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张鹤龄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容貌也还算俊美,虽然不如黄锦黄小美人,但却并不比他的皇后姐姐差,但问题是……
“色狼!一个大男人,竟然敢碰本大爷!”张墨重重一脚踩在张鹤龄脚上,又反手一记手肘撞在对方小腹上,趁他身上吃疼松开手时,转过身子握紧拳头,冲着张鹤龄那张猪哥脸重重挥出一掌,接着双手紧紧扶住张鹤龄的双肩,稳定住身形,最后右脚脚尖高高抬起,一招又稳又狠的撩阴腿重重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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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蛋,那么我就蛋疼,但是我没有蛋,所以我只能浑身疼。”何文鼎盘膝坐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看着不停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张墨,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张兄弟,你也别叹气,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哪还没有最坏?都进北司了,还不是最坏?”张墨回过头,只见他头发乱蓬蓬一堆,黑乎乎的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上去和个普通的小鬼也差不多,一点美少年的风度和气度都无。若是张鹤龄本人在此,一定会对自己当时猪油蒙心调戏这么个又脏又臭的小鬼感到万分懊悔。
北司,全称北镇抚司,隶属明朝最拉风的特务组织——锦衣卫。
提起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别说当时的人谈之色变,就连张墨这个数百年之后的人,也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甚至去北京旅游时还专门去了锦衣卫故居——中华新闻报社参观。锦衣卫分为南北两大镇抚司。南镇抚司主对内,专门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纪,类似于后世的宪兵队。
而北镇抚司主对外,他辖下只有一个部门,那就是诏狱。也就是锦衣卫无视三司法,直接取旨抓人,然后把犯人关起来用刑的地方。自从洪武时代,大明建国以来,无数官员落马诏狱,更有不知道多少文武官员惨死其中。
“不是还没进东厂吗?”何文鼎打趣道。
“什么?你还想进东厂?”张墨脸上一囧,跳起来指着何文鼎说道:“你想死就算了,别来连累我。”
东厂,全称“东缉事厂”,明朝著名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理论上厂卫平级,但因为东厂是由宦官负责,锦衣卫是由武官负责,明代皇帝视宦官为家奴,从感情上更为信任宦官,所以东厂天生上就比锦衣卫更有竞争优势性。
有明一代,除了嘉靖朝出了个牛人陆炳能一洗锦衣卫数年之耻之外,基本上锦衣卫都是被东厂死死压在头上,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锦衣卫,原来你是受。
“咱家又没送国舅一记断子绝孙脚。”何文鼎看着一脸后悔坐在自己身旁的张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放心,咱家已经写好奏折,承交陛下,奏折中尽书张家兄弟之恶行,咱家相信……”说到这里,他又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冲着皇宫的方向一行礼,“天子圣明,必会查明原委,还你和清白。”
“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张墨叹了一口气,手肘撑住膝盖,手心托腮,明显对何文鼎的话缺乏信心。
在他学过的历史里,关于明孝宗之所以一夫一妻有好几种说法,其中一种就是因为明孝宗是个好人,性子柔和,擅长妥协,不懂得坚持,而不幸的是,他又娶了个彪悍的老婆。按明制,皇帝在宠信妃子之前,必须要到大老婆皇后那去盖印,表示大老婆同意皇帝去找小老婆上床。但这规矩轮到明孝宗这里时,因为大老婆太彪悍,而孝宗性子又太过柔和,他竟然因为怕老婆生气,而不敢宠信后妃。
这么一个怕老婆的皇帝,你竟然相信他会偏帮你这个太监,处罚他的小舅子,惹老婆生气?
反正张墨是不相信的。
“别叹气了,好歹我们还有火房,比外头那些人好多了。”何文鼎拍拍张墨的肩膀,试图安慰他,“我们这算不错的,你知道外面那些大通间吗?不说老鼠比狗还大,经常在半夜里把犯人的手啊脚啊什么咬掉,就连小**也……当然,你和咱家没有这个担忧。反正外头那牢房里是阴冷潮湿,污水横流,又脏又臭,还不管饭,就算管,也要拿根铁链把你捆在尿桶上,人家撒尿,尿你一身,从早到晚,臭气熏天,给你一份山珍海味,也保证你也吃不下。”看着张墨渐渐发白的脸,何文鼎在心中一乐,继续再接再励的用轻柔缓和的声音,慢慢说道:“下面,咱家就来为张小兄弟你,介绍一下咱大明十八大酷刑吧,话说咱大明的锦衣卫常用的刑具一共有18套,什么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重枷等等都包括其内……”
咱们用刑啊,就一定要用最狠的
找最熟悉的刑讯高手
使就使最痛的刑法
廷杖最少也得四百大板
什么砖头啊,屁股啊
能打碎的全给他打碎了
刑讯室里十八般刑具齐全
门口就站一用刑高手
要千户,百户还不要
犯人一送来,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说
重枷要几百斤?
一口地道的官话
倍儿有面子
那屋里还要摆一铁床,精铁建成的
一张床光铁就要花个几百两
床上刷上油,床下放个火盆,二十四小时烧着
就一个字儿——烫!
煎个人就得外焦内嫩
其他人不是煎个七分熟就是八分熟
你要是煎糊了
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你说这样的地方,想要一天都不住,那得交多少钱
二百两?!那是成本
四百两起
你别嫌贵,还不打折
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
愿意掏二百两的官员
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二百两
什么叫大明高官你知道吗?
大明高官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所以,我们大明锦衣卫的口号就是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第十一章 锦衣卫里小千户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张墨整个身体抱成一团,缩在床角,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一半是冻的,一半是被何文鼎吓的。
“张兄弟,你也别太自己吓自己了,头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有什么可怕的。”何文鼎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顺手将两人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张墨身上,“这天气冷,你小孩子受不得冻,快盖上,别冻着了。”
“我不怕死,真得……”张墨抬头看着何文鼎,表情很严肃,语气很认真的说道:“死有什么可怕的?一点都不可怕。”人死有灵魂,死了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穿越回去多好,虽然没有清蒸熊猫、红烧金丝猴吃,但至少不用蹲大牢,也不用当太监。
“好孩子,你可真是……那啥……”何文鼎想夸奖张墨两句,但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什么好词,正在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之时,却没想到刚才还一副革命烈士表情的某人,忽然拉开嗓子嚎了起来,“可是我怕痛啊!我不怕死,我怕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