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之将视线落在杭茗正在夹菜的右手上，似乎的确没什么问题。
他虽放心，但还是对张欣彤说：“同学，以后要注意。”
张欣彤连连点头。
杭茗率先吃完，她端着碗起身，对张欣彤说：“我先去洗碗。”
王言之跟着起身，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说道：“我帮你洗，你的手刚刚受伤，再接触冷水不好，给吧。”
他要从杭茗手里接过碗时，杭茗却往边上侧了一下身，别过王言之的手。
她不耐烦地说：“我真的没事，不要认为我什么都做不了，行不行！”
王言之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停在那里。
张欣彤也吃好，她笑嘻嘻地从杭茗手里接过碗，笑着说：“我帮你洗啦，走吧。”她端着碗朝水槽走去，杭茗跟在其后。
王言之将餐盘放回回收区后，跑到水槽边。
水槽有五个水龙头，很多自带饭碗的学生吃完饭都会到这里洗碗。当然，水槽边很潮湿，到处都是水渍。
张欣彤在一排男生中洗碗，为了避免被溅水，杭茗站在一旁的公告栏旁边。
王言之也站在那里。
他见杭茗自己买了碗，说道：“其实用自己的碗也挺好，我下次也买一个。不过茗茗，你用碗的话，这几天不要自己洗，让我或者同学帮你。”
杭茗不解：“为什么，我四肢健全，干嘛要别人帮我。”
王言之咽了咽口水，想说却没说出口。他只是晃着肩膀在旁边说：“我帮你洗不好吗，很多女生都是男生帮着洗碗的。”
见张欣彤洗好，杭茗走上前，没和王言之告别，就急着离开。
——
午休的教室里，人并不多，大部分女生在寝室呆着，男生则在打球。
张欣彤拿着碗回寝室，杭茗一人来到教室。
刚刚坐到座位上，隔壁班的丁文彦就贼兮兮地站在前门门前，他在教室巡视一遍，没想到目标近在眼前。
丁文彦叫道：“杭茗，出来！”
杭茗循声望去，见是丁文彦，起身走到教室外面。
她走过去，问道：“干嘛？”
丁文彦笑呵呵地说：“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刘珞珞的，很漂亮？”
刘珞珞——
杭茗直接往教室走，回答：“我跟她不熟！”
见杭茗要走，丁文彦情急之下伸手抓住她肩膀上的衣服，可怜地说：“好歹我们以前也是同学，现在又是隔壁班，算是一种缘分吧。杭茗，你帮我约约她，就说我这周放假在校门口等她。”
杭茗转身，丁文彦松手。
现在，帮刘珞珞送了一次情书后，又要帮丁文彦约刘珞珞吗？
杭茗可没这么多闲工夫，她摊手道：“丁文彦，按照你的性格，不至于约女生都需要别人帮忙吧。你自己行动啊，找我做什么，我长得那么像好人吗？”
丁文彦人真的说：“是啊，你一看就是好人，听爸妈话，听老师话的那种。”
杭茗叫道：“我的意思说我不想帮你，实话告诉你，我和刘珞珞的关系很差，你让我帮你约她，那等于你和她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丁文彦以为这是杭茗的托辞，他实话实说：“哎呀，我的确不是求人的性格，但是刘珞珞是那种你越是积极她越冷漠的性格。我已经被她拒绝几次了，所以才找你。”
杭茗吃惊地瞪大眼睛：“开学还不到两个月，你就已经被拒绝几次？丁文彦，你爸妈送你来追女生的吗？”
丁文彦耸耸肩，笑道：“你就是太老实了，这么好的年华，干嘛那么死板。你是真的和刘珞珞不和，还是找个借口打发我？按照你的性格，不像是会与人结缘的人。”
杭茗叹息一声，说道：“说得你好像对我很了解似地，丁文彦，我是真的帮你了你。”
丁文彦不得不放弃，他说：“那好吧，打扰你了。”
对面三楼，王言之趴在围栏上，关注着这边的一切。见丁文彦离开，走近高一三班隔壁的四班，他眉头深锁。
——
下午，快到点名时间，杭茗和班里其他要点名的同学一起出发走出教室。
走过一截路，大家便分道扬镳。
刘珞珞在后面叫住：“杭茗！”
杭茗没理会，继续上楼。刘珞珞几步跑到前面，在楼梯拐角处挡住杭茗的去路，说道：“你为什么不和我换班，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告诉李老师，我们私下解决就行。”
杭茗盯着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的刘珞珞，说道：“刘珞珞，我不知道你哪里有脸来跟我说换班的事，你怎么好意思跟我开口？上次我帮你送信给王言之，被副校长看见，差点被抓走，全校批评。你倒好，竟然对我说出那些话，刘珞珞，你去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换班的要求，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你觉得我是一个脾气很好，不记仇的人吗？”
刘珞珞被问得哑口无言。
杭茗上楼，走到高三一班的教室。她这次没站到讲台边上，而是直接站在前门门口，轻轻地踮起脚，昂着脑袋看空了几个座位。
王言之在座位上，隔着一定距离，望着她。
杭茗算好人数后，拿着粉笔朝讲台走去，她站在边上，在黑板边缘写下人数：38
刚刚收回手，三个追逐嬉闹的男生涌入教室，打闹的男生猛地撞到杭茗身上。这让准备走下讲台离开教室的杭茗一个没稳住，被撞倒在地。
“啊！”她叫了一声。
王言之从座位上起身，跑到讲台上，此时杭茗已经自己站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下，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她的屁股，真疼！
走到楼梯处，杭茗靠在墙上休息。她伸手摸摸屁股，疼得要命。
忽然，王言之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他问：“疼吗？”
杭茗看向别处，回答：“不疼，你回去上课吧，我走了。”
她跨步，走下楼梯。
王言之忍不住问：“真得不疼吗？茗茗，我知道我不该说那些话，我的错，我不是人！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像现在这样躲避我，我很难过。”
杭茗没停下脚步，她走到楼梯拐角处，见王言之还停在原地，站在那里。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杭茗说：“你想多了，言哥哥。”
听她这么叫，王言之心里一急，几步下楼跑到杭茗面前，委屈地说：“茗茗，你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杭茗摇头：“不是，我们之间从来都是这样，你也说让我叫你言哥哥，不是吗？”
王言之急了：“那不是真心的。”
杭茗往下走，没理会。
王言之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杭茗怕被人看见，生气道：“你松开！”
王言之抓着没放，只是松了些力道。他见杭茗急着离开，只能说：“茗茗，你别这样。”
杭茗扭动肩膀，轻易地挣脱他的桎梏。
想到她来学校的目的，她说：“未来三年，我都要以学习为主，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有想达成的梦想。你别再说一些让我误会的话，也不用刻意关心我，我们之间，应该像你和小语那样，偶尔联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