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顶了一句:“你也不是。”
廖先生一头雾水。
赵高看似给廖先生解答,眼睛却没离开过老人:“你听说过三足乌吗?古籍中,有一幅图,描绘了众仙人,包括伏羲,女娲,西王母和三足乌。当时我看到三足乌的形状就觉得奇怪,画的根本就不像鸟,当时我没有头绪,不过……”
故意停住了话头,唇边勾起一抹笑,老人冷漠的表情证实了赵高心里的猜测。
老人冷着脸:“你现在懂了?”
“当时你们乘搭的东西出现在天空,古人见到飞的就以为是鸟。”赵高叹了一声,“要是飞机出现在古代,恐怕也会被古人描述成大鹏一类的神鸟吧?”
廖先生一脸谦卑地垂着头,偷偷琢磨赵高话里的含义。
他一开始以为赵高是为了复活秦始皇,赵高懂得陶俑的技术,复活兵马俑并不难。
复活了嬴政后还可以继续复活百万陶俑,不死军现世,一同再创大秦帝业。
赵高从秦朝开始就开始准备了,廖先生对此深信不疑,还想着继续捞个官做做。
结果到了地下城,赵高根本不去找皇帝的棺椁,当嬴政是空气。
恍然间有个念头,这个赵高,该不会是想着自己领军,复辟大秦?
可兵马俑明明就在地下城里,赵高也不急着去复活它们,那么赵高来此,是为何?
难道就为了见这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是谁?
“廖先生,你听过女娲造人的传说吗?”
廖先生正在走神,突然被赵高一问,赶紧答道:“听……听过……”
“那你来跟这位解释一下?”赵高指指老人。
“女娲用泥土捏人,吹了一口气后,泥人就变成了活人……呃?!”廖先生说着说着,忽然一愣。
这不就是陶偶技术吗?
赵高掰着手指数:“奇门遁甲,陶偶,照心镜,九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就迫不及待地要改造,结果呢?好像全失败了?”赵高嘲笑道,“次次的结果都出乎你们的意料呢。”
老人皱眉:“谁告诉你的?”
“放心,全烧了。”赵高摆摆手,往前跨了一步,“我很好奇,为什么就你一个,伏羲和西王母呢?叫他们一起出来见见面呀。”
老人不答,也跨前一步:“前面没路,请回吧。”
赵高:“前面没路,但是有扶桑。”
廖先生听得头都大了。
伏羲?西王母?怎么又扯到了扶桑?
《说文》记载:扶桑,神木,日所出也。
难道赵高就是在找这棵树?
不就一棵树嘛!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还能搬回去种吗?
“哦,你居然知道扶桑?”老人视线扫到赵高腰间的黑色短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传说中太阳从扶桑树升起,其实错了,扶桑出现在太阳中,而这个太阳不是天上的太阳,是一场大爆炸引发的强光。你们的船舰堕落撞穿了空间,残留的力量凝结出了扶桑。”赵高冷冷道,“你以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
廖先生愣头愣脑地听不明白:“什么船舰?”
赵高指着老人,一脸鄙夷:“这些外星人自己的船堕了,回不去,还妄想把世界改造成他们的世界。他们的船舰撞穿了空间,残留的力量造成不少变动,扶桑就是其中之一,女神,我说的对不对?”
廖先生脸都白了。
老人望向旁边,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听明白了?”
冥王一愣,一愣之下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间就听见一阵惊呼。
冥王揉揉眼,扶着龙爪往外看。
深渊里的黑暗中穿刺出大量的绿色枝丫,纵横交错刺进了悬崖里。Aaron正穿梭在枝丫中,渺小得如同树林里的蚊子,时高时低地调整飞行轨迹。还好白龙的滑翔技术一流,如云在天,平稳又迅疾。
虞清道:“白龙,你再飞高点。”
Aaron斜飞上去。
“再高点。”
Aaron又飞得更高了些,已经穿过了枝丫层,视线一下开阔起来。
虞清探出身子往下看,梁濂一手抓着骨刺,一手紧张地拽着他:“喂,你别掉下去了!”
冥王也攀着龙爪往外看。
不远处似乎有个类似柱子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所有枝丫就是从那柱子生长出来的。
虞清又探出点想看清楚些,梁濂急了,一把捞过虞清搂在怀里。
“梁濂!你这是……”
梁濂吼他:“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苍往深渊里看:“也许掉下去就到了魔界?”
元鹤子摇头:“没那么简单,要是空间能随意穿行,两个世界早同化了。”
Aaron一直沿着崖壁飞,随着距离拉远,巨大的树冠已经彻底淹没在黑暗里看不到了。
虞清失望地收回身子:“好,我不看了,你放手。”
梁濂不放手,依旧搂着虞清,转头喊了声:“子浩。”
观众子浩正围观得出神,冷不防被喊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梁濂沉声道:“你转告夏傑,虞将军这辈子名花有主了,他会过得很好,不必牵挂。”
说给子浩听,也故意说给虞清听。
子浩望向虞清的眼里漫起一层水汽:“将军,果然是你。”
虞清垂着眼不答。
梁濂轻轻牵着虞清的手:“将军,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没关系,我会等你,我这辈子都会等你。”
“笨蛋,值得吗?”虞清抬起眼的时候,睫毛下已是泛了泪光。
视线碰上后就再也移不开了,梁濂轻轻摸上虞清的眼角,失神地呢喃:“清……”
众人识趣地沉默,唯独消防队员元鹤子一本正经地纠正:“花是形容女人的。”
直到下了高级飞机,虞清也一直没给梁濂好脸色看。每当梁濂要牵虞清的时候,虞清总会扳着脸甩开手,不冷不热地加一句:“哼!我不是你的花!”
梁濂委屈道:“我错了,你不是花,是草。”
“什么草不草的!你才是草!”
梁濂欲哭无泪:“对对对…我才是你的草……”
之前兜头一盆凉水无疑泼醒了虞清,单纯又直白的元鹤子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就扑灭了即将点燃的爱火。
消防队员元鹤子灭火后,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监视好老对手,确保老战友不被偷袭。
比起那边的小火星,这边的情况显然就是干柴和汽油,危机当前,只要加点火星就……
咦,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比喻呢?
元鹤子摇摇头,心胡思乱想着应该比喻成煤气和冰山才恰当吧?
煤气很老实,冰山很淡定。
两人依旧走在前面开路。
煤气不甘寂寞地寻找火星,偷偷问冰山:“要不要做护花使者?”
Aaron撇撇嘴,装傻:“谁是花?”
冥王挤挤眼:“我。”
“哼!”Aaron别过头,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