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好像是吧。”我迟疑的说。
那位青年呆了一下,在看清我的脸时倒抽一口气,“你,你……”
怎么了?我摸着自己的脸颊,那些吓人的装扮已经被洗掉了阿。
“……你不是死了吗!”在他扭曲了一张脸后,所喊出的话只能以噪音形容。
我皱着眉,看向这个因为说错话不安的青年。
“你说什么?”
他往后退了几步。
“你认识我?”
他又退了几步。
“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他的后背已经抵在墙上,汗水顺着他面颊滑下去,滴在和白兰一样的制服上。
白色的,纯洁又禁/欲的制服
“正一,入江正一。”
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不明显的颤音,却意外让人觉得舒服,有种温吞的感觉。
我意外的看着他,因为这个名字熟悉的让我想不起来。
青年,不,入江正一大概心理能力承受不大,竟然在我这样的注视中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我问。
他抬起头,勉强笑着对我说,“我,唔!我一紧张就肚子痛,过会就好。”
“是吗?”我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可他的表情也不像作假。
“你真是……”他无奈的叹口气,“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问,这都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信?”
我看着他苍白的笑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有了实质的嫉妒,而且更可笑的是我嫉妒的对象居然是我自己。——存在于十年后被众人所想念所怀念所爱护的我。
她认识所有的人,记得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可以很自然地接受这些人给予的关心,不像我,别人每说一句话我就要如履薄冰的回答。
这不是我的世界。
一直在试图忽视的问题突然出现,令我措手不及。 我算什么东西,熟门熟路的和他们套近乎,这般不要脸。 我必须回去,回到那个可以自在一些的世界。第一次心里强烈的涌现出这种想法。
看向面前捂着肚子的青年,不自觉说出一句,“回家。”
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确定这个人会带给我想要的。毫无缘由的相信着,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青年一愣,慢慢的抬起头,表情却越发严峻,“你知道了什么?”
我也蹲下来,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知道你可以让我回去。”
他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尽管脊背有些佝偻,尽管表情还是犹豫,但那双眼睛总算褪去了恐惧,有些精明,有些湿润,隔着厚重的镜框,就像是雾里看花。
他开始正视我,在脑海中权衡着利弊。过了半晌,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他带我走的路程不是很远,我们进入到一个很空旷的大厅,入江正一随手敲了敲门,不过在桌子上摆弄电脑的人并没有回头。
“你坐一会,斯帕纳和我会先准备一下,最快也要半小时,期间你自己找点事做。”
我看他的表情很认真,便放下心。没一会便有一个人形机器人为我送来一杯咖啡。虽然有些奇怪……但十年后机器人应该很普遍了吧?
怀着疑问,我喝了一口,“是不是稍微有些甜了?”
“啊,那个因为糖对我很重要,所以给迷你莫斯卡设定的时候特意加了要多放糖的程序。”黄发微卷的青年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奇怪地看向他,因为这声音和蓝波的很像。
“怎么了?”他回头,电脑的屏幕光照在他的脸上,诡秘的蓝色。
“没什么。”
入江正一刚才说他叫斯帕纳是吧,又是一个熟悉的人名。我叹了口气,对于这里进展的剧情有种头大的感觉。
如果知道剧情的话,我大概就会知道如何明哲保身了吧。
唉……
又喝了一口咖啡,其中香甜的滋味在唇齿间经久不散,盯着褐色的液体,我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话说,苏小姐给我的身体不是原本锤子的模样,甚至连一点相像都没有,折原临也和白兰认出我都是情有可原,那么这位入江正一是怎么一眼看出我的呢?
要知道白兰对外宣称我的名字叫做艾妮利卡。
……不,也不是这样。入江正一由始至终都没有喊过我叫做冰锤,他甚至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难道是我现在的身体与他有些纠葛?
“正一。”我试探的喊了一声。
“说了多少次冰锤小姐我和你没有这么熟……”他看着脖子上的水果刀,又看了看我,吐出一个字,“……吧。”
气氛顿然紧张起来,我朝他笑了笑,“那么,入江正一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吗?”
“是白兰先生……”
把水果刀又推进了一些,“不好意思,我不相信。”
白兰告诉他这些没有好处,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冰锤小姐,是你求我的。”入江正一一点也不惊慌,他不慌不忙的继续手指上的动作,键盘被按的啪啪作响,“我有能力让你回到之前的时间,当然你也可以去求白兰先生,只不过他会同意吗?——要知道,你已经是背,叛,者,了。”
他说得对,我想,确实没有比我现在的身份更尴尬的了。逃离白兰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我全都没有,只好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了。
只是,我也不想让我的未来有隐患。
“这种事重要吗?”一直未说话的斯帕纳开口,他依旧盯着电脑,嘴里的棒棒糖晃了几下,“你想回去我们帮你。正一是有目的的,我当然也是。还有,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我们随时都可以不送你回去。”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把水果刀收了起来,摆开谈判的架势,“好吧,想让我做什么?”
“去十年前接近白兰先生。他在那个时间段还没有觉醒能力。”
“感化他?”
“不,杀了他。”
我特意看了他几秒,“真没想到你看起来柔柔弱弱,还挺狠。”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严肃道,“我已经为我的天真付出很多代价了,……将一切恢复原状的最好方法就是主谋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对吧?”
“你在犹豫。”我说。走到那个巨大的看起来很精密的仪器前,“你还是很天真,如果我能成功,就不会有白兰站在这里了。”
“不,不会的……”他似乎被我动摇了,咬紧嘴唇,捂住肚子,脸苍白得像纸一样,“我模拟过这个场景,是可以的,绝对可以的!”
我耸了耸肩,“好吧,用你那个装满各种数据的大脑再理性的判断一回,我觉得比起相信我还不如和彭格列的首领搞好关系,毕竟他才是真正能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