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拉着他一块儿回营帐,俊秀的面容是温和的笑,眼中却是落寞的,话语决然:“我已经为他找好了理由,只等着他来质问我的那一天。”
梁帝一早主持了开猎祭典,又在随身侍卫的重重保护下进密林中转了一个时辰,最后带着两只野鸡回帐。他毕竟年迈,午膳后便倦意难当,在静妃的轻柔捶打下昏昏入睡,不多时便睡得鼻息沉沉了。
静妃得了这个空闲,忙命高湛细心守着,自己脱身出来。一面朝旁侧的妃帐中走,一面吩咐贴身的侍女道:“快去靖王处,叫他请苏先生来见我。
下午,白璧便不愿意走动了,懒在自己的营帐里边煮茶边看看书,容文鸢上午还没玩尽兴,又跟着戚猛出去闹了。
萧景琰掀开营帐看到的就是一只软趴趴的白狐狸。
白璧从书中抬起头,看到的便是一个委委屈屈的萧景琰。
他看着萧景琰走到他身边坐下,白璧没有开口,只是斟了一杯茶放到萧景琰的面前。
萧景琰看着这杯茶,声音低低的,“他们都出去了,我带你去骑马。”
“好。”白璧像拒绝,可奈何说出口的却是这一句。罢了,就当是陪他走走。
到了空地上,萧景琰已经骑在了马上,白璧还盯着自己的马为难。他倒是想要舍命陪君子,奈何,他许久不骑,怕自己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算了算了,试试看吧。白璧闭了闭眼睛,这辈子遇见了萧景琰这个大克星。他刚一脚踩上马镫就觉腰间一紧,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白璧就从无处着力的情况靠到一堵墙上,耳边是那堵墙发出的声音。
“驾。”萧景琰一甩鞭子,坐下的战马便像是离线的箭,“嗖”的就冲了出去。
风扑面而来,满耳朵都是大风的“呼呼”声,刮得脸庞耳朵生疼。
白璧清醒过来的脑子让他差点一口气憋死在喉咙里 。
马的速度很快,没片刻四周便看不见什么人了,白璧这才敢在萧景琰的耳边喝道:“萧景琰,你做什么,受刺激了,快放我下去。”
萧景琰听见了,当真用力的一拉缰绳停了下来。但他没有放下白璧,反而因为一只手不用在掌控缰绳将怀里的白璧抱的更紧。
“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
白璧整个人都被萧景琰圈在怀里,耳边听他喃喃是的一句话,整个人都僵在哪里。
“母亲是,你也是。你们都瞒着我。”
原来萧景琰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不在乎。只是因为信任所以他可以忍耐住自己的困惑去不闻不问。
“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诉我,我只需要知道你们都会一心一意的为了我好就可以了,是不是?可是,我从来没有瞒过你没有瞒过母亲,你们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而我和你们就好像隔了一层纱,只能我自己踌躇不前,按捺住不去猜不去想。白璧,这样,公平么?”
萧景琰的话就在白璧的耳边响起,他的唇在他的耳畔不过三寸,萧景琰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展露着自己所有的情绪,而白璧,白璧只能忍住眼中的酸涩。
“当然不公平。可景琰,你去哪里寻找绝对的公平呢?我最喜欢看到你穿着盔甲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我总可以回想起我们一起在战场上的日子,虽然苦了些累了些,但是肆意快活。不似现在,你高高在上,地位不凡,与你共乘一骑我都在担心若是别人见了会给你惹来麻烦。景琰,这世界没有一个人会完全的为了另一个人而活。你看,你不会因为我喜欢就一直穿着盔甲放弃现在的一切,这便如同我抑或贵妃娘娘不会因为你想知道就将那些不愿意说的事情通通告诉你。”
“若你还无法接受,那么我不妨在换一个说法。你对我们全无隐瞒这是你的胸襟你的坦荡,但我做不到,而你也无法强迫我去做到。既然如此,你又纠结什么呢?一件自己无法做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别人,那么你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白璧缓缓说着,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起来,没有从前的温柔,却也不是前两日的冷漠。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平衡的点,可以在不影响自己的目的的情况下用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式与萧景琰相处。
“你怎么确定我无非改变你。白璧,我一直认为总有一天你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就算你不会亲口同我说,你也会让我自己去知晓,如同那时谢玉的口供,又或者卫峥的那些真相。我一直在等着你将所有都告诉我的那一天。你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了别人而活,可我总觉得,你是不应该一直瞒着我的。”萧景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不甘心不痛快,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口而出,可他自己却找不到那到底是什么。
白璧的故作镇定与特意丈量好的距离一起被打破。他忍不住抬起手碰触那张靠在自己肩上的脸。只是指尖一瞬间的碰触,白璧就回过神来想要收回手,可萧景琰比他块多了,一把就将拿手握住,拉了回去。
白璧一瞬间恍惚了,他想或许他自己为他与萧景琰的感情更多的还是朋友太过于想当然了。那么他们之间的所谓之情,又有多少呢?
白璧迷茫了,他们自以为的为了他好,就真的不会给他更深的伤害么?
“景琰。那么,我给你选择,如果等时机到了的时候你还想听我说,你还想去知道的话,我全部告诉你。不论你想要知道什么,白璧的事情你都可以知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介只自己在抓狂为什么辣么热爱低情商的攻~各种想喂狗粮的介只只能等小攻自己开窍~你怎么还不开窍啊~~~【好吧,都是自己作的设定【泪目】】
粗长了一下的小尾巴~
第28章
白璧被人请到了萧景琰的营帐。他知道最后一局要开始了。
禁军被皇后把控,誉王联合庆历军都督徐安谟谋反。
可现在最要紧的却是他们不能立刻去告诉皇帝。因为不论他信与不信都会立刻回京。届时誉王发现没有偷袭的机会终止了行动,徐安谟又有足够的时间去销毁证据,那时候那位多疑的陛下怕是会想禁军统领与上位皇子串通一气污蔑誉王,若是誉王在反咬一口,那时候靖王的后果怕是难看。
更何况白璧要的就是一场血战,绝对的杀戮与血腥。
再如果誉王和叛军已经在来的路上,皇上起驾回京,半路上两军相遇,三千对五万,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们绝对不能下山。
当大康的警哨被袭,皇帝得知誉王谋反的时候,萧景琰已经差不多商量好了对策。
蒙挚按早已计划好的方案将禁军戒护范围缩小,快速沿山道、沟堑布置下数道外围防线。幸好此处本是皇家猎场,山道以外可行人的小径全被封死,猎宫周围草场外有天然山溪围绕,坡度适宜,山木甚多,采石也便利,叛军如果想从无路的崖坡爬上来攻击,一些擂木滚石他们都受不了,因此可以将防线缩得又紧又密,抵除掉一部分敌众我寡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