天空深邃沉寂。

连城璧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曾有一人对他说的话,便抬手指着南边的一颗星辰:“十一可知,那颗星的名?”

萧十一郎顺着他的手指,遥看天幕。井宿之内,弧矢九星之西北,静立着一颗微闪烁淡蓝的亮星。

萧十一郎眯眼凝视许久,淡道:“天狼星。”

天狼是为春冬之际天幕最亮的星星,却是主掠夺之凶兆。几百年前,北宋苏轼便写下过名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时光片刻不停流转,沧海一瞬成桑田。天狼星依然高高在上,孑然接受天下人憧憬抑或景仰。

——萧十一郎忽然有些明白连城璧所说“与爱并存唯有生命”的意思。

活着,今日爱恋也许随时间消逝;然死了,却唯有消逝。

许是望久了,生出些许错觉了,眼眸中的那抹亮光竟渐渐暗了下去。萧十一郎垂眼闭了闭,听得连城璧轻笑了声。

他的笑声总是温柔的。但也有不同,譬如愈是低沉,也愈是愉悦。

如今听他笑声,便知他此刻心情定是愉悦:“从前有人告诉我,要与喜欢之人一起做某些特定的事,比如一同赏天下奇花,一同赏天幕星辰……呵,虽然我并不认为天上那几颗会发亮的东西有什么好看。”

萧十一郎顿了顿:“……那是和女孩子做的。”

连城璧微皱了眉,继而轻笑:“原来是这样。”

萧十一郎侧头去看连城璧,只能瞧见他额前的黑发,以及昏惑光线里微微颤动的长睫,有些心猿意马地“嗯”了一声。

他又听的连城璧柔声道:“你我虽皆非女子,但我依旧想同你赏遍天下奇景,看一次夜幕辰星……我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十一,你喜欢么?”

萧十一郎静默许久。

连城璧没有瞧见他眼中专著痴迷,亦看不见流光明灭,终究只听见他说,“喜欢的。”

——只要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无论锦衣玉食,抑或风餐露宿……都是喜欢的。

连城璧便低低笑起来:“十一,我醉了。”

萧十一郎伸手,将他的披风裹得更紧一些:“嗯。”

连城璧圈着萧十一郎的腰,将脸埋在他肩窝,用牙扯开他的衣领,轻吻一路向下:“所以……我们来做点……酒后应该做的事情……”

十日后,大雪再不能阻城。适时泰阿发来信鸽,连城璧便决定归去无垢山庄。

连城璧既打算离开,萧十一郎也自然不会久留。只是他并不想去姑苏,反而打算寻找割鹿刀。

连城璧叹了口气:“是以,你又打算离开我?”

萧十一郎顿了顿:“……是你说,要我找回的。”

连城璧握紧他的手,十指交握:“不错。但我并不希望你现在去寻找。”

萧十一郎沉默不语。

连城璧另一手划过他的眉眼:“我知道,你依然自责。但如今逍遥侯也即将有所动作,我实在不放心你这个时候离开。”

萧十一郎道:“你……便在我身上下追踪之香。想找我时,必然能找到。”

连城璧摇首:“那东西彼时便由冰冰解开,她也必然知道该如何追踪。这样一来,逍遥侯也能知晓你的行踪。”

萧十一郎愣了愣。

他已忘记冰冰,但此时连城璧再说起,依然止不住满面黯然。

连城璧侧身吻了吻他的唇角,柔声道:“其实本无须这么早回去,十一。但三日前,逍遥侯毁了沈家,掳走璧君。”

萧十一郎一怔。

他知晓逍遥侯,便因小公子欲掳沈璧君。后来他与连城璧进入玩偶山庄,还以为逍遥侯忘记此事。

——沈老太君病故已是一年前,沈家又为何直至如今衰败?

——连城璧又在其中做了什么?他究竟是真心,抑或虚情?

萧十一郎皱了皱眉。

他听的连城璧轻轻吐出一口气:“若我没猜错,逍遥侯已等不及了。是以此时,我决不能由着你,让你一人离开。”

第71章 君子之心(二)

连城璧到底还是没有立马离开。

因为当他与萧十一郎走到山庄门口时,便看见马车边站了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一身豪华的衣裳,但他一张极具代表性的方正脸,就好像一张刚出炉的面饼。瞧见连城璧与萧十一郎一同走出,便客气地朝连城璧拱了拱手“连少。”

他已大致知晓一切,虽不如这一年来的敌对,但到底还是无法释怀连城璧利用风四娘。

连城璧淡淡颔首。

瞧见杨开泰,也便知晓一旁女人,定是风四娘。

瞧见风四娘,也便会想起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

哪怕知道萧十一郎是中了毒,风四娘是中了春药,连城璧依然无法看淡。

风四娘看着萧十一郎,就像全然忘记当晚她哭的多么伤心,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喂,呆子,听说你要走了,我请你喝碗酒,就当给你饯别。”

萧十一郎还没有说话,就听的连城璧冷冷道“不必,本少拒绝。”

风四娘笑容一点不变“你又不是萧十一郎,你拒绝个屁。”

连城璧微不可察地皱眉。

萧十一郎飞快握了握他的手,又飞快放开“好。”

风四娘还是在笑。她这样的女人,哪怕恨一人入骨,也能对那人笑得十分漂亮。

这样的女人,本可活得十分精彩。

风四娘闻言甚至朝连城璧挑衅扬了扬眉,而后忽然纵身,飞快离去。

萧十一郎也便用轻功跟随而上。

连城璧敛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轻叹道“你本不该带她来的。”

杨开泰脸上有了一分痛苦。

风四娘饯别的酒楼就在西湖边。从二楼看下去,西湖风光尽收眼底。

楼上那桌精致的菜肴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萧十一郎忽然笑道“这一桌的菜,一定能让杨开泰心痛一年。”

风四娘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虽然在笑,但她的心里愈发难受,愈发痛苦。

酒很快上来了。最烈的酒,至少已是这家酒楼里最烈的酒。

风四娘豪气万千得吼了一声“干!”而后便自顾自喝起酒来,一点不理会萧十一郎。

能言善道的风四娘,如今已说不出一句话了。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除了四个字,造化弄人。

若非造化弄人,她又怎会认识萧十一郎?若非造化弄人,她又怎会爱上萧十一郎?若非造化弄人,萧十一郎又怎会爱上连城璧?!

风四娘忍不住说“你真的爱他么?”

她说的很轻,若非萧十一郎一直在听着她,决不会听到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