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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蔽日(107)+番外

萧十一郎朝他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

连城璧敛眸掩下眼中骇人暴虐,温声道:“我们快些回去罢。”

回去,查出劫杀之人……而后,一个不留!

萧十一郎心下微定,颔首。

林中雾气忽浓。这样的初春夜间,起雾本是很正常的事。但萧十一郎一见这雾气,便却厉喝到,“屏息!”而后才拉着连城璧的手,往雾气相反的地方,急速狂奔而去。

树林很快到头了。

树林之外便是长江某条分支。这条支流江面很宽,江水又急、又湍。若要去对面,必然是要坐船。

江上也停泊着一条不大不小的船。月光下,还能看清经年的陈旧。

船由一条粗大的绳子系着大树,船锚也还在水中。

需要渡河的地方有船,通常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一切的正常,都来得如此古怪。

萧十一郎回头,雾气若隐若现,却是不远了。

他虽未求证,但也知晓那些雾气与剑上之毒,必是同一种!

看来今夜,有人费尽心思想要让他们去死了。

冷风忽然拂面而来,雾气蔓延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萧十一郎道:“下水!”

两人潜入水底不久,便听得整个江面都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但好在江面宽阔,那一阵雾只飘过一半江面,便已稀薄消失。

连城璧与萧十一郎潜在水底,等待那一阵有毒的水激流而下,再上岸。

但水中忽然出现两个黑衣人,哪怕冷水阻滞,亦举剑斩向连城璧与萧十一郎。

连城璧有软剑,对上一人并不丝毫意外。

而既入水中,那些毒必然也已被水冲洗干净。萧十一郎两指夹住眼前长剑,微一用力,便将之夹断,又将那剩余半截送入杀手腹中。

而后他与连城璧才迅速浮出水面。此刻船只飘在不远处,大约是绳索被那雾气腐蚀弄断,便已顺着江水往下漂流。

两人爬上船,看着江面。

此刻前来刺杀的六名杀手皆已死去。江面上出现一阵血水,而后又很快被水流冲淡。

连城璧这才松了口气,趴在船艄,转头去看萧十一郎。

许是失血过多又浸在冰冷江水中这么久,萧十一郎已开始发抖。

连城璧握着他的手,索性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辈子最叫他心惊胆颤的这一夜,他会记得的。

萧十一郎依然在发抖,他已越来越冷,意识也已越来越模糊。

连城璧扶着他,往船舱中走去。他似乎问到了古怪的气味,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月光清冷,江面波光粼粼。但船舱中一片黑暗,连城璧便摸索着去寻火折子。

船舱之中果然有一个火折子,而后他隐约瞧见了油灯,便将之点亮。

但火光燃起之际,连城璧的脸便已僵硬铁青!

——他终于知道他闻到的是什么气味了!

映入眼中的是整整一船舱的火药!一条火线顺着他点亮的油灯,缓缓燃向地上的火药堆。

连城璧扬剑斩断火线,然火线内里竟是一条极细极韧的金丝,一剑之下非但没有斩断,更是扯得油灯一晃,连火油都泼了出来。

连城璧来不及惊恐,转身便抱起萧十一郎,破窗跃入水中。

待他整个人都埋入水中,他才听到巨大的爆炸声。江水像是被巨大的力道推向四周,极热的水流猛然击上他的脊背!

而后他只觉背上豁然一痛,终于失去了意识。

连城璧醒来时,已躺到了岸边。

他浑身都没了力气,背上也似火烧的疼痛。

他强撑着起身,不断喘息,目光却一直盯着江面。

——萧十一郎不见了!

连城璧咀嚼着这七个字,死死盯着江面,目光晦暗森冷,整颗心就如刀锋一道道割过,剁碎。

——果然是周密的刺杀!从萧十一郎出现在他房间开始,他们便已开始万劫不复。

待恢复些许气力,他再潜入水中,而后又沿着岸边来回走了许久,甚至沿着江面上裸露的石头走至对岸,也无法找到萧十一郎丝毫踪迹。

江面宽阔,远处一望无际的苍茫。天地寂静如斯,仿佛坟地。

因船爆炸而焦灼受伤的肌肤还在疼痛,血已渐渐止住,心亦已冷却。

他的面色愈来愈白。

而后他转身,疯狂掠向白马山庄。

第75章 消失之人(三)

萧十一郎失踪已有两日。

这两日来,连城璧借用白马山庄人手不眠不休地沿着江岸搜寻,皆是无果。

大江湍急,江水片刻不停。他们找了整整两日,依旧音讯全无。

连城璧虽然没有放弃,他们却已经放弃。

而第三日,周志刚虽依然派人寻找,但所有搜寻之人,都只是四散在江边游荡罢了。

连城璧执意站在江边昔日拴船绳索的槐树之下。他怔怔凝视江面,整个人都似呆怔。

一旁白马公子正在柔声安慰他,无非是“相信萧兄是决不会有事”云云,无关痛痒地说着漂亮寒暄之话。

连城璧充耳不闻。

他似已经忘记去维持习以为常的温柔笑容,整个人都是那么冰冷,那么漠然。

事实上像连城璧这样的人,无论是否真正悲伤,都决不会将心情暴露在脸上。

但现在,他的脸上却露出近乎空洞的无望神情。

杜吟看着连城璧,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从小天资并不十分出众,直至后来因努力才而在年轻一代弟子中脱颖而出,得到掌门与师傅的重视。但掌门与师傅也并不是真正关系他们,而只是将他们看成振兴门派的工具。又因受他们重视,曾经派中朋友也开始巴结他,抑或与他疏远。

他记得很清楚,谢天石出事时,整个门派虽然乱了片刻,但很快又被得知再无复明希望的谢天石镇压下来。他冷静从容宣布他师傅为下任门主,冷静从容走出点苍派大么,冷静从容背对一切门中熟悉之人的漠然淡然。

那一刻杜吟豁然明白,原来很多时候原来都没有交付感情的必要。因为一旦动情,便必然会伤。

但如今他一眨不眨凝视连城璧,口中却下意识轻喃道:“他一定很担心那位萧公子。”

霍英眨了眨眼,笑道:“他但不担心那位萧公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担心你,一点也不。”

杜吟的脸又红了。他很恨看了眼霍英,道:“你别乱说!”

霍英洒然一笑:“我就是乱说,你又能拿我怎样?”

杜吟的脸居然更红了。

他本就还是个容易脸红的少年。

他还想去反驳什么,却见树下那一袭青衣的男人缓缓站直了身子,淡道:“近日之事,诸多麻烦周兄。本少需回无垢山庄,待此事了结,定然登门拜谢。 ”

他说到最后四字,声音已是越来越冷。他也不看周志刚忽然变色的脸,再不回头转身离去。

白马山庄离无垢山庄并不远,不过一日路程。是以连城璧留下了几名护卫继续寻找萧十一郎,启程归去无垢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