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像十年前那样恶心腻人了,所有的表情完美的恰到好处,小女人的妩媚撒娇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即使声音嗲的厉害,也不会让人反感。
折原临也似乎并不买账,他将挂在身上的苏小姐推开,站了起来,手指间的烟头落在地板上,挣扎燃烧着,在最后一刻发出无力的□。
“不要装了。”他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如果不是我手上没有枪,真想一下弄死你。”
苏小姐并不在意他的威胁,笑嘻嘻的又缠了上来。“亲爱的,你总是这么的别扭~~不过人家好喜欢~~”
折原临也冷笑,“你以为我会要你喜欢?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用过的烂货。”
他带着恶劣的笑,越发靠近,吐出来的话恶毒伤人。苏小姐的脸色白了又青,煞是精彩。
这时,泽田纲吉走到门边,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板,对着两人尴尬一笑,“抱歉,请问有没有见到锤子。”
“锤子?”苏小姐恰到好处的表现出疑惑,“不知道啊。”
我愣愣的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折原临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我的事情,他只是按部就班的穿好西装,“钱我过会会汇到你账户上,到时候把东西带来。”
苏小姐给他一个飞吻,“当然,亲爱的。”
折原临也并没有回话,在他走了之后,苏小姐难得正色的看向泽田纲吉,“根据我们的协议,请你出去。”
“你就是求我在这,我也不会留下来的。”他面色不忿的说出一句,也匆匆下楼。
苏小姐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我才不喜欢棕色头发的男人呢。”说罢,她看向我。嘴角微扬,眼神得意又有些轻蔑,“锤子啊,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回到我这了。”
我越发疑惑,苏小姐自然也不是会好心替我解答疑惑的人,她朝我伸出手,碰到我的皮肤,手指暖热,相对于我真是热的吓人。
“成了幽灵吗?还是说你真的从十年前回来了?”她了了数语,竟是揭破天机。
恍然间好像什么都已经明了。我这些天来的所有猜测全部破碎,成了一纸空梦。如此说,倒还不如让我一死了之。
“全都是大小姐做的吗?”我努力稳住心神。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力吗?锤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
她见我不说话,心情很好的将我从地板上拉起来,苏小姐的动作各种粗鲁,但在外人看来大概是最优美的吧。
——她已经学会如何用自身的优势来赚取他人眼球。
——只是,为什么折原临也和泽田纲吉还是如此讨厌她呢?
苏小姐将我推倒在床上,奇异的是我并没有在穿过去,而是成了最无法说的感觉。
仿佛就是将身体撕裂再拼上再撕裂的奇异痛感。
——自从变成灵体我已经很少会有触感了。
苏小姐口中念念有次,说的是我听不懂的发音,她将自己的头发剪掉一搓,对着我扔了过来,奇异的是那头发竟然在碰到我的瞬间化为灰烬。她笑了笑,转身出去。
而我也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关注她,我痛得真是生不如死。
什么万箭穿心,百蚁噬骨,凌迟之刑都弱爆了!
即使苦苦哀求也没有人会理我,即使舍弃所有尊严大叫着再也不敢了也没有任何回应,即使我的嗓子已经喊不出来声音也渴望着能被人救出去。
这持续不断的痛感在这荒芜的时间中让我以为到了永远。
但看苏小姐进来的样子大概才只有几个小时。
她手里捧了个盒子,四四方方的,上面雕琢着简单的花鸟图案,她将盒子打开,并朝我扔了过来。盒子化为灰烬,而那些从盒子里飘出来的白色粉末却被我吸收尽身体里。
是的。我非常清楚的看见它们融入我的身体里面。
那一瞬间,疼痛的症状缓解不少。
“好了。”苏小姐拍了拍手,“自己的身体用的怎么样?”
我尝试动了动手指,虽然关节出不太容易活动,但总的来说非常合适。
苏小姐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拂去我脸上汗湿的头发,“锤子,记住,这是我给你的生命。”
我朝她点点头,神色间不觉带点敬畏。
经过刚才的疼痛,即使是钢铁人也会变成泥人,更何况是我。
我这人最怕的就是疼了。
苏小姐满意的将门关上。而我的眼神也越发不能控制。
她忘了,我这人最能忍的也是疼了。
总有一天,我会冲出这身体的禁锢,杀了你。
我这样想,努力站起来,打开窗户,翻身而下。
只是这次并没有我以前帅气的身手。掉在地上的时候我听到骨头断裂时的清脆声音,只是这种痛比起刚才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好不容易跑出苏小姐的屋子,我已经快要虚脱。
“哟~小姐,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轻佻的音调,我抬起眼,相比我这一身的狼狈,那男人简直是好太多了。
夏日的柏油马路上,烈火的高温和远处蔚蓝的天空成不了正比,熨烫的沥青在脚下燃烧出刺鼻的气味,他立在我不远处,双手插/进裤兜,黑色的发丝伴着他动作而微微浮动。
本该是恨的,但是,他将我拥入怀中,人的体温还是让我觉得开心。
总感觉,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触摸到他了。
折原临也,这次你为什么等我?
他把我推进车里,锁好车窗,打开空调,等一切都就绪时他才转身和我说话,“虽然不太适应你这幅长相,不过还不错~”
我不理他,窝在一旁。
他笑了笑,打开车里的音乐,是我不熟悉的曲子。“坐好。”
车开动的时候也很平稳,他在前面说话,连语调上扬都给人种开心的感觉。
好半晌,我才闷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杀我?”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车内的爵士乐闷闷的传来,萨克斯的曲调悠扬,却不知为何带了份压抑。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折原临也张了张口,眼光闪烁,最后换成一副玩味的模样,“是谁说的?”
“大小姐。”
“你信她?”
“嗯。”
“哦~~”他刻意拖长的音调与越发充满趣味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是哦,是我哦~~只不过是那个恶心的女人在引诱我呢~~她觉得你威胁到她了,所以,引诱我杀了你。不过,那种程度应该控制不了我,也许我心里也是想杀了你的呢~~~”
时间静谧几秒,我觉得这车里连空气都开始压抑了。他又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刚才。花园里有我种下的花。大小姐脚腕上的印记是我弄上去的,我学过这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