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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罪(29)

“呃……”苍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句子本来是人类社会里男人赞美女人用的,这个天使居然很单纯地用在自己身上。这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他窘迫着,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索性就咬着牙沉默起来。

随着抽插苍忍不住发出一些细碎的呜咽。

小房间里,两个男人的肉体紧紧结合着,喘息中夹杂着呻吟。

他们之间的交合没有任何力量传递。

苍没有吸取奴隶的力量。

奴隶也没有特地去释放自己的力量。

没有任何的催情药剂,就像是男女间单纯的接触。

苍隐隐觉察到,有些感情相似地重合在自己身上。

清晨,赛尔的寝室里。

达克瀚半坐起来,抖着身子缩在大床上,用厚厚的被子紧紧卷着自己。

他惊恐地盯着赛尔。

他觉得他太不正常了。

是的,今天赛尔太不正常了。

赛尔把食物放到桌子上,盘子里有一些浆果,类似橘子,葡萄样的水果,还有一些面包,蔬菜,火腿肉,还有满满的一大杯果酒。

“来吃点吧。”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赛尔把东西放好后,就坐到了床尾,背对达克瀚,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定格着发呆。

达克瀚疑惑着,他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

寝室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没有符文流动,没有魔力流动,就连那些食物也好像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去吧。”赛尔的声音,“没毒。”他补充。

达克瀚确实饿了,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再强的龙族体质也没法继续撑下去。

他终于动起来,轻轻揭开被子,裸着身子过去,在凳子边犹豫着。

“坐吧。”赛尔的声音,他转过头对上达克瀚的眼睛,又移开去望着空气里的一点,依旧坐着发呆。

达克瀚望着赛尔的方向,想找到点答案。

房间里沉默着。

达克瀚终于又动了,他往华贵的椅子上坐下,拿起面包和果子轻轻吃起来。

“你觉得白龙族怎样?”赛尔的声音。

“……”达克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范围太广了。

“残酷吗?”问得明确了点。

“……不……”一个音节,清澈得就像是森林里的泉水。

赛尔发现好久没听过他说话了,平时都是虐待时候的惨叫呜咽,达克瀚正常的声音他都快忘了。

“嗜杀吗?”又问一句。

“……不……他们……与世无争……”回答得详细点,“不爱管闲事……”

“闲事是指什么?”回过头望向达克瀚。

达克瀚收回目光移开脸,“除了自己族里的事……”

没了声音。

“除了自己族里的事情,其他都不会去关心?”赛尔帮他补充着。

“嗯。”肯定的音节。

房间里又沉默起来。

达克瀚觉得自己喉咙哑着,轻轻拿起果酒喝了一口,甘甜的醇香。

赛尔又开始发呆了。

“你的声音很好听。”莫名其妙地抛出一个结论。

达克瀚愣住了。

“你……你怎么了?”喝了酒,壮了胆,终于把憋了一个晚上的话问出去。

赛尔没有回答。他的灵魂像被抽空了,剩下灰扑扑的躯壳矛盾着,在一个模糊的领域里眺望着什么。

治疗室里。

魔界医师一脸诧异地瞪着院长。

院长扶着软成一团泥的Aaron。

“他喝醉了。”院长又重复一遍,“他的手还受了伤,你给他看看。”

“他喝醉了?”魔界医师扯着自己的白胡子,“你再说一遍?”

“他喝醉了。”院长又重复第三次。

“哈哈!”医师老头儿大笑起来,“我做医生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龙族的人会醉酒。”

“他真的醉了。”院长有些无奈。

“唔。”医师老头儿盯着Aaron,空气里弥漫的酒精味让老头儿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接过Aaron,与院长一起,撑着这个高大的躯体放平在病床上。

“你看看他的手……”院长紧张地捞起Aaron染血的袖子,焦黑的手翻着肉,还有血在冒出来,“你看看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他喝的什么酒?”医师老头儿仔细观察Aaron,这个白龙脸色惨白,呼吸里都是浓厚的酒气。视线往下,抬手摸上焦黑的的手臂。百年的医学经验让老头儿明显地感应到一种符文的魔力残留。

“他的手是怎么回事?”院长追问。

“被兽人抓伤而已。”医师老头儿回答,又补充,“不用担心,我给他调点药,疗养一下就好。”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院长放下心来。

“他喝的什么酒?”老头儿过去药台,开始配药。

配的是醒酒药。

那符文造成的伤害无法靠药物医治,必须得靠他自身的体质去修补。

医师老头儿心里明白。

“地下酒吧,”院长回忆道,“那老板通知我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醉了。”

“哦,什么酒?”

“不知道。”又回忆一下,比划着,“没有标签…红色瓶子,嗯,大概那么高…哦对了瓶身是扭的,满满的一桌子空瓶……伏特加吗?”

“哦……对,是伏特加。”顺着院长的话扯出个谎。

视线飘落到Aaron脸上,移向院长,“你回去吧,他好了就通知你。”

等院长走远,医师老头儿才皱着眉沉思起来。

一些词句在魔界医师的心中回荡。

红色瓶子,瓶身是扭的。

连贵族也不知道的酒。

酒吧里,也只是象征性地借个仓库存放而已。

它的酒性太烈,主要作用是用于战场上疗伤麻醉用。

在遥远的过去,有一场天地巨变的大战中,唯一出现过一次,给伤员用到的一种酒。

这个代号叫Aaron的白龙到底是什么身份?

会议室里。

赛尔又在发呆了。

他觉得最近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了。

这一次是另一件更麻烦的情况。

北部冰原的黑龙王开始率兵攻打魔界了。

会议室里,一个士兵拿着牛皮纸滔滔不绝叨念着一些情报,魔族前锋在……山脉……全灭……黑龙王……聚集了部队……开始往魔族边界移动……山脉……河流……地形……时间……气流……

剩下的赛尔没有听完,那些地形分析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在意的只有一个情况。

为什么黑龙王还活着?

长老们嗡嗡的细微议论声响起。

皇后焦虑地看着赛尔。

三皇子眼里放着嗜血的光。

“他亲自率部队过来。”赛尔玩弄着手里的一根羽毛笔,“他哪来的信心?”

皇后的声音:“若是能把他独立出来就好办了。”视线飘向赛尔,飘向三皇子,又飘向围坐在一起的长老们。

既然要打过来的话,只要能把龙王独立出来,赛尔和三皇子联手杀了他不是问题。

皇后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