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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约么?[修真](401)+番外

师尊说是他们三人最有成圣可能,可事实上岚忱与他的可能性最大。薛刃乃是兵器,天生修道困难。而他与岚忱皆是一族君王,身负一族气运,魔族气运比妖族强盛,岚忱修为比他深厚。他们之间若要计较,不相上下。

说是三人竞争,殷黎内心早将薛刃这把刀踢出战局了。

他静心打坐,凡间虽然灵气稀薄,但确实让他吸收到了先天之气。他芥子里有不少极品灵石,哪怕在凡间也不会有灵气不够用的问题。

他之前修炼就是站在了终点线,前头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可现在殷黎竟然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有所精进。就像终点前突然又延伸出了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却足够他向前迈脚了。

殷黎心中盘算,他们三个卡在准圣巅峰良久,其实离圣人境界都只差临门一脚了。那么他的那一脚该怎么迈出去呢。

薛刃在杀戮之敌修出灵智,本身又是杀戮气重的兵器,显然最贴合他的就是杀戮道。不归之野临近无涯谷,他一定会去无涯谷悟道。

岚忱原身为黑麒麟,乃是祥瑞。虽然性子温吞,但是多年王座坐下来,绝非表面上那般单纯无害。岚忱有两条路选,不争不抢满心祥和的做吉祥物和争斗抢夺修帝王心境。

而他,殷黎握住胸口的小瓶子。他知道他有一劫难还未渡过。极情之道,他还有一心心念念之物不曾得到,压抑太过,得不了道。

殷黎一咬牙,将念虚的灵慧拿出来。

“去,找他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输出全靠吼。

第102章 第一百零一章 不可说(五)

第一百零一章 不可说(五)

殷黎跟着念虚的灵慧,走到半路,山林的小路边忽现一青色僧袍。

殷黎停都没停一下,长鞭一甩,一鞭子给抽散了。接下来的路殷黎充分了解了什么叫三步一和尚五步一光头,漫山遍野都是死秃驴。

殷黎深吸了一口气,他越是走越是打杀,便觉心中越是沉重越是挪不动步伐下不了手。

都是假的,他心软个屁啊。

可脚就是灌了铅似的,有东西丝丝缕缕凝结成型塞进他空落落的魂灵。他每挥出一鞭便多一缕融入他的身体。他完整了的那一刻,就是他停下脚步的一刻。

他再迈不动步伐的时候,拨开云雾,面前是荒冢坟堆。他将念虚的灵慧收回来。

许多许多年前,前前前个朝代,在这里埋了一位将军的衣冠冢,后来又埋了一个罪大恶极却无有姓名的罪人的骸骨。

殷迟蹲下身,墓碑上原本刻的是镇国将军谢洛之,如今沧桑伤痕将刻字消磨,只一片空白,依稀可摸出一两处凹痕,证明那些字迹曾经存在。哦,暮无还有一个小秘密呢。

殷迟的手顺着墓碑的侧面慢慢抚摸过,果然找到缝隙,将墓碑从三分之二处分作两半。中间的刻字被保存得很好,其上“未亡人暮无”五个字鲜明的好似就是在昨天,一字一字亲手刻上。两块墓碑,套着模子合在一块儿,谁都看不出来原本这是两块碑合作的一块儿。只会在风雨消磨千百年之后露出

破绽,待后人察觉端倪,将这不实的五个字当作历史的真相。

暮无,暮相,这一辈子不要荣华富贵,不在乎荣辱骂名,求着骗着只要一个谢洛之。哪怕是假的呢。哪怕是骗来的呢。哪怕自欺欺人呢。

殷黎嗤笑了一声,将额头抵在石碑上。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石碑表明,重新品尝了一遍刻字之时的滋味。

“和尚,你来这里做什么?”

墓碑之后探出一个亮到反光的光头来,他慢吞吞的瞧了一眼墓碑,行动眼神难掩愚钝痴傻。一个真真正正的傻和尚。

以他的神经,等一个反应至少一盏茶,等一个回答少说半个时辰。

他躺在坟包上,脸颊贴着石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碑下角的五个字。

“哟,还认得呢。傻子,你瞅着……”殷黎点了点“暮无”二字,“这个人还记得不?”

傻和尚眼珠动了动,望向了他。

殷黎拍了拍他的脸:“别盯着我,问你呢。他,你还记得不?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倒也真看得起连灵慧都没有的傻和尚,一叠问,问的都是从前的念虚都难以在片刻间回答出来的问题。

“暮无。”傻和尚终于开口,却没有声音,只能以口型辨别他说了什么。

殷黎蹙眉捏住他的下巴,怎么还哑巴了。“张嘴,我瞧瞧,你嗓子怎么了?”

傻和尚挺听话,张开了嘴巴。殷黎检查了一遍:“啊一声。”

傻和尚嘴巴张得更大了。

“不对。”殷黎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喉咙上,"啊——"

“这里,喉咙是有震动的,不是你张大嘴。发出声音来,啊——”

傻和尚定着眼珠子,一动不动,眸子澄净透彻的像是两颗琉璃珠子,他喉珠震动:“啊——”

“对了。”殷黎笑了一下,放开傻和尚的下巴,“我再问你一次,你在这里做什么?”

傻和尚闭上嘴巴,转过身指了指坟包。殷黎顺着他的手指凑过头去一看,是打开的棺木和一具黑色的骸骨。

殷黎这才发现坟包被被挪动了,根本不曾盖在棺木上。傻和尚原本靠坐在土堆上,便正好面对着骸骨。殷黎瞧了一眼坟包,不是新挪动开的,土包上有长久雨打风吹的痕迹,坟包上的野草野花也不是近段时间动过土后能有的长势。

“你……”殷黎喉咙发紧,“你在这里,多久了?”

傻和尚直勾勾的盯着棺材里黑乎乎的骨头,没有搭理。

殷黎走到他身边,附身作要拿捏黑色的骨头:“这是谁?好奇怪的尸骨。”

傻和尚拦住他,目光一动不动,死气沉沉。他开口:“心。”

殷黎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点问题:“什么?”

傻和尚又不理他了,只一心一意瞧着丑陋的骨头。一双眼只盯着死人骨头看,好似无边风景繁华人间都是泡影,唯有一具骨头是他归处,足够他一心一意。

殷黎忽而明白了暮无,他宁死也不肯回归他身。原来真的有恨,可以噬心烧魂。殷黎咬牙,出手如电掐住了傻和尚的喉咙,将脸凑近将傻和尚的目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急促的喘着气,胸口起伏,似是在平复突起的情绪,又似是压抑不住翻涌的爱恨。

“你再说一遍,这个人,是谁?”

傻和尚呆呆的看着他,目光呆滞,澄净的眼睛像是琉璃珠子,漂亮却是死物了无生机一片荒芜。

殷黎下意识开口,问他:“和尚,你爱他否?”

若你爱他,何至于从头至尾无一爱字。若你不爱他,又为何至于盯着死人骨头说是心上人。

傻和尚不说话,殷黎抓过黑色的骨头:“不开口?好,那我就毁了……”

傻和尚一见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惶然,急得不管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扑上去就抢,口中吼:“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