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深深(32)
不知曾几何时,连期待著会是什麽样的神只来迎接自己的心思都冷却了,只有将会孤独一辈子的绝望──
蓦地,水盆内有流水声传来,狂道只看见那盆里的珠子滚了滚。
勉强扯起嘴角一笑,狂道用手指逗了逗那漂亮的圆滚珠子:「好啦好啦,还有你在。」
然後那珠子又滚了滚──
狂道盯著育珠,眨了眨眼,珠子又滚了滚,他揉揉眼,珠子还是继续滚著……
──有一点不对劲。
……育珠怎麽愈变愈大了啊?
冷汗冒了狂道全身,手足无措的看著那愈滚愈厉害的珠子,他一咬牙,端起水盆正想拿下楼给花眼看看情形,没想到那珠子大到像个婴儿体型时竟然应声破裂了,然後带著浓育离香花味的白烟冒出,剧烈的震盪溅了狂道满身是水。
磅当一声,水盆裂洒了满地,有什麽东西便落到狂道怀里。一团软软的、白白的、嫩嫩的、粉粉的……
──伴随著稚气的哭声响起的是狂道慌乱的喊叫声。
「演殿下!!」
──京乐和三深离开花满楼的那天,花歌正式来到了花满楼。
森深深37(美攻天然健气诱受)H有
京乐好奇的四处跑、手痒的这边动动那边动动,一下子跑到正殿外的房间、一下子又跑到正殿外的长廊,攀著廊柱扬高手挥动对底下忙碌著的下人喊:「大家好!你们好吗?」
轻叹口气,三深踱到京乐身旁。
「其们为吾之制造出分身──非人非神──类树木之精神──即使汝和其说话──其们并不会与汝互动──」
京乐对著三深眨了眨眼,哈哈的继续对下面喊道:「以後请多指教喔!」
「京乐──汝有没有在听吾说──!」话说到一半,三深脸上的面具就被京乐一把摘了下来,最讨厌京乐这样胡来的三深忍不住板起脸孔,先前的怪腔怪调恢复成清冷的嗓音:「京乐!别调皮!」
「唉呀,这里就只有我们了嘛,三深殿下就把面具摘啦……你看看,摘掉面具之後的脸不是很赏心悦目吗?」京乐笑眯了眼:「我很喜欢三深殿下漂亮的脸蛋喔!」
那开朗的笑容映入眼底,三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些,白凈的脸孔浮现不自然的红晕。
捏捏白扇,乾咽了咽喉头,三深犹疑的伸出手……
「京乐……」
「哇喔!这里有浴池耶!好大好漂亮!」
没想到三深连京乐的发尾都还没碰到一下,那小个子的少年就往反方向长廊外的涌泉热池冲去。
三深搁浅在半空中的手指一收,本来要抚摸京乐的指尖换成了掐在自己漂亮的眉心上,另外赶紧用白扇扇了扇自己快冒烟的脸颊上。
──没事没事,冷静点。
深吸了几口气,三深板起清雅的脸孔,跟上小个子少年的脚步。
──这种事急不得的。
***
三深明白京乐是个精力旺盛的家伙,但今日一整天下来,他也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几乎是无时无刻,三深就这麽看著京乐一整日都像只精力充沛的小狗伺地跑过来跑过去,楼上看不过瘾就往楼下跑,然後又会咚咚咚的跑上来和他说什麽什麽东西很新鲜,不停追问,自己还得依依跟他解释什麽是什麽……简直比他平时必须到远处的森林内祛除妖气的工作都还累!
长案摆放在正殿内近廊延处的地方,面向外,那方位可以清楚的欣赏廊外风景,三深正端正地坐在椅垫上,手执桧木与羊毛所制只毛笔,在纸上书写上庄严端整的漂亮字体,那是在和世俗间娴熟後,三深第一个感到有兴趣的人类文化。
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会让三深感到自满,除此之外,他认为写字也能让他平覆心情。
──就快完成了。
露出得意的笑容,连美眸中都带著笑意,三深正准备完美的落下最後一笔……
「三深殿下!」
背後被用力一撞,热呼呼的身子就这麽从腰後往前抱住三深,三深手一震,那完美的最後一笔便成了可笑的蠕动毛毛虫。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浴池好大、好漂亮、温度也刚刚好,泡起来好舒服喔!还有呀,水质看起来好清澈,所以我喝了一点!哈哈哈哈!还不难喝哩!」京乐抱著三深晃呀晃的,全然没注意到前方的人那秀美的额际旁略略跳著的青筋。
「京乐!」
拿起长案旁白扇,扒开抱著自己的小个子少年,三深白扇一挥,毫不客气的打在了那颗黑色的脑袋上头。
「别这样忽然冲上来抱住吾,这是成何体统?」三深用白扇半遮住了自己不知是因气愤还是害羞而蒸红的脸颊,美眸瞪著可怜兮兮按著脑袋喊疼的少年。
京乐抚抚脑袋,没一会儿又嘿嘿笑道:「反正三深殿下你都把我娶回家了,现在连抱抱都还不行吗?」
被京乐这麽一问,三深顿时连耳根子都红了。
──不是不行,只是他……
「还是三深殿下你害羞?」
「才没有!」
「嘿嘿,三深殿下其实很容易害羞吧?」
「吾说没有!」
「三深殿下好可爱喔……」
「京乐!」
眼看著那森神恼羞成怒到连指尖都在颤抖,估计继续逗下去肯定脑袋待会儿会被扇子敲到开花,京乐赶紧哈哈的陪笑著,连忙说了好几声道歉话,还保证自己不会再随意打扰,这才安抚下那森神。
三深哼了几声,将写坏的纸稿换了张,又重新磨起墨来。
这回京乐倒安分多了,抱著膝头坐在三深身旁,安静的看著三深动作,不过不到一会儿,似乎又不平静了起来。
「我说三深殿下……」
「嗯?」三深执起毛笔,蘸著墨汁。
「你的手指好漂亮。」
三深觑了京乐一眼,古怪地道:「谢谢。」
──一阵沉默,然後京乐又开口。
「我说三深殿下……」
「嗯?」三深拧了拧眉,因为他正准备下完美的第一笔。
「您就不要写毛笔了……」
「啊?」三深讶异地哼了声,毛笔上的墨汁往纸上一沾,完美的第一笔坏了。
京乐由下而上的瞅著三深,眨了眨眼,那麦色的脸颊上透著些许红晕,嘴里小声的嘟哝著:「陪陪我嘛……」
「什麽?」
「我都已经正式成为三深殿下的育子了,不是该做些什麽更深入的事情吗?」京乐搔搔脸颊,然後又是那种小狗般的眼神。
三深那张白皙清丽的脸蛋一下胀红开来,热烫烫地,连耳根子都要滴血了。
──更、更深入的事情!?
「汝、汝……汝说什麽?」三深毛笔一放,习惯性地提起白扇往脸上一遮。
「唔啊……就是那个嘛……你知道的……那个呀,那个!」京乐瞅瞅地板,又瞅瞅三深。
──那个是哪个?
──他怎麽会知道哪个那个?是他想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