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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娘(58)

之后的日子很自然,喜爱在每一天被不断加深,爱上成了必然,爱上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比这更美好的爱情了,因为它从精神、道德和人伦上完美的统一了。

之前那么用力的闹腾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新鲜的体验,我从不曾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情绪波动,从不曾那样的……打骂……甚至事后自己都感觉到当时虽然情有可原,但仍然脱不了蛮横和任性的掺杂。

沈子墨硬生生受了我的抱怨和……暴力,用坦白自己的身世作为对我的回应,让我的爱第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虽然从未曾开口说过是否爱我,但我可以感觉他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很深很厚重的情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裹紧毯子出神地张望着帐篷的顶部……我只要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割舍的情感就足够了!

让我的草泥马们都忍不住跳舞的,不但是沈子墨突然之间,变成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最主要的是我刚刚的发现,这次的别后重逢,沈子墨对我的感情比之前更加的厚重和浓烈。

就在我又忍不住要咩嘿嘿嘿的时候,后脑勺搁到了枕头底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立刻伸出爪子扒开矮榻上垫着的棉被……沈子墨你个小样儿,竟然在床上藏暗器!

一个黑色皮质表皮的盒子被我挖了出来,不管是拉还是掰都弄不开它,仔细摸索了一遍之后,在底部发现一个可以旋转的小木钉,转了几次之后盒子被我打开了。一大叠的书信让我感觉挺失望的,大约是朝廷里的重要信件吧,所以才随身携带,随意瞄了几眼之后动作一顿。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拿起最上边的信封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三个看上去有些潦草的字……好像是……【至吾妻】?

至吾妻!我拿着信封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在角落处找到正月二十八这个日期……昨天写给我的?

小心地拆开信封,拿出三张写满字的信纸,“吾妻十娘……何处……寝食……难安?每日……无眠……呃……”我有些挫败的跳过了N个字,满满的三页龙飞凤舞我竟然只能看懂不过二三十个字……这让我一个好歹读了大学的情何以堪?

我有些郁闷的放下手里的信,拆开下面一封:“吾妻十娘……什么什么……渺无……音讯?什么……心如……冰……”好嘛,后边有些字迹都化开了……我拿起信纸仔细看了看……

一个猜想闪过我的脑海,我拿着信纸的手忍不住一抖,然后动作迅速的又拆开了几封,每封信纸上或多或少都有字迹化开的痕迹……非常明显的那一滴滴干涸的水渍,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我皱起眉头鼻子开始发酸,眼眶也红了起来……一滴眼泪落在了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被浸湿,字迹便稍稍化了开来……

沈子墨这样一个人,我如何也想不出他一边写着信,一边落泪的样子……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但只是单单这个认知,就让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扭了一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抬起头想要止住却毫无办法,情绪根本无视我的自控能力。

“娘子?”沈子墨的轻唤声从帐篷的帘子外面传来,我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撩帘子进来,“娘子,如何哭了?”几乎一瞬间人就到了我的身前,把我抱进了怀里,“可是有哪里……不适……”终于沈子墨注意到我手里和铺了一榻的信封和信纸。

“……”我沉默地注视着沈子墨,眼泪依然掉个不停,沈子墨掏出手帕帮我擦眼泪,眼睛却盯着信纸,然后白皙的俊脸慢慢变红,薄薄的双唇张了几次,最后却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稍稍侧过头避开我的视线,我放下信封把他的脸掰了过来,“相公……呜……这些信是写给……写给我的?”断断续续带着哽咽的寻问。

“……嗯……不是……也不是……”沈子墨呐呐了半响,长长的眼睫闪了闪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把信理好塞到他手里,“读给我听。”

“呃……”沈子墨拿着信的表情一僵,“娘子,这……”读还是不读,有点生死抉择的味道。

“相公,我知道我很笨,认识的字太少。”我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过后的鼻音,“我就想知道相公给我写了什么……有没有想我……”

“娘子。”沈子墨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我想,每天都想,好后悔我为什么要来京城,离开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在家等了我一个月,我却食言……”

“相公是不是之后就让人去家里接我了?”好像听宋锦言话里提到过一些,沈子墨因为自己的突然失踪折腾得很厉害……再这样下去我哥就要疯了……宋锦言是这么说的。

“嗯。”沈子墨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抱住我,“娘子答应我,不要突然不见了可好?不要再到我找不到地方可好?”

我被抱得有些生痛,但是却没有挣扎,我可以感觉到抱着我的人,他的害怕和恐惧是如此真实而强烈。

“相公……”等到沈子墨注意到放松了怀抱,我才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相公……我有没有说过……”

“嗯?”沈子墨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一只手圈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面颊,“娘子说过什么?”

“沈子墨……”我抬起身子,把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沈子墨,我爱你……”

“……”沈子墨摸着我头发的手一顿,好久才反应过来,清清雅雅的声音微微抖动带着些许不确定地问道,“娘子刚刚说什么?”

“……”我脸上一阵发热,脸朝沈子墨颈窝里拱了拱,“相公,我爱你……我爱你!”

沈子墨不知是呆了,傻了,还是石化了……总之他不动了……

好一会儿人不见他有动静,我压住往上冒得热气,双手往他胸口一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提了提声音,“相公!”

“……嗯?”沈子墨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大梦初醒,“娘子……说真的……”

“……”虽然知道有些不讲理和任性,但我还是瞬间就沉下了脸,“相公觉得我会开这种玩笑?还是相公希望我只是在跟相公开玩笑?”

“娘子……我又错了……”沈子墨把脸凑了过来,“娘子,再说一次可好?”

“……”我瞥了他一眼,“哼!”姐傲娇了!

☆、41洛翔

晃亮亮的明黄色帐篷里,我见到了我和沈子墨分别将近两个月的根源——青岚皇太子洛翔。

此人与宋锦言和沈子墨相识有十年以上,一起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甚至和两人一起啃过树皮,那交情就跟金刚钻一样,无坚不摧,但是……姐不待见他。

沈子墨牵着我走进帐篷时,帐篷里只有三个人,宋锦言、洛溪媛和洛翔。

三人都换上了常服似乎坐在那里已经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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