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着,这一周过去了。
光子接到了榊的电话,去了冰帝,她特意提前了一些,先去见了在琴房练琴的八重。
“哟,你今天怎么来了?” 八重看见光子的时候正在苦练琴技,见到她进来,只是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来这边有点事情,特意过来看看表姐的。”
“来这边有事?你还在做你那绣花儿的小生意啊?”
光子摇摇头,高中她的时间比较紧张,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接工作了,她是很信任八重的,于是她实话实说了:“之前榊老师找我说有点事情让我帮忙,我今天是来找他的。”
“啊哈?榊老师找你帮忙?他能找你帮忙做什么?”
光子摇摇头。“不知道。”
“这个……让我很好奇啊,榊老师既然找你,那你还在我这儿墨迹看什么,赶紧过去啊!”
“可是我是提前过来的,就是为了来看你的啊,表姐。”
八重听后,一点感动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既然早点来了,那就去陪榊老师聊聊天什么的,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快去快去。”说着,就起身把光子推了出去。“多聊会儿,你最好把你的心意说出了。”
“表姐!”光子还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她就已经被推出了琴房。无可奈何的她只好走向榊的办公室——他们之前约的见面地点。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榊坐在桌子前正在写这些什么,光子站在门口不敢打扰他,于是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榊写了一会儿,像是有什么心理感应似得,望向门口,瞬间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榊望向光子的那一瞬间,光子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被攥住了,全身绷得紧紧,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榊最先打破沉默。“来了?”
“嗯……”光子弯腰行礼:“榊老师好。”
“进来坐吧。”
光子依言进来,坐在了榊对面的沙发上,“榊老师,你说让我帮忙是……”
榊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归到另一边,他看了看手表,站起来,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快中午了,吃完饭再说吧。”
光子没想到自己还会和榊一起吃饭,不过心中还是很高心的,急忙站起来跟着榊出来,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他们俩路过琴房的时候,光子看见八重一本正经的在练琴,实际上视线一直放在门口,看见他们俩的时候,她对着光子挤眉弄眼一番,还对着她做口型,不过具体想表达什么意思,光子并不清楚。
跟着榊上了车,榊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问光子:“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
榊没有再问,踩下了油门,行驶过程中,光子一直偷偷瞄着榊看,他的眉毛很浓密,鼻梁很挺,弧度很漂亮,棱角分明,嘴唇略薄,光子一直觉得榊的气质很迷人,即使一言不发也能给人很稳重踏实的感觉,想起过往的事情。
光子不自觉的脸红了,害怕被榊发现。她悄悄地低下了头。
透过车内镜,榊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餐馆
光子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然在榊的眼里,榊问:“很紧张吗。”
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抿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没有,就是觉得……有些闷而已。”像是为了验证刚才的话似的,她微微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透过洁白的衬衫,榊可以隐约看见光子近乎雪白的脖颈,视线转瞬即逝,榊不自在的扭头望向前方。
“下个月……你就满十六岁了吧?”
光子听见榊提起这个话题,很惊讶榊竟然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很高兴的点点头:“是的呢。”忽然之间,光子很想问问榊的年龄,不过她觉得这样太冒昧了,之前她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也曾经和八重聊天时不经意的问过,可惜八重对榊也不是十分了解,说实话,榊在学校里是非常低调神秘的存在。
“老师……我可不可以问问……”最终敌不过好奇心,光子还是问了,不过性情腼腆的她,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榊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到了,进去再说吧。”
他选择的是一家中餐馆,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加上传统精致的中华美食,让它大受饕客欢迎。
光子很少去中餐馆,在仅有的几次餐馆进餐经历中,那些小份菜品依靠华丽的装饰摆在庞大的餐盘里,让她根本找不到熟悉感,所以她宁愿在家里自己做些小炒,也不愿意出去吃那些所谓的中餐了。
当她一踏进这家餐馆的大门,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店内的装饰处处不透着华丽精致,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大观园的场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奇花异草……还有自己在那里生活的十多年。
榊看见光子停下脚步,站在门口,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看到许多许多情绪,这些都是他从未在光子脸上看见过的。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光子整个人的情绪完全陷入了低落之中,低垂的睫毛不停的抖动,牙齿不自觉的咬住下唇,唇齿间都能隐约渗出血丝仍不自觉的继续用力。
“别用力。”榊伸手拉住光子的胳膊,摇了摇她,企图将她从思绪中摇醒。“你已经流血了。”
光子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嘴里弥漫着一股甜腥味,她茫然的抬头望向榊,对上了榊透着担忧的目光,“榊老师?”
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榊环顾四周,没有先和光子解释什么,而是直接拉着她跟着服务员去了包厢。
等二人在包厢内坐定,等服务员递上菜单,退出房间,榊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你的嘴流血了。”
光子下意识用手指去碰嘴唇,看见指尖沾染着一丝血迹,很不好意思的借过榊的纸巾,赶紧把嘴上的血擦干净,“不好意思榊老师,我刚才走神了……”
榊盯着光子的脸看了一会儿,笃定的说:“你刚才在害怕。”掩饰的借口被榊揭穿,光子陷入很尴尬的处境之中,在这里近五年的生活让她慢慢淡忘了曾经的生活,可是刚才这家餐馆与大观园惊人的相似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道陈旧的伤疤被重新揭开了,露出了正在新生的嫩肉。 她在害怕,在恐惧,她忽然意识到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很有可能她会在哪一天悄悄地消失,然后等她再次醒来,自己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光子微张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该怎么说,告诉榊自己曾经是一个屈于人下,做着卑微事情生活于几百年前的丫鬟。
这样说,榊一定会以为她是个怪物的!
“怎么了?”
光子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不知从何说起。
榊看见光子局促不安的样子,知道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你刚才在车上想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