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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罪(192)

冥王其实并不想哭,可传递过来的悲伤实在太过猛烈。这种情绪被冥王捕捉到,他凭借强悍的精神感应读出了悲伤里浓浓的不甘和绝望,被时间沉淀的轮回实在太痛苦太难受。冥王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强烈的精神波动,情绪被转换成了泪水,一滴一滴地宣泄而下。

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湿了一张又一张,冥王梨花带雨就是停不下来。

Aaron觉得挺诧异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冥王哭得如此伤心,那些豆大的泪珠顺着下巴滑落,在茶几上滴成一汪小水潭。

水分排出太多,冥王觉得渴了。

“给我……倒杯水……”冥王哽咽着。

一杯水放到跟前,冥王咕嘟咕嘟喝完,喝完的水又变成眼泪一滴滴落下。

“你有完没完?”Aaron觉得好笑,“你无端端哭什么啊?”

“呜呜这糖是怎么回事啊?”冥王真心郁闷了,之前见Aaron经常翻日记本盯着那大白兔的图案发愣,本来以为这糖是某种暗号,没想到一粒糖居然引出了如此澎湃的精神波动。

这位异界王者从来没有这样痛哭过,这第一次挥泪如雨居然还当着四千年前老对手的面现场直播,更气闷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法停下来。

Aaron回避了他的问题,只是把剩下的干蒸放到冥王面前:“别哭了,给你吃总行了吧?”

冥王也不客气,哭哭啼啼地清理了个干净。

清理完继续垂泪。

Aaron纳闷:“饱了吧?那你还哭什么啊?”

冥王也纳闷:“呜呜我也不知道啊,总觉得很伤心呜呜呜。”

Aaron叹了口气,继续抽纸巾给冥王,抽到最后索性一盒纸全塞进冥王怀里,由他哭去。

直到俩人睡觉的时候,冥王还在抽泣:“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Aaron一脸黑气地起床倒水。

冥王咕嘟咕嘟喝完,揉揉眼。

“你这样哭法,多少水都补不上。”Aaron点了根烟,坐在床沿吸。

“呜呜……再来杯……”

“啧!”

“咕嘟咕嘟呃咳咳咳。”

“喝完就睡吧。”Aaron看看闹钟,已经快天亮了。

这一夜真是够折腾,不仅被冥王消耗了一盒纸巾,还消耗了半桶水。

Aaron觉得自己成了保姆,端茶递水的还包做饭。

超出负荷的情绪终于发泄完,冥王渐渐止住了泪水,红着眼,睫毛湿湿的,脸上挂着泪痕,几缕发丝绕在胸前,明明是个大男人,垂头揉眼的乖巧模样一看之下还真有些娇媚的味道。

Aaron摁熄烟屁股,躺回床里,卷着被子眼不见为净。

冥王也躺了下去,轻轻搂上他,把额头抵在他的后背上。

暖暖的体温驱散了孤独,增添了一些莫名的勇气,于是Aaron问:“阿紫,你想听个故事吗?”

“不。”

“那睡吧。”

“嗯。”

后来,他们之间再也没提起过那包糖,那包糖被冥王偷偷丢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连带的,日记本也被冥王藏进了柜子里,Aaron对此不闻不问,从此再也没有翻看过。

Aaron平平静静,没有什么变化。

可冥王明显觉察到,Aaron眼里多了一层抹不去的哀伤。

某大厦顶层。

贺老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清晨渐渐复苏的城市。

赵高站到他旁边,俩人并肩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

贺老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咳咳咳地咳出一些血。

“干爹!”后面的一个年轻女孩娇滴滴地扑过来,作势要扶贺老。

“你出去。”贺老头也不回。

女孩一脸窘迫:“干爹……”

贺老不理她,一种无形的威压从贺老身上扩散开,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甘心地望了赵高一眼,慢悠悠地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

“是。”秘书恭恭敬敬退出房间,顺手把门关了。

豪华的房间里就剩俩人。

赵高这才递过手帕:“贺老,注意身体。”

贺老擦擦嘴:“法阵还要多久才完成?”

“快了。”赵高望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城市,“还有些东西要布置,不过……”

“不过什么?”

“启动的能量不够。”

“祭品不够吗?”贺老眼里满是急切,“不够再去买啊!”

“是。”

其实祭品和能量完全俩码事,赵高也懒得解释,顺着贺老的意思答应着。心里却在嘲笑,这种秘法跟你说也没用,你根本就不懂,不过嘛,能提供钱就行了。

果然,贺老追问:“缺多少钱?”

赵高顺水推舟报了个天文数字。

贺老毫不犹豫大手一挥:“一会就到你账户,把事办好,不会亏待你。”

“是。”赵高恭恭敬敬,唇边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斯利亚和达克瀚俩模范丈夫一回到公寓就是四处勘探。

冥王画的咒可能真的有效,斯利亚和赛尔都没有再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倒是在门外,赛尔上班的时候发现一张奇怪的小纸片。

小纸片是个人形,好像受到什么力量冲击,已经四分五裂了。

达克瀚晾衣服时候,在阳台也发现了一张四分五裂的小纸片。

不过,他们都没有多去联想,全当是废纸处理掉了。

在冥王画咒的庇护下,小纸人无法接近他们,这可把赵高郁闷坏了。

散出的第二批纸人全都无声无息如石牛入海,赵高捏着符纸头疼欲裂。

更让他头疼加剧的是元鹤子带回来的消息。

起初听到元鹤子成功进入了结界,赵高差点心花怒放,可下一秒,元鹤子的话让赵高的心情那叫一个百味陈杂。

“里面住的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元鹤子诚实交代,又瞄了赵高一眼。

言下之意:我的朋友,你可不要打主意哦。

赵高无语,这是哪门子的巧合啊!

他知道元鹤子的性格,敦厚老实,不会撒谎,既然说是朋友,那就肯定就是铁打的事实。

问题是,赛尔呢?

怎么调查赛尔反而扯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朋友?这是什么情况啊?!真头大啊!

赵高当时点头承诺不会骚扰他的老朋友,可心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着。

元鹤子的老朋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想让元鹤子乖乖听话,当然得卖一个面子,不能动那老朋友了。

不过,赛尔那小子真正住的地方又是哪呢?

赵高支着额,渐渐的,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科技园大区。

大楼搞电力维修,下课早,连带KEN和卫明也难得一次早退。

王钢钢跟着同学们出大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大楼。

大楼上面空置的所有楼层全被贺老大买主给包了,正在大兴旗鼓地搞装修。

哼,他们已经开始了吗?

王钢钢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嘿,小钢,发什么呆呢?”

“哦,来啦来啦!等等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