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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85)

“那我可要多留一份心。”

“这回的就别强、奸了,对话的那个很强硬,付钱可以,但一定要她活蹦乱跳,干干净净的。”

苏童一时间都忘了哭,仔仔细细地听着两个人的话,被赶来的那个发现了,用硬杆子枪敲了一回头,骂道:“耳朵灵着呢。”

等人走了,马希尔弯腰下来看她,一手搭在腿上,很闲适的样子,说:“我这回可要把你看牢了,是我继续拖着你,还是你自己走?”

风冷得能把人冻成冰,苏童却觉得热血沸腾,背脊甚至冒出汗来,她一字一顿:“我自己走。”

“跑不跑?”

“你不是说我都成这样,跑不成了吗?”

马希尔点头笑笑:“就是跑了也不怕,我们这儿是沙漠,到处都是硌脚的沙子,晚上沙子不聚热,风一刮过来能把你冻成冰坨子。早上太阳出来了,沙子上又烫得不行,你穿这样,身体里的水很快就被蒸干了,等人发现,你已经变成干尸了。”

他说得绘声绘色,苏童眼前立马出现自己一会儿被冻一会儿成人干的画面,于是头疼地说:“知道了,你别说了。”

马希尔到底还是不敢太大意,和苏童并肩走着,手还抓着她纤细的胳膊。

苏童正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脑袋里像描绘一张地图,仔细记着这一来回路上的样子,尽管这伙抠了吧唧的亡命之徒省不得开太亮的灯,她还是就着月光把这儿看了个仔细。

营地其实并不大,几间散落的房子外,就是搭得歪七扭八的帐篷。进出的人也少,或站或坐,大多数是黑袍子,都把枪背在最显眼的地方,没有枪的也至少要挂着条装了零散几个子弹的弹带。

这地方没设置什么哨塔,但一定有荷枪实弹的哨兵彻夜把守。

临拐进关她的地方了,苏童思忖着再往外看一看,装作不记得地方的样子,径直往外头走两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

只是没能得逞多久,被马希尔一把揪了回来,说:“去哪呢,到了。”

苏童故意往反方向去,马希尔又揪住她,说:“你还真是不认识地方呢。”

进到这破房间里,苏童很自觉地走到自己的老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去,钻进她那床脏得不能再脏的被子时,顺手捡了块碎碗藏到屁股下。

但这小把戏没能玩多久,马希尔来收拾的时候,察觉出不对,将她一把拉起来,从她身下取出那碎片。

苏童心想这人其实好像并不太蠢啊,就听他说:“你别藏这个,杀不了人。”

苏童愤愤:“我不杀人。”

马希尔说:“那你要干嘛?”

苏童说:“我杀自己。”

马希尔眼神发懵。

苏童说:“你们这儿,你们这儿……”

苏童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也怕说出来后惹着这男人哪根神经,不遭殃也遭殃了,浑身颤着想了半天,说:“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

马希尔挺不能理解:“被强、奸了不杀别人,还杀自己?”

苏童思忖着是啊,受辱成那样,不杀别人,反要自己的命,这帮孙子,说不定人死了他们更快活。一转念,嘀咕着:“你们这儿来人都要强、强、奸么?”

马希尔一脸惆怅:“不知道啊,我也刚来。”

“……”苏童立马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人,不少人手里都有枪,没有的还要拿点子弹装装样子。他们把武器做为傍身的财富,凸显地位,这样看来,一无所有的马希尔确实和她一样是个新人。

既然是新人,思想还没受到彻底的同化,而从他种种行径来看,确实对她还算客气。可新人也有弊端,爱表现,想让领头的关注自己,怎么做?就只能将她看得死死的,看得牢牢的,顺带解决的时候再捅上头一刀——他抓她的时候不就挺积极吗?

马希尔见她不说话,一张脸的表情倒是丰富得很,时而松弛时而紧张,演一出哑剧似的,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扔她头上:“想什么呢,我不强、奸你。”

他小声咕哝:“没听上面人吩咐么。”

苏童把心略略一放,搂着被子往后退了一退,说:“对,他们要我活蹦乱跳,干干净净。”

马希尔往草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来,不知是睡觉还是暗中监视。

屋里一静,风呼呼的声音就特别响,苏童把被子搂得更紧,心想不能死啊,不能死,顾川想方设法救我呢,我不能在他努力的关口,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她还要给他生一男一女,凑个好字,逢年过节,是要一起打麻将的……她其实还不会打麻将呢,顾川教不教她?

***

环境恶劣,苏童居然也糊里糊涂睡了一觉。

一大早,马希尔将她摇醒,说:“起来,起来,咱们要换地方了。”

苏童还迷糊着,他将被子一掀,冷气就和长着眼的箭一样猛扎进她毛孔里,她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一阵哆嗦。

受了冻,苏童那可怜的扁桃体立马不争气的发炎了,这时候咽唾沫都小心翼翼,咳了一声,问:“去哪?”

马希尔说:“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

下一秒,头上被蒙了个黑罩子,苏童脚下一个趔趄,摔到人怀里,马希尔正好将她架着往外拖。

上了车子,苏童被捆起手脚,还是被丢到老地方。几个人挤上来,都笑出声地踢了她两脚,有个胆子大的伸手去摸她胸脯,手感松软软弹,一手不能掌握。

只是刚一捏,苏童突然发了疯似地大叫,身体上下摇摆,疯狂扭曲,要甩开那只粗糙的大手。

男人却被这阵反抗弄得一阵兴起,拉着她脚往外猛地一拖,不由分说跨坐到她腰上,就要撕她衣服。

马希尔看不下去,说:“不能这样,头要她干干净净的。”

男人充耳不闻,一把按住苏童挥拳打人的两只手,拉到头顶,几乎不管不顾了,马希尔又絮絮叨叨:“不能这样,她是中国人,你这样,她会自杀,她死了,头收不到钱,没有好处。”

车外忽然伸进来几挺枪,其中一挺直逼他太阳穴,男人立时就冷静下来,被外头的人一把拖下去,狠狠揍了一通。

小小的插曲在这黄色的大漠戈壁上不过是短暂的一瞬。

车队鸣笛,一辆跟着一辆,快速挪动。

车尾漫天的黄烟平复后,又是一片孤寂荒芜的世界。

走了不知有多久,车子方才又停下来。

这次到的地方只怕是更偏僻,摘了头套才发现像是到了一处小乡镇,赶集的商人们用骆驼带着货物前来交易。

大家怕她喊,抽了块破布塞她嘴里。直到入了夜,外面静得又只听到风声和间或响起的犬吠,马希尔这才将那块布扯了。

苏童含得太久,猛地一抽,几乎将她嘴上的唇皮撕去一块,下颔像是豁了出去,往回收的时候疼得她几乎落泪。

许久,缓过劲来的苏童才说:“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不喊也不跑,先任凭你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