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之当然清楚他最近的疏离让杭茗多难受,虽然这样很残忍,但也证明了到目前为止杭茗还是喜欢他在乎他的么。
这么想他也好受些。
杭茗起身朝蜿蜒的下坡路走去,王言之在她背后叫道:“茗茗!”
他注意到她裙子上有一抹嫣红,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即脱掉身上的衬衫,拎着两条衣袖小跑追上杭茗,并叫道:“别动。”
杭茗怎么可能说不动就不动,她正要反驳时,王言之已经将衬衫从后面围到她腰间,并低头在她耳边说:“回家去厕所,换套衣服。”
杭茗不解,眼看他就要将两只衣袖在她小腹前打结,她敏捷的制止住他的动作,质问道:“什么意思?”
王言之没再打结,回答:“你的例假提前了。”
啊?
杭茗才意识到他这个动作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快速将衬衫勒在腰间羞红了脸说:“我知道!”
王言之走到旁边,蹙眉说道:“你真的知道?快回去吧,没人会看见的。”
杭茗突然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提前不是推迟?”
王言之一副了不起的表情,回答:“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会提醒你经期不要洗碗,不要太累。可惜你都不知道我的好意,从来没明白过。”
这么说他还很委屈似的。
既然心中有疑问,那就问清楚好了。杭茗没走,而是堵住王言之的路,问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不理我?当时在旅馆分明是我受委屈你却不搭理,怎么回事?还是你觉得我……我,我已经不干净?”
啊?
王言之急着否定道:“我从来没那样想过啊、,我又不是那种肤浅的男生。茗茗,我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不理你,你别误会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杭茗瞪着他,生气道:“还天地可鉴,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个困扰她一个多月的问题,终于在天高云淡的天空下,在花香四溢的山间问出口。尽管还没得到答案,可杭茗觉得她轻松了。至少她能做的都做了,至于答案如何不是她能左右的。
王言之见她拉着脸不理会质问的模样,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竹蜻蜓,递到杭茗面前,讨好地说:“我去学校教室搜了搜,发现了这个,给你。”
杭茗没接,而是说:“你这是偷。”
王言之委屈道:“哪里,玩了就还回去。茗茗,你先拿着,否则你这种态度,我都不敢把我的丢人事告诉你了。”
丢人?
杭茗仍旧没接过,不过语气缓和了些,她问:“什么丢人事?”
见她推辞,王言之将竹蜻蜓收起来。他见杭茗分明就很关心却故意闪躲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更加愧疚。
杭茗催促道:“不说我回去换衣服了!”
想到她得尽快回家,王言之咬咬牙,说道:“我去找涛哥为你出气,结果被他找人揍了。”
啊!
杭茗恨道:“你干嘛去和那种人较真,他不找我们麻烦已经万幸了!”
就知道肯定会被骂,王言之没底气地说:“我受了伤……”
☆、52远离
杭茗又气又恼,但听他说受伤,还是忍不住关心:“哪里受伤,严重吗?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王言之垂头丧气地说:“我哪里好意思告诉你。我根本就没保护到你,甚至还被涛哥的人揍了一顿。茗茗,我平时在你面前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也有自信心,我也有作为男生在女生面前想保持的形象。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没脸见你。”
听他的话,杭茗动容,她问:“所以高考后有一段时间你说在同学家玩,实际上是受伤不敢回家吗?”
王言之默默点头。
杭茗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说这个又笨又傻的男生。虽然可以肯定他的伤到现在应该没问题,可她还是问道:“伤到哪里?”
既然说出来,王言之也不想再扭捏了。他说:“在腿上。”
杭茗看着他脱掉上衣的上半身,有一些很浅的疤痕,但都不容易引起注意。她命令道:“我看看!”
王言之躬身将裤子卷到大腿处。
有几处大的伤疤,杭茗忍不住想哭的情绪,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这么笨!”
王言之将裤子放下来,见她流泪他更不忍心,说道:“茗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样。我受不了自己违背意愿的不理你,我做不到。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对不起。”
杭茗转身往山下走,她想过千万种理由,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故意疏远。
王言之没追上去,只是远远地提醒道:“记得换裙子。”
——
晚上,杭茗坐在矮凳上发呆。
她回想起王言之腿上的那些伤疤,心就疼得厉害。他是个死脑筋的人,就像喜欢她一样,认定了就不知道反悔不懂得退步。
王言之啊王言之,你让杭茗怎么能若无其事。
眼前的景象是夜幕下模糊的远山和近处的丛林。突然有发亮的东西飞到杭茗眼前,她好奇地想弄清楚。
渐渐的,那东西掉在地上。
杭茗慢步走过去,将它捡起来。原来是会发光的竹蜻蜓。会是谁放的,难道是白天说要给她竹蜻蜓的王言之?
杭茗拿着竹蜻蜓转身时,视线中出现身着白衬衫模样却因为光线问题看不太清楚的王言之。
杭茗很肯定是他。
王言之走过去,说道:“给你玩这种,会发光的竹蜻蜓。刚才有没有觉得很特别,很好看?”
杭茗盯着手里的竹蜻蜓,有种想发笑的想法。她努力克制,故意说:“偷的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学校可是学习的地方,发生这种事真为你感到羞耻!”
听她会挤兑自己,王言之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他注意到杭茗手中的竹蜻蜓,讲解道:“这不是用手搓的那种,是可以像飞碟一样飞很远。”
只见王言之飞快将竹蜻蜓从杭茗手中夺过来,他凑近杭茗耳边,说道:“想玩吗,想玩的话说你原谅我,我就给你玩。”
杭茗只听得清楚他的声音,王言之的表情却不清晰。
她别过脑袋,看向别处,说道:“谁想玩!”
王言之再说道:“这样吧,我给你玩,你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只要你说原谅我不生我的气就好。”
杭茗往学校教学楼走去,拿着竹蜻蜓的王言之跟在她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
她在屋檐下停下,见王言之要走来,伸手拦住:“你别过来,到别的地方去。”
王言之垂眸看一眼她拦住自己的手。他轻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真诚地说:“我不过来,你放心。”
杭茗收回手,但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王言之听话的退了几步,与她相对而立。因为杭茗站在屋檐下,而王言之站在泥地操场边缘,屋檐有台阶,他不用垂眸也能看到她漂亮的脸庞。
王言之将手机掏出来,点开手电筒的功能,照在杭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