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大家脑补的能力非常非常强,很快皇上曾经去过揽月轩的事情也被挖掘出来。揽月轩的位置的确很偏,所以通向那边的路也少的很,之前有宫人就看见皇上出现在了通往揽月轩的小路上,现在再结合一下上下文。
大家觉得打幌子的可能性更大了。而且这也比较附和皇上做事低调的风格。所以说皇上并不是因为江诗芙的出身,又一个被皇上中意的妃子出现了。
有了的新的八卦,宫人们又暂时地忘记了为何皇上就是不让敬事房留名的事情,说不定是皇上恼了楚婕妤,好这么惩罚她呢?
比起大家的万千猜测,真正的事实却很单调。因为宝林不够住偏殿,所以李喻就提了一级而已……
这也是她必须得做的事情,不然以越级之身住在偏殿引起的非议更多。
传出因为身世晋封的理由,的确是李喻相处的障眼法,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后宫竟然集体智商上线了,愣是把真相扒了一半出来。
李喻安慰自己,说不定这也是好事,现在江诗芙和喻楚住的近的了,遇到什么事情喻楚也能帮忙,说不定就在这些小波折里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呢,这么想想,自己也算是个神助攻了。
对于宫中的这一场场波澜,沈蓁蓁可以说是习惯了,她能够迅速地辨别出波澜中的要害,然后明确地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不管是令狐觅儿、又或者是李萌受宠,这些都不是沈蓁蓁考虑的范围。
她只是懊恼接触李萌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别人只以为是江诗芙受宠,可沈蓁蓁却是参透了其中的要领。这些天楚婕妤常常去揽月轩找江宝林,没过几日江宝林便被晋了才人,而且还被赐到了烟疏殿和楚婕妤比邻而居。
这一切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如不是得了楚婕妤的引荐,江诗芙又怎么可能这么晋封?要知道上一世江诗芙可是到死都只是个宝林的。
等等……
沈蓁蓁忽然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为什么自己主动上前示好都没有反应,而楚婕妤却选了一个私通外人的江诗芙呢?
难道说正是因为李萌知道江诗芙心里有别人,不会爱上皇上,所以才选择了她?
沈蓁蓁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么想想,选择江诗芙做盟友,的确是比自己要靠谱多。
只是她觉得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大家都是重生而来的,李萌已经混得顺风顺水还开始提拔起别人来了,而自己却还只是一个不得宠的才人?
明明大家都一样,为什么她却捷足先登了?
原本她自以为掌握了皇上的喜好,不屑于急于邀宠,怕影响自己的形象,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已经暴露了。
如果再不想办法补救的话,说不定李萌完全不会给自己翻牌的机会了。
本来现在皇上进后宫的机会就少,现在又多了两个竞争对手,自己哪里还有自己出头的机会?
后宫里正因为这次晋封闹得鸡飞狗跳,而沈蓁蓁却在精心谋算着,她不像严菲那么莽撞,既然要做事,那就要做到最好,她一直在等这个时机,总算是等到了,如果这次可以成功的话,虽然不可能一获君心,但能给皇上留下一些印象也是极好的。
马上要到来的九月十七号,对于宫中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可对于皇上、对于沈蓁蓁而言这可是个大日子。
因为九月十七号正是皇上的生母,曲婕妤的祭日。
沈蓁蓁很清楚的记得,每当这一天,皇上会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静思,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也并不清楚。
曲婕妤生前是个十分低调的人,去世之后众人对她的了解也不多,再加上皇上从来不会当众谈及这些事情,如此一来,除了璇贵妃,也没有人知道皇上会有这个习惯。
为了这一天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衣服不能太花哨,但也不能太朴素,过于朴素未免惹人怀疑,她身上早就备好了茶叶熏制的香囊,首饰、妆容无一不是精心准备的。
她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她要在祭日这一天,外出为她的母亲祈福,因为她的生母也是这个月去世的。她虽然是家中嫡女,但母亲早逝,父亲后来取了填房,又她添了好几个弟弟妹妹。沈蓁蓁一直向往着一个幸福的家庭。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自己失去的孩子如此的痛心。
曾几何时,她也可以幸福地拥有一个孩子,而现在,是时候替她的孩子报仇了。
☆、第69章 不爽
虽然两世为人,沈蓁蓁以为自己已经强大的可以来面对一切问题了,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自己是在害怕?亦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结局感到高兴?
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正是韶光年岁,再好的脂粉也抵不过少女本有的姣好颜色。只是看到这么朝气的外表,她却觉得自己的内心住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尽管外表如此,实际上早已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了。
她拿起胭脂,却觉得自己的身上布满了灰尘。
犹豫了片刻,她又将胭脂放了下来了。
另一旁,玉竹端着新鲜瓜果走了进来,看见沈蓁蓁如此,不明就里地打趣了一句:“才人今日也要出去转转吗?”
听到这话,沈蓁蓁的心里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是啊,自己竟然已经选择了进宫,如果不争那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自己就是为了每日和那帮女人虚与委蛇才进宫的?
镜中自己的目光越发的坚定,沈蓁蓁再次拿起胭脂,打开盖子,认真无比地涂抹起来,鲜红地胭脂涂在嘴上,仿佛饮血一般,娇艳的让人难以直视。
“玉竹,去把上次没修完的东西拿来。”她现在需要找些事情做,平复自己的心情。
宫中时光向来难打发,所以不少妃嫔闲暇之余都会做些女工消磨时间,南屿国也有女子从小学习女工的传统,就连宫中每年乞巧节也会举办女工评选,给手艺最好的宫女一笔赏银。
玉竹应了一声将东西放下后将装针线的竹匾一起拿给了沈蓁蓁,看了看绷子上的东西,无奈地说了一句:“才人,这宫里娘娘都喜欢绣写花鸟鱼虫,再不济也是山水风景,怎么您偏偏喜欢绣这老虎呢?”
老虎这东西,看着就吓人,一点也不配才人的气质啊,难道是给皇上绣的?可老虎只是森林之王,勇猛有余,而气质不足,要绣也是绣蛟龙才是。
然而才人并没有回答,拿到东西后,立马专注地开始绣了起来,玉竹看了看,觉得自己这是在自讨没趣,收拾东西便又下去了。
沈蓁蓁绣的十分专注,好似是将自己所有心血都绣了进去,玉竹以为这是自己绣给皇上的,实际上,这是她绣给自己没出世的孩儿的,虎正是她孩子的生肖。
这幅刺绣她进宫之初便开始绣,如今已经快要到结尾了。她绣了一会儿,放下针,准备让眼睛休息休息。只是她的视线一沾上着老虎,便怎么也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