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华说道，“这位先生客气了。我也是学得皮毛而已，如果是席探长，我相信必能使得更好。如果席探长可以将拳法发扬光大，扬我中华就更好了。”这句话说得时候，傅家华眼睛几乎在发光。席豫既然是巡捕房的探长，如果能将这套拳法发扬光大，在上海，不，全国普及，那抗日的时候就更见希望了。更何况，看席探长，来学校就是为了普及拳法的。如果大学生学了拳法，不说上战场，做后勤工作时候，多些自保能力，在抗战时候也更好。
张先生没想到居然连傅家华这样的中年妇女都有一腔热血，伸出拇指表示敬佩。旁边的人群也有人爆发出呼声，“说得好！扬我中华。”
傅家华几乎少有的热情，对席豫说道，“如果没事情，席探长和我们一路吧，路上我们可以讨论一番。”
“恩。”席豫点点头，“张先生，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好。席探长再会。”
人群也渐渐散去，四个人还站在原地。
依萍开口，“妈，你和这位席探长一路吧，也正好可以谈谈拳法。我和方瑜去学校的小花园里坐坐，我有话要和她说。”
“好，那你一会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太晚了。”
依萍点点头，拉着方瑜的手，往校园深处走去。
傅家华则和席豫往学校外面走去。“席先生是法租界的探长？”
“是的。”
“我刚刚使出的是擒敌拳，我这里还有几套拳法，我想把他们全部教给你。希望席先生能够普及，说实话，不是自吹，这几套拳法真的很不错。如果可以，越多的人学，越好。”傅家华诚恳地说。
“那傅女士的师傅为什么？”席豫有些疑惑。
“我师傅力不从心，实在是没有办法。今日遇上席探长也是缘分，我一直遗憾他老人家的功夫不能发扬光大。东北已经沦陷，战争是早晚会打起来的，将拳法发扬光大也算是我为国家尽力吧。”傅家华几乎痛恨自己为什么是女性，而且又四十多岁了。
“真的吗？”席豫的眼睛简直说是亮的出奇，“其他的拳法和这擒敌拳相比如何？”
“各有各的长处。”傅家华说道，“这擒敌拳一共有十六式，第一式……第十五式……这一招应该是取自太极，这一招……恩，你说得不错……”
……
另一边，依萍和方瑜在说话。
方瑜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依萍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并没有多久。”方瑜说，“你不要生气，尓豪他，他不是故意的，我，我……”方瑜刚刚虽然说要和陆尓豪分手，但是一半是气话。
依萍直接打断方瑜的话，“方瑜，你以后不要和陆尓豪接触了。他不是好人。”
“我知道他刚刚说你的坏话，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觉得他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最近心里不舒服。”方瑜低着头。
“方瑜，不，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我一直都讨厌那边的人，尓豪也是那边的人，我讨厌他没错。”依萍说道，“如果只是这样，他要是真心喜欢你，就算他背后说我的坏话我也就忍了。可是……”依萍想到可云，红了眼圈，右手死死捏成拳。
“依萍，你怎么了？”方瑜看到依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问道。
依萍摇摇头，“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依萍组织自己的语言，慢慢把可云的事情说了。
方瑜捂住嘴，喃喃道，“这不可能。依萍，你骗我的是不是？”
“我也希望我是骗你的。可云，可云她是我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啊。她现在疯了，疯了啊。”
方瑜愣愣地，不说话。
依萍接着说，“我妈告诉我，当时李副官他们一家被赶出了陆宅，李副官当时也想过让尓豪负责。当他们带着可云来到陆宅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陆尓豪搂着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姑娘。你说，方瑜，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尓豪交往！”
“依萍，我现在心里好乱，你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依萍点点头，“你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如果要是还有什么不清楚，你可以问我妈。这件事情她是最清楚的了。”
方瑜点点头。
……
依萍刚刚推开门，就看到席豫在挥拳。
“抱歉。”席豫开口，微微笑着。依萍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依萍，你回来了。”傅家华对依萍点头，继而转向席豫，“席豫，果然是厉害，这就被你学了七七八八了。”
“还是师傅教得好。”
“不要叫我师傅，你就叫我伯母吧。看你比依萍大不了多少岁。”擒敌拳、军旅拳并不是傅家华创的，所以并不想被叫做师傅。
“那好，伯母。”席豫微笑着说，“我也先告辞了。有空再来讨教一二。”
傅家华点点头，“我早上的时候都在，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吧。”傅家华本想留席豫吃饭，看到依萍还带着方瑜，也就算了。
送走了席豫，傅家华对方瑜微笑着说，“真是不容易，好久没有过来了。快进来坐。”
方瑜在看到傅家华对着席豫说话的时候觉得她并不像自己认识的伯母，不过看到现在傅家华微笑，又觉得确实是一个人了。
三个人吃晚饭，依萍开口说：“妈，我来收拾，你和方瑜说说话。”
傅家华点点头，知道应该说的是陆尓豪的事情了。
依萍走了之后，方瑜开口，“伯母，都是这的吗？”说完眼泪簌簌往下落。
傅家华点点头，“是。如果依萍把这件事情说了，那我肯定她不会说假话。”
“我，……”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不想多说什么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的。”
方瑜点点头，“那……伯母，明天我可以去看看可云吗？”
傅家华想了想，点点头，“明天上午吧，下午我还要上班。”
“恩。”
“陆尓豪……罢了，我不想说他，他真的不是良人。”
第十一章 李家
因为第二天早上要带方瑜见可云，依萍特地和秦五爷说了声，想唱10点场的。
秦五爷只是挑挑眉，就点头答应了。
前一点晚上刻意早点休息，第二天一早，傅家华和依萍就起来了。刚刚刷完碗，就听到了敲门声。
“妈，我去开门。”
开门，果然是方瑜站在门口。
“方瑜要不要进来坐坐，李副官他们一家并不远的。”
方瑜摇摇头，“不用了，伯母，我们出发吧。”方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去会不会很不方便？实在很抱歉，我……”
“没事的，一切有我。看到了可云，你只用做你应该做的。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傅家华说。
……
走到了李副官家的门口，方瑜忽然退却了，“伯母，我还是不要进去好了。我……”
“已经走到这里了，进去看看吧，就算是让自己私心。而且，可云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要是清醒的，多见见人也是好的。”傅家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