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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传同人)一相逢(18)

他垂着眼,望锦盒望了好半响才想起来伸出手,指尖已经按在盒盖上了,接下来只需要将它打开。

法海摸索了一会儿草找到那条缝隙,他想将它打开,又顿住了。他收回收,指尖金光闪烁,眼见着耄耋之年的老人一点点在金光的包裹下化成了清俊的和尚。最后他放下手才缓缓的将那条缝隙越拉越大。

……里头睡着一条筷子粗细的赤炼。殷红色的蛇鳞,在几缕光照下熠熠生辉,十分的漂亮好看。

是。他只是睡着了。再过一会儿,他就可以醒来了。

法海俯身挡住透过窗纸射入的眼光,从袖子里都出一条约两指宽的黑布条罩在赤炼的眼睛上。看起来十分朴实无华的一条布,在罩上赤炼眼睛的那一刻竟主动缩小成了最适宜的大小,挡住了它的眼睛又不会闷着它。

法海给赤炼系好带子后再将那蛇捧出来放到床铺上。他将佛力注入赤炼的体内,凝视着筷子粗细的蛇化成了一个着着桃花色衣衫的人。他颊边有一个深深的酒窝,桃花般的眉眼。

衣襟、袖口和腰封都绣了一朵朵艳丽的桃花,灿烂开放永不凋败。是殷瑟一惯喜穿的那一种。

可惜黑布挡住了那一双眼睛。

窗帷刚好将刺目的光全数挡住,法海索性又将黑布拿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取下黑布有又什么意义,只见他将布条放到殷瑟的枕下,然后转身去取来已经有了半碗血的碗。

他蹲下身,握住蛇妖冰冷的手,割破了他的拇指,从中挤出了几滴血落入碗中。

两张符,小半碗的血就足够了。

法海将碗放到床头后,给这蛇妖的手指涂上药。他包好了伤口再拿着碗走到书桌前,白云笔蘸满了碗里的液体,他提笔在黄纸上落下第一笔。

笔走龙蛇,熟练到好像已经画了无数遍。可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要画这样的两张符。

佛力凝聚于笔尖,通过不断游走而注入符内。这道符十分复杂,便是法海如行云流水般的画下也足足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两张符成,小半碗额液体也恰好用完。

两张血符摆在一块儿,竟是刚好全然相同又截然相反的两种字符。正看祥瑞万千,似有万千功德环绕百万福报在身,而反看却是满含戾气煞气,鬼怨纠缠,耳边似乎能听到厉鬼尖叫惨嚎,令人不寒而栗。

法海正要伸手取符,一个声音却从天边而来,传入他的耳朵。

她轻叹道:“法海,一旦动用此符便是逆天而行,改命换运。你一生功德毁尽不说,身死之后也是怨灵缠身,来世命途多舛,直至怨灵消弭还清所欠未止。而登天之途也不再是你的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法海行礼道了谢。那声音一叹后离开。

法海看了看手中的两张符纸,脑中回想着观音的话。得登天道,是他所愿,不错。

他神色始终清冷淡漠,随手将两道符纸抛入一边的炭炉之中,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蛇妖怕冷,他的房里只要还有寒意就都要烧炭的。

他坐到床边,看着沉睡了数十年的人,这个人他已经整整半辈子没有见过了。似乎自他二十四岁之后,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匆匆两语,各自气恼。

蛇妖额头上的黑气如同实质,隐隐却有一道金光将黑色稳稳压制住。怨气缠身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好在没有打扰他的好梦。这些年他睡得很好。

法海静静的在床前坐了一天。第二日破晓时分,他又将黑布给殷瑟系好。一挥袖见将蛇拢了进来,他出门前往钱塘。

傍晚时分,法海敲开了李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小青。

小青看着双手合十一身雪白僧袍,那出尘的气质第一眼觉得似曾相识,可这不披□□不拿禅杖也没有金钵的年轻和尚,她又的确没有见过。

于是她也合十一礼,笑问道:“这位大师,可是有事?”

法海:“……贫僧法海。”

小青一惊,“法海禅师!你这是……”

里头白素贞见小青门边迟迟没有动静,便出来问道:“小青,怎么了?”

法海见白素贞出来,道:“入内再谈。”

白素贞还不明就里,小青已先让开让法海进门。小青低声同白素贞解释,“姐姐,这是,法海禅师。”

白素贞一愣,抬眼望去,恰好逢法海低眸望来。那一双眼睛不染尘埃,澄净无垢。

俊俏而冷淡的年轻和尚,与眉须皆白却依旧如松似柏的法海禅师。

白素贞微微一笑,行礼道:“禅师,怎么今日来了?可是有要事?”

这个时候李公甫夫妻与许仙也被惊动,出门来看,来了什么客人。

小青正欲引法海道大厅坐下,法海已经摇摇头,双手往上一抬,一个桃花色衣衫的人正在他的怀中,兀自好睡。

白素贞快步上前,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是……”

李公甫等人一看大变活人了,这和尚怕也是不简单的。便站在一边看着没说话,李公甫开口想问也被许仙的姐姐一拉袖子给吞了回去。

法海看了一眼殷瑟,道:“他不认路,我且先送他过来。”

这一句白素贞才发现,殷瑟额头隐隐有黑气流转,只是在一片金光中难以看清,而法海……明明昨日还是功德加身今日……

白素贞斟酌这开口问道:“前辈他,他还活着?他不是……法海禅师你没有杀他?”

法海不语,只道:“寻个房间,他再过会儿,便该能醒了。”

法海禅师……许仙等人惊异的瞪大了眼,看向长身玉立的人。

李公甫嘴快:“法海老秃驴,这个……”

小青一见连忙挡住了李公甫,“姑老爷,禅师手中的是姐姐的一位前辈。姐姐曾经同我说过的,我们先进去吧。这件事就让姐姐来处理好了。”

白素贞也点头,“相公,姐姐姐夫,你们先去忙吧。我带禅师进去就是了。禅师,请跟我来吧。”

李公甫等人摸不着头脑。

小青跟着边往里走,变问:“姐姐,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位殷瑟前辈?”

白素贞应了,又看了一眼稳稳地抱着殷瑟往里走的法海,眼中有欣喜又带了困惑不解。

法海将殷瑟放到床上安顿好,回头对白素贞道:“他常年未见光,黑布不要立刻解开。他既是你前辈,你且看着他,少将自己喝糊涂了,他一醉总往树撞。”

白素贞听了,眼前这个法海依旧清冷,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眉峰紧蹙看了还让人以为他看你不顺眼。声音如同寒泉,虽然带了点沙哑,可还是凉凉的。

一双眼睛清澈,不沾尘埃不染红尘事。

但是,他说:“他腹部有伤,醒来初时会有不适,但一日之后便会无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一日一次,监督他敷在伤上处,一月之后,疤痕便会消失。”

白素贞沉默着接过,小青也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