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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直播](104)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殿内的装饰。

  鲁元不是喜奢华之人,殿内没没怎么添东西,都是原来的装饰,甚至还觉得古玩花瓶太碍事,将殿里的摆件挪出去很多,如今的内殿一眼能望到底,哪哪都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除非韩信着实不讲究,为了躲他能藏在鲁元的床榻上。

  但韩信是典型的士人,身上有士人的风骨与清高,躲在女人床上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但韩信那小子不大能做出来。

  可话虽如此,他还是往鲁元床榻上瞧了一眼。

  ——万一呢?

  万一这该死的小子真躲到他女儿床上了呢?

  刘邦抬头。

  鲁元尚未出月子,平时都是躺在床榻上休息,他来得急,她身边似乎尚未来得及收拾,床榻上的纱幔解了一半,遮了一半光景,而另一半,则微微露着鲁元。

  大抵是听到他来了,鲁元身后加了几个引枕,此时正靠在引枕上与他说话,不知是不是被褥太厚的原因,盖在她身上鼓鼓的。

  刘邦挑了挑眉。

  ——韩信真这么不讲究?竟真的藏在他女儿床上?

  看他不揭了他的皮!

  “父皇在看什么?”

  他的乖女儿笑得恬淡。

  “哦,没什么。”

  刘邦冷笑。

  他背着手,直接向鲁元走过去。

  在他的记忆里,鲁元一直很讲究,小时候穷讲究,现在做了皇太女,便是富讲究,哪怕只是在坐月子,不出门见客,她的衣服也穿得规规矩矩,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甚至还在鬂间簪了支新开的红梅。

  ——颇有皇太女该有的端庄温厚。

  可表面瞧着是一回事,私底下做的事情是另一回事——

  竟然瞒着他跟韩信私通!

  她这是把他这个父皇当什么了!

  刘邦心里闷了一口气,抬手摘了鲁元鬂间红梅。

  红梅本是挽着她的发,被他一摘,她鬂间便有几缕青丝垂下来,端庄温厚顷刻间变了味道。

  鲁元抬眼看着被刘邦拿在手里的梅枝。

  那是韩信天不亮便偷偷去园子里折下来的,说是很衬她,让她看看这枝红梅,便知道外面的景致了。

  而现在,梅枝被父皇捏在手里,大抵是习武之人力气重,他捏着梅枝,震得为数不多的几朵花又落了几瓣,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父皇已经猜到她与韩信的关系。

  鲁元睫毛微动,“父皇喜欢红梅?”

  “父皇不喜欢红梅。”

  刘邦没有好气,“父皇喜欢不惹父皇生气的皇太女。”

  鲁元一脸无辜,“我何时惹了父皇?”

  “请父皇明示,我一定改。”

  改个屁!

  看着温温柔柔弱不经风的,实际上胆子比谁都大。

  ——韩信那种一身反骨的人也是她能招惹的?!

  床榻旁便是小秤,刘邦往后挪了半步,捏着梅枝坐在小秤上,“你知道淮阴侯吗?”

  藏在帘子后的韩信心头一跳。

  ——刘邦难道已经猜到他与鲁元的关系?

  不能吧!

  他俩明明从外界来看没有丁点关系!

  “知道。”

  鲁元眼睛一眨不眨,“此人心高气傲,一身反骨,已被母后诛杀于钟室之中。”

  “……”

  编!接着编!

  “不是这个。”

  刘邦掀了掀眼皮,“你对他印象怎么样?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吗?”

  “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鲁元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不记得?”

  刘邦懒得拆穿她。

  ——他也是那一次才发现,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

  但发现也没用。

  为了拉拢人心,他一样把她嫁给年龄足足大她一倍的张敖。

  刘邦拿着梅枝敲着鲁元床榻,“你不记得,我便跟你说。”

  “是他按兵不动,逼封他为王才肯发兵。”

  “也是他言而无信,害得我对阵项羽大败而归。”

  帘子后的韩信面无表情。

  哦,他这个臣子当得一塌糊涂。

  ——只差把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写在脸上。

  “也是他,害得你被我踹下马车。”

  刘邦斜了一眼鲁元,“若不是夏侯婴,你现在早已是死人一个。”

  韩信:“!!!”

  这事是他造成的???

  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一回事,刘邦让他合围项羽,但那时他挟持封王让刘邦对他颇为不满,项羽又派人来游说他,让他放弃刘邦转投项羽,若他来投,项羽必封王以待①。

  项羽开出来的条件比刘邦好太多,但他没有背叛刘邦。

  他告诉那个人,有人在你没衣服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给你,在你没饭吃的时候把自己的饭给你,对你言听计从封你大将军,你这人但凡有点良心便该以死相报②。

  ——他拒绝了项羽的游说。

  但蒯彻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他功高无二,略不世出,归楚,楚人不信他;归汉,汉人畏惧他,世界之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地③。

  所以他没有投项羽,也没有增援刘邦,自己领兵在外,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一仗刘邦败得的确很狼狈,吕雉被项羽抓去做俘虏,只有刘邦带着一双儿女逃了出来,至于逃亡之路发生了什么,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事情。

  而他自与鲁元在一起,鲁元从未与他提过这件事,作为一个从前同样狼狈的人,他不喜旁人提前他以前的艰难事,以己度人,故他从不在鲁元面前提前鲁元的事情。

  但,鲁元险些丧命,竟是因为他的缘故?

  韩信呼吸微微一滞,手指紧紧捻着衣袖。

  鲁元眼睑微动。

  “想起来了?”

  刘邦挑眉。

  “恩。”

  鲁元轻轻应了一声,面上没有太大反应,“想起来了,似乎是淮阴侯的缘故。”

  “可也不单是他的缘故,父皇——”

  “这种事儿你都护着他?!”

  刘邦气不打一处来,“你差点死你知道吗!”

  “我要是你,我见了韩信我就宰了那小子!”

  “可父皇不一样没杀他?”

  鲁元抬头看刘邦,“直到母后动手,他才死于钟室之中。”

  刘邦噎了一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那会儿是汉王,现在是皇帝,肯定以江山社稷为先,哪能把私人恩怨摆在前面?

  但鲁元就不同了,当时是个孱弱少女,现在是个皇太女……等等,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