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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蔽日(40)+番外

连城璧面上从容终于尽数破裂:“给我的?”

屠啸天眼中精光乍然:“没错!”

连城璧豁然站起了身。

海灵子又道:“若连公子杀了那萧十一郎,夺回割鹿刀,又是何等的荣光?!”

没错,荣光。

他们这些人,几乎全部在为这两字奋斗一生。为了这两字,他们明着光明磊落,背地里却又有几人真正干净?

是以无瑕公子的洁癖,一则猜测亏心之事做得太多,贰则猜测不满这个污浊的世界。

连城璧走了几步,终于又坐了下来。他温柔摩挲杯壁,敛眸掩下满眼冷寂。

——他并不认为萧十一郎会冲动,甚至会被那小公子擒下。然而眼前这两人如此睁着眼说瞎话,又是为何?

陷阱?争对萧十一郎,还是他连城璧的陷阱?!

连城璧虽然不明白两人目的,但眸子已燃烧起来。海灵子与屠啸天正要欣喜,却清清楚楚听见他吐出两个字:“不去。”

连城璧最终还是决定去了。因为沈璧君说,希望他去。

虽然那也是假的。

连城璧叹息道:“璧君,你已很了解我,但你还不够了解别人。”

沈璧君忍不住问“为何”。

连城璧轻笑一声道:“我说不去,其实是对海灵子与屠啸天说的。要劝告我的人,应该也是他们而不是你,璧君。”

他说不去,但海灵子与屠啸天一定要劝他去,因为这是个陷阱。然而他还未等到海灵子开口,沈璧君已先劝他去了。

沈璧君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骤得一白:“夫君是说,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连城璧略颔首。

沈璧君眼中写满悔恨,紧紧抓着连城璧的手:“既是如此,夫君便不要去了!”

连城璧摇头:“其实你不说,我最终也是要被他们说服的,璧君。有人如此希望我入局,我便遂了他的愿,会他一会!”

他不同于萧十一郎,隐约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若他没有看错,七年前铜椰一事那人的爪牙已伸入江湖,抑或是更早之前。

他的手段自然是强大,甚至能让海灵子屠啸天都听他的指示,还不知赵无极又是或不是。

这与七年前铜椰岛一事一般,自然是个陷阱。

——而他连城璧隐忍七年,早已跃跃欲试!

他期待一个强大的敌人,太久了!

连城璧不陪沈璧君归去,沈老太君心中倒没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连城璧对沈璧君极好,而沈家的子女也不是娇嫩的花儿。只要他们两琴瑟和民、举案齐眉,一时分开又算得上什么。

江湖儿女,又哪来那么多的缠绵?

是以一个向西南,一个向西北,分道而去。

一路纵马狂奔,几乎是以着马儿最快的速度。连城璧早知萧十一郎不在这个地方,便也泰然自若,等待即将到来的陷阱。

连城璧这一次出来,只带了泰阿与两名影卫。他命泰阿照顾沈璧君,自己带走了影卫。

他成为连城璧后,收拢了几批无父无母的孤儿,按照前世的方法,训练成影卫。影卫训练方法极其残酷,每批孩子,也不过能成就一个人。

留下来的那个孩子,也许不是最会杀人的,但他决计是所有人里最强的。

是以连城璧并不慌张。他在明,影卫在暗,脱身应该不是问题。

三人纵马奔驰两个时辰,连城璧心中只剩下疑虑。

若是陷阱,那么两个时辰的距离也应足够。然海灵子与屠啸天不但不停止,反而尽量在往人多的地方迂回曲折得赶路,行进速度愈发的慢。

为何要这般远?为何又要往人多的地方?这陷阱并不像要擒他,反而更像借着萧十一郎的名字,将他引开。

连城璧蓦地想到一种可能,猛然掉头,扬鞭猛抽。马儿吃痛,绝尘而去。

海灵子与屠啸天已对连城璧略有疏忽,连城璧又是猝不及防,待他们醒悟过来,连城璧几乎远的看不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何处露出了破绽,只得催马回去,拖延连城璧的时间。

然而连城璧的坐骑本来便比他们要好上那么一些,距离几乎是越追越远。

夕阳即将西下,连城璧亦终于即将追到沈璧君的马车。然此时信鸽忽然传回沈璧君的消息。

他展开信笺,上有泰阿笔迹,清楚写着五字——夫人不见了!

连城璧闭眸,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微笑起来,在随后赶到的海灵子与屠啸天心惊胆颤的神色里狠狠震碎那一小张纸条。

而两人陡然觉得,连城璧的危险,也许超过他们的预计。

沈璧君一行人,自然是遇到了小公子。

萧十一郎虽已早早等候,最终还是着了小公子的道。

——因为小公子忽然在他面前宽衣。甚至赤裸着身体,扑入他的怀里!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几乎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自然也是愣了,没有迅速推开这个女人。

然而下场,却是她用着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叫他中了毒。

他骤然后退,回到那酒铺之中。铺中人去空,一片萧瑟。

他扶着桌子坐下,而后给自己解毒。

小公子的毒虽然霸道,却不是无解。相反,只要毒素不再扩散,几乎没有任何危险。

天色已开始暗了。秋日的天空,暗的总是比夏日要快。

萧十一郎将毒逼出,也不过是半刻之后。他睁开眼,经脉已然通畅。起身之时,视线却不由自主顿住。

先印入眼眶的不是这残破的小酒铺简陋摆设,而是不远处负手静立的那一袭青衣。

夕阳西下,在遥远的水平线相接处摇摇欲坠。天幕一片瑰红,壮烈一如血染。远处有飞鸟掠过,朝南方飞去。

萧十一郎瞧见的,便是这一个场景。

青衣人负手仰望天幕,背影修长,雅之极致。而这壮迫略带凄凉的景致,也逐渐延伸出覆手天下的强大自信。

——连城璧。

第30章 偷盗美人(三)

漫天瑰红覆盖之下,万物都已染上些许的红。 逆光里看不清连城璧的表情,然萧十一郎分明见得,连城璧的这一袭青衫,强硬保留着所有纯粹色彩,全然不曾变色。

却不知强硬的,从来不是衣衫。

连城璧在萧十一郎面前三步站定。他冷冷凝视萧十一郎,声色已覆上些微的怒意:“你既已早知,为何不告诉我?”

连城璧之所以被唤作无瑕公子,想来永远温柔亦是其中一大主因。萧十一郎时常见他的温柔,以至于终于错看他眉间深情万千。

而今无瑕公子收回温柔,又如此令人措手不及。而萧十一郎看着他,仿佛是陌生之人。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便是这般奇怪。

有时相距千里,在梦中共赏晚霞;

有时近在咫尺,却更像永隔天涯。

萧十一郎是浪子,这点他很清楚;连城璧是天之骄子,这点他也很清楚。无论他们见多少次面,无论他说过多少动人的话,抑或无论他是否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