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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罪(223)

Aaron皱眉:“你知道哪个方向是西边?”

没有太阳,没有树木,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冥王从袋子里掏出个指南针,瞄了眼,指着一个方向:“这边。”

Aaron叹了口气,终于点点头,心里想着先去探探路也无妨,路上做标记,他们见到应该就知道路了。

冥王也叹了一声:“白龙,你还是放不下他。”

Aaron脸一红,怒道:“什么他不他的!这环境下与伙伴分开怎么可能安心?”

冥王委屈:“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吗?”

Aaron扶额:“我的袋子和羽毛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冥王抛了个媚眼:“我想要你。”

“哼!”Aaron厌恶地别过脸。

冥王讨了个没趣,苦着脸扶着树站起来,毒素的作用下双腿还软着,冥王挪了几步就累得不想动了。

求救的目光飘了过来,Aaron淡定着假装没看到。

又坚持走出几步,冥王腿一软差点就要跌了下去,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拉住他。

冥王全身都疼,在Aaron的搀扶下走得非常吃力,看他的样子很急,再急却也力不从心。

前方又有一队陶俑,这回的陶俑看起来像是高官贵族,个个衣着华丽,羽扇纶巾,谈笑风生。

吃过一次亏,第二次当然学聪明了,Aaron想绕过队伍前行,无奈贵族队伍实在太庞大,横向纵向都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冥王望着人墙犯愁的时候忽然眼前闪过道白光,转头见到一只雪白的巨龙趴在旁边。

Aaron:“上来吧。”

冥王爬上Aaron的背,靠着根骨刺坐下。白龙的身体很暖,后背上有绒羽,软乎乎的,冥王觉得很舒服,一舒服就想睡觉。

Aaron抖抖身子:“喂!别睡!”

“唔……没睡……”冥王揉揉眼,神情间尽是疲惫。

Aaron准备起飞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冥王果然还是睡着了,歪着身子摇摇欲坠。

Aaron无奈,把冥王捞进龙爪里,龙爪很大,冥王缩在里面就像是躺了张豪华大床。Aaron捂着他,张开翅膀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地飞向西边……

虞清回过神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

头顶夜明珠幽幽的光下,能看清古老的街道,建筑,还有许多泥人。

“咦,这不是咸阳吗?”梁副队诧异。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咸阳作为秦朝的首都,成为当时繁华一时的大城。

明明在诡异的雾气里往回走,走着走着雾散了,居然就到了咸阳?

虞清也诧异地四处走,摸摸泥人,摸摸砖墙,是啊,咸阳,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虞清对此太了解了,因为他就住在咸阳城的某个角落。

这里的街道他走过无数次,那个铺子是李家的,李家包子最出名,早早要去排队,晚了就卖光了。还有那边的酒馆,据说秦皇嬴政曾经去过,然后这个酒馆就彻底火了,天天人满为患,百姓都想沾点皇上的仙气……

“真是让人怀念啊……”虞清喃喃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梁副队,“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咸阳?”

地下城,没有气候变化,没有日升月落,无没法从地理角度上判断,这个街道普普通通,没有特别的标识和文字,他又如何能判断出这里是咸阳?

梁副队这才醒悟刚才说漏了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咸阳?”虞清观察他的表情,像在审问一个犯人。

梁副队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梁濂你认识吗?”

虞清坐到他旁边:“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不是这个廉,是多三点水的濂。”

虞清一愣。

“梁濂在秦朝时是个师爷,跟过一位姓虞的将军,那将军家就在咸阳。”梁副队觉得既然说漏口,那就不如直接摊牌吧,反正都到这地方了。

这一切是神意?是天意?梁副队不知道。他只明白,也许自己这一次的决定是正确的。

“梁濂跟随虞将军很多年……哈,事情太多了,我还是挑最后的说吧,有一天,上头来了个调令,要虞将军带队去阿房宫的工地驻扎。”梁副队盯着地面喃喃道,“说是驻扎,其实是借用军队镇压叛乱。铲地填湖,为了修建宫殿闹得民不聊生,那些太监也聪明,根本没有给他们叛乱的机会,全都直接杀了。你知道吗?去到工地后军队由梁濂带领,实际调控权在太监们的手里,虞将军被完全架空留在了营地,被分配做夏傑的护卫。后来项羽入关,工地里的军力分散,根本无法抵抗,阿房宫最终在烈火中毁于一旦。”

“那将军叫什么名字?”虞清苦涩地问了一句。

“虞清,那个将军也叫虞清,跟你的名字一样。”

梁副队不知道这个虞清是不是就是那个虞将军,虽然名字一样,可样子完全不同。转世总有无数的可能性,这一辈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梁副队就对他有种特殊的熟悉感。

一种老拍档才会有的熟悉感。

那时候起,梁副队就想方设法调去虞清的队,出任务也好,出差调查也好,一直稳稳地跟在他身边,化身成专业牛皮糖。

“当时,虞将军去营地保护夏傑。”梁副队轻轻捏着拳,“夏傑你知道吗?他是廖公公的男宠。而梁濂在项羽入关时死在战场上。”

“唔,不错的故事。”虞清笑了。

梁濂也笑了:“你见过孟婆吗?别看她有个婆字,其实是一个中年妇女,还挽着个发髻呢,哈!”

虞清笑不出了。

梁濂比划了一个小圆圈:“一碗孟婆汤。”然后做了个喝的姿势,“汤没有入喉,全都洒在衣襟上。其实孟婆看到了,她假装没看到而已。”

虞清脸都白了。

“那时我还在桥边一直傻等,还是她提醒我跟上你的。”梁濂叹了一声,“要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你。”

虞清着垂头,捂着脸不说话。

“虞清,没有喝孟婆汤的,可不止你一个。”梁濂捏捏虞清的手,“当你给我上药酒的时候,我几乎就可以肯定你就是虞将军。孟婆他们知道你有事情惦记,唯独我蒙在鼓里,是关于夏傑的吗?”

没有回答,话题断了线,几乎变成梁濂一个人的独角戏。

梁濂心里纳闷,都已经爆料爆了那么多,怎么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虞清,你有事情隐瞒,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梁濂拉开虞清的手,见到虞清满脸泪痕的模样梁濂一下慌了神,用袖子胡乱揩着他的脸,“哎呀你怎么哭了?”

“被你的故事感动了。”虞清哽咽着揶揄一句。

“不会吧,难道我认错人了?”梁濂苦着脸。这个虞清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啊!为什么完全没有老友相见的激动人心啊!难道这个虞清不是虞将军?这乌龙摆大了!那岂不是自己一直表错情了?

见到梁濂窘迫的模样,虞清也乐了:“说不定虞将军这辈子投胎成了女孩呢,你快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