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本也就是同他闹着玩儿,这时候当然不会给他找不自在,安安稳稳地就扛着人回了卧室。
梁远虽然不曾说,郑安却知道他是喜欢同自己睡的,因而从梁远出院当天起便搬到了主卧,还戏称自己是入赘了,惹得梁远又是一阵脸红。
把人放下来在床上躺好,郑安飞速扫了一眼床头柜——一堆乱七八糟的线,都是他给各种电子产品充电用的;一本大开本的图册,是梁远最近挺喜欢的国内画家的画集;一个保温杯,是他从医院保留下来的习惯,备着给梁远的;还有些零碎的小物件——总之,没有润滑液也没有保险套。
——也的确不可能有。
那么今晚就没条件做10了,除非不做润滑,还内射。
这显然不是对待初夜的正确方式。郑安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想法。
郑安正思考着器材问题,梁远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原本忐忑的心情沉淀下去,渐渐不安起来。他犹豫着拽了拽郑安的袖子:“安哥……”
“嗯?”郑安心里头决定下来今晚手活儿就好,一转头看梁远怯生生的情态,忽然玩性大发,决定给梁远的科目里加一项口交。他并不擅长口活,与卫李,也只在刚明白这种做法时来过一两回;然而想到梁远届时意乱情迷的神态,他忽然就觉得这也是值得期待的。
梁远却不明白他心里的算盘。
他咽了口口水,松开拽着郑安衣袖的手,渐渐往下探,嘴里勉强忍着羞耻开口:“……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他回忆着GV里躺在身下的那个人的动作,慢慢蜷起膝盖,将手臂抱在大腿上,朝着郑安打开了双腿:“应该这样吗……”
他尾音颤抖,连带着抱着膝弯的双手也战栗着。这个姿势叫他羞耻难当。尤其想到他是在郑安的目光中做出这样放荡的动作——他几乎想要逃跑了。
然而梁远并没有退缩,甚至加大了双腿张开的角度,低声请求着:“安哥……你教教我……”
郑安彻底被梁远的动作震撼了。
他叹息着摇摇头,翻身在梁远腿间跪下,俯下身体,温柔地亲吻着梁远的脸。亲吻的间隙里,他舔吮着梁远的喉结,抬眉向梁远抱怨似的瞥了一眼,含糊不清地嘟哝:“小远,你怎么这么好……”
梁远被他亲得心醉神迷,没有听清,疑惑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尚未开口,却被身上的人拿捏住了要害:“呃!”
郑安一只手抚摸着梁远的乳头,另一只手在他下腹揉搓着,力度控制得全不似亲吻那般温柔,反而有点恶狠狠的意思。
梁远仰起头默默承受着,手软到几乎抱不住自己的膝弯。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乳头也是那么敏感的部位,郑安只是随意地揉捏着,都会有近乎耻辱的快感源源不断刺激着大脑。下体更是激动得完全勃起了,顶端湿乎乎的。
一想到那些液体沾到了郑安手上,他便是一阵战栗,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余裕去感受任何的尴尬与违和感,仿佛他与郑安,生来就该如此,每一寸一缕都不介意展示在对方面前。
就在梁远快要攀上高潮的时候,郑安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他亲吻的部位从脸上渐渐下滑,一路吮吻着梁远的胸膛与腹部上终于练出来的肌肉,最后停在了小腹的位置。梁远懵了一下,刚想要撑起身看看,忽然就被郑安推倒在床上,连着内裤把他腿上勉强可以遮蔽重点部位的衣物统统褪了下来。
“安哥……?”
他轻声唤郑安,在床上身居上位的人却暂时没空搭理他。
郑安像亲吻梁远的脸颊似的亲了亲梁远精神抖擞的性器,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含了进去。
梁远觉得自己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用力推拒着郑安的臂膀,连声劝阻,可发软的手臂和因快感而颤抖的嗓音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郑安强硬地压在他腿间,甚至报复似的拿牙齿磨了磨分泌着蜜液的顶端。
他腾出一只手搔弄着梁远左胸的乳头,另一只手按在梁远臀部,对那柔嫩的部位几乎是爱不释手地揉捏,嘴上卖力地吸吮着。
一个吞咽动作之后,郑安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下体脉动加剧,劝阻的声音也断成了一声声的短促呻吟。他心头不禁有些得意,更深地含进了梁远的性器,满意地听见梁远的呻吟渐渐绵延成乱得不成调的吟叫。
被困在怀抱里的人蓦地拼尽全力推举起来,郑安知道梁远是要射了。按照常理,他该退开去漱个口再进行接下来的项目,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干。相反,他收紧了喉头,如此反复两三次,梁远终于受不住,泄在了他嘴里。
精液的味道有点恶心,郑安从床头柜子里拽了两张面巾纸吐进去裹好扔掉,却还是觉得嘴里有点味儿。他抵着床头坐下来,抱着梁远两肋把还沉湎在高潮余韵中的人抱到怀里,终于觉得舒服了点儿。
梁远这时候也迷迷糊糊的,粘人得紧,跟醉酒了一样,被抱起来便侧过头去亲吻着郑安的脸。亲到嘴唇的时候郑安伸手挡了一下:“全是你的味儿,自己想吃?”
梁远终于清醒过来一点,臊得不行,手足无措地僵在他怀里。郑安于是笑起来,含着他的耳垂含含糊糊地哄。
“别害羞,哥喜欢你呢,嗯?”
他哄着哄着,这么一句话便随口说了出来。
话甫一出口,他自己都是一愣,随即才释然地笑开了。男人床上的话固然多是激情作用下的,可那激情,却也正是最贴近本心、最无拘束的。
想来他早就喜欢上梁远的吧。
梁远听到这句话也懵了一秒,随后紧张地观察郑安的反应,随时准备着他收回这句话。他清楚郑安对他好,他也隐约猜到郑安对他有些动心,然而这动心究竟到什么程度,是否足够打破白月光在他心上构筑的名为类型的壁垒?他自己也没多少自信。
就这样一直到老,已经足够好了。
梁远想着,努力朝着郑安给出一个平静的表情,做出并没有这句话的姿态。然而却没有骗过郑安。
他低声笑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甚至还伸手捏了捏梁远因此而爆红的脸颊和耳垂。
“安哥……”他低声唤郑安的名字,觉得自己倏忽间竟有了问询的勇气,“能、能再说一遍么……”
郑安讶异地看着他,然后似乎领会到他难以置信地狂喜,半是怜惜半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他耳边烙了一个吻,说:“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这次的吻在眼睑:“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唇角。
“再……”
“我喜欢你。”左手。
……
梁远捂着温度烫人的耳朵,觉得这简直更幸福不过了。
四
郑安原本觉得俩人腻歪在床上,这情态未免太黏糊,太不够男人味儿,这会儿却并没想起来自己那些微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