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偷偷朝他做了个手势,跟紧点,别走丢了。
斯利亚听话地把距离拉近点。
苍在一片空地上停下,这里是主干道,一般穿越森林都会经过这个地方。
Aaron却往另一个方向示意,“来这边。”
跟着Aaron走出一段路,迷雾中有个巨大的树洞在前方出现。树洞是由周边几棵树的根纠缠编织成,就像一个天然的小房间。
“不错的地方。”苍好奇地摸着巨大的树根,“你怎么发现的?”
“那时候啊,第一次来,迷路瞎逛发现的。”Aaron靠在洞口坐下,“最后还是院长他们把我找了出来。”
“哈哈…”苍笑起来,“我以为你只是在那边会迷路,没想到…哈…”
“多走几趟就不迷路了。”Aaron也笑了,“人类世界的路实在太难认了。”
“哈哈是啊。”苍笑道,“有几次还是我给你带路的呢。”
“哈,是啊。”
有些路无论走了多少遍,还是会心甘情愿地迷失方向。
“你进去休息吧,小心别磕到头。”Aaron垂下眼。
“你总把我当小孩。”苍弯腰走进洞里坐下,“不过那时候磕到树枝确实挺疼的。”
“哈。”Aaron笑。
斯利亚尴尬着,离开点距离坐在外面,这个角度只看得见洞口的Aaron,看不见里面的苍。只听着他们聊了几句后,渐渐安静起来。苍似乎睡下了。
斯利亚沉默着,他发现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人。那些领域被时间包裹在一个坚固的壳里,明明已经拿在手上,却无论怎样观察,都找不到进去的入口。
Aaron不累,斯利亚也不累。
两个醒着的男人动作一致地望着地面发呆。
【北部冰原】
门外的黑龙兄弟就要冻成冰棍的时候,四皇女终于出来了。
“改天再聊。”莉比娅朝房间里说,关上门,回过头时发现被冰雪覆盖的达克瀚,又主动推开门让他进去。
黑龙王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抖落积雪,与莉比娅一起回去了。
达克瀚进去后顺手把门锁上,赛尔依旧是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来这边暖点。”达克瀚坐到壁炉前。
“……我在这里就好。”赛尔有点窘迫,后洞的疼痛让他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哦。”达克瀚把壁炉的柴火翻了翻,把底层没燃尽的翻到上面。
“……”赛尔等着达克瀚问话。
达克瀚专心地捣腾柴火没有要问的意思。
“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赛尔主动把话题递过去,“可能…有追杀我的…”
“我这有结界,他们进不来。”达克瀚很淡定地接过话题丢出去。
话题断了线。
“我…我只跟她说了一些城里的情况…”眼巴巴望着达克瀚,等着他问。
达克瀚继续专心捣腾柴火。
“我…我…你…”有点憋气。
达克瀚若无其事地拿过几个雪原果,坐在壁炉前吃起来。
“……”尴尬中。
“过来吃点吧。”依旧淡定。
塞尔咬咬牙,用手撑着床,同时腿上用力,艰难地把臀部抬离床沿,扶着墙慢慢挪过来。
“……”达克瀚忽然觉得这个情景有点好笑。
“……”赛尔的脸上发烫。
“你操我的时候,我还没那么娇气。”达克瀚窃笑的声音。
“……”赛尔红着脸,挪到壁炉前,慢慢弯下腰,用手撑着地,缓缓变换姿势把臀部放到地上,刚挨到地面又一阵疼痛传来,身子下意识地往上弹起,又慢慢放松往下终于坐稳。
一个洁白的果肉递到眼前,赛尔不去接,也不敢看他,继续观察柴火。
“尝尝。”
“……”接过,慢慢吃起来。
雪原果酸酸甜甜,果肉鲜美多汁,赛尔想起了皇城里的那些浆果,红的绿的黄的,来自各个地方进贡过来的各种昂贵的水果,唯独没有这种洁白的色调。
其实自己一直想要的不是什么纷杂富贵的色彩,有些东西未必太昂贵,却因为过于卑微而被埋没,那些颜色不在皇城的果盘里,他也被蒙着眼一直不敢确认这种特殊的存在。
“挺…好吃的…”
“嗯。”
没了下文。
话题又断了。
“你…听说过复制魔法吗?”继续把话题递过去。
“好像是古代魔法。”达克瀚淡淡道.
“我…其实城里…”望着达克瀚,故意没把话说完。
“喜欢就多吃点。”话题被转移。
“你就不能问点什么吗!”赛尔怒道,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皇子的任性脾气又发作了。
“这玩意水分还是挺多的。”达克瀚继续扯开话题。
“你…你你…”赛尔恼火着。
“……”又剥开一个吃起来。
“……”赛尔觉得心中堵着一股闷气。
达克瀚瞄了他一眼,终于开口了。
“好啊。”达克瀚的声音,“那我问你…”
“……”赛尔继续恼火中。他心里打定主意要挽回皇子形象,他要证明自己不是在自作多情自讨无趣。要是达克瀚问出来,那就不理睬他,不管他怎么问都绝不回答他,就算他哭着求自己告诉他,自己也绝对不能心软,即使那些答案已经准备了很久。
赛尔已经开始脑补他好奇心被勾起来却得不到满足的那窘迫表情,以及准备好一副冷酷的样子,就等着他问出来然后自己马上把面具戴起来。
“继续吗?”
“……呃…?”思路一下没跟上。
“我还没射呢。”达克瀚一伸手把赛尔拉到怀里,勾起赛尔的下巴,低头深深吻进去。
赛尔被他吻得彻底红了脸。
“唔…唔呼…不要…唔呜呜……”赛尔挣扎推开他,狼狈得再也不顾什么皇子形象了。
“我早说过要好好操你,”金色的眼眸对进赛尔的眼里,“那时候你也答应了。”
【迷雾森林】
Aaron朝树洞里看了看,等确认苍的轻微鼾声响起的时候,他终于行动了。
斯利亚看着他轻轻往旁边走去,绕到后面。
这里有个树根从地上凸起,是个不错的天然凳子。他坐下,开始解开衣服,外套和衬衣扣子全开后,他没有全脱,只是把那重伤的手臂伸出来,另一边的衣服依然穿在身上。他时刻准备着,万一苍醒来,走过来发现自己,也方便披上衣服掩饰一下,他心思细密地连重伤的理由都想好了。
他把那手臂上的绷带解开,从自己的次元口袋掏出些药物开始涂抹起来。
手臂上焦黑的肉虽然开始缓慢地愈合,但是大多还是外翻着,狰狞地一道道巨大裂缝,袒露出红红的嫩肉。
整个过程安安静静,他涂好药,掏出个镜子照着肩膀仔细观察,那个灰色部分的裂缝好像有点变大。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疼。
他拾起绷带给自己包扎,为的是隐藏药物气息。重伤的手抬着,另一只手吃力地绕过去又圈回来,这过程实在太累人,当时在皇城房间里,他就费了不少时间去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