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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紫千红春满园(6)

女帝和高颎的谈话是秘密的,并没有外传,不过太子为小儿子办满月酒并因此被女帝下诏斥责,严禁此类事件发生,让小小嗅到了什么。

完蛋了,又想吐……没吃多少东西又吐过来吐过去,只能吐出气味很不好的胆汁。

“小小,喝点汤?”萧琅轻拍她的背。

江南的服装走“飘逸宽大”风格,萧琅喜穿白衣,更显得气质出众,潇洒迷人,但是他柔美的声音没法子扫除她的孕吐不适啊。

“不喝。”独孤小小想喝可乐,哪怕给她一毫升也好哇!不管百事可乐可口可乐,哪怕非常可乐也成!可是她实在没有自己酿造可乐的本事。

雪碧?这个时代没人能造雪碧。

她萎靡的缩在床上,说出第三想吃的玩意:“榴莲,我想吃榴莲!”

七月,派往南方淘水果的人,带回来了青涩长毛的猕猴桃!“壳子刺刺会扎手,气味古怪一般人接受不了”——为什么会是猕猴桃啊!

然而小小已经不想吃榴莲或猕猴桃,她惦记着椰子汁,海南椰子汁,冰冻海南椰子汁。

没有椰子,只好拿西瓜凑和。

她想要冰西瓜汁!

萧琅就给她一小勺子冰西瓜,说冰冷之物对孕妇不好,她摸着肚子,只盼这宝宝是男娃……没办法,要争帝位,最好它就是男娃。毕竟这里不是母系社会,广大臣子希望,不远的将来,继承人是个男性。

因为已经停止孕吐,小小的工作有序的进行,主要就是和南方士族交好——

江南门阀一向自恃自己才是华夏正统,满身的优越感。实际上挺好对付的,只要把他们高高的抬举起来,用起来并不难。

小小为了和南方贵族更好交流,花了老大劲去学习吴语;另一方面就是花大价钱请名人文士编撰了一百二十卷《江都集礼》;宗教方面要抓牢,于是还要和和尚道士搞好关系……就不能出来个妙僧无花一样的帅和尚?

书法媲美书圣王羲之的智果上师,估计是学习佛祖断食,干干瘦瘦就剩一把骨头了。而另一位——王羲之七世孙的智永大师,则圆滚滚好似弥勒,腮帮子都是脂肪。

小小评价:“智永得右军肉,智果得右军骨。”

南方文化界都从书法角度看这评价,唔,智永书法含蓄而有韵律,与此相反,智果书法筋骨外露,很中肯嘛。

☆、秦王独孤英英

虽然独孤小小远在江南,鞭长莫及,可是杨素一直没闲着,广泛造舆论,他的弟弟杨约乃大理寺少卿,一武一文都很能造谣,于是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总结起来——“太子有怨”。

怨谁呢?

当然怨的是龙椅上的女帝。

怨的可多了,比如说,太子真爱云谦,但女帝不喜欢云谦;比如女帝废除了九品中正制,试行科举,太子说“怎么可用一次考试决定官员的任免”,若用考试做卷子选拔官员,怎么知道他是否德才兼备可以胜任,岂不是让士族寒心吗?现在刺史和县令三年就要换一次地方,想要持续做点大事或长期工程都很难;而且还不允许本地人在老家当官……(道理很简单,独孤伽罗是从女婿的儿子手里夺走帝位的,她绝对不允许别人有下克上的机会,所以士族别想和以前一样拥有自己的武装!)

总之在太子心里,女帝就是老不死的厌物!

女帝从东宫卫兵挑选最优秀的,与宫中近卫互相轮换,而这些兵将,直属女王,不受太子的调遣,借此夺了太子的人。

虽然女帝并不知道后世有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可是她很清楚,没有将没有兵,光靠文臣,是无法逼宫的。她对背叛她的任何危险十分警觉,为此采取的戒备措施更是万无一失的周到。

女王一玩硬的,朝臣都在琢磨风向,一时间太子府门庭冷落。

所有人都无法开口询问(陛下,您厌弃太子吗?——怎么可能问得出!)。

女王和太子的龃龉引发了种种异想天开的猜测,朝堂笼罩一层黑沉沉的压迫,但是既然一切没有挑明,猜测只能是猜测。

对太子独孤咏咏,女帝连骂都懒得骂了;而对日益奢侈俸禄不够花偷偷放高利贷的秦王独孤英英,女帝觉得还可以挽救一下。

王韶,字子相,从独孤小小的长史,变为独孤英英的长史,换老板才一年多,劳累过度,不容易哇。

上次女帝巡视四方国土,来到并州,亲眼见到王韶头发也白了,牙齿也落了,整个人都老态龙钟,感慨心酸:“你胡须鬓发渐渐白了,是忧劳所致吗?你是国家柱石,千万保重身体。”

王韶说:“我老了,老到不知道怎么做官。”

女帝问他何故。

王韶回答:“我往日在昏庸帝王下的末世,尚且用心,何况幸逢圣明之主,怎敢不尽心竭力?只是如今六十六岁了,与往日相比,忘得多,记得少,本来就不是能干的天才,如今更加心有余力不足。哪里还能做柱石呢?只怕人老蠢笨,有损朝廷的纲纪。”

他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里。

独孤英英接管了并州,好多事情要从头教给她,同时有很多措施政策,也会随新领导变化。她相比晋王,性子柔弱,仁恕慈爱,简单说,太“软妹”。王韶是明知到了退休年龄,干不动,还是不放心还要继续干,生生把身体拖垮掉。

女帝想让王韶回京城休养,安度晚年,结果他竟然半路上去世,回来的是棺材。

气的女帝把四女儿用诏书骂一顿:“我先前让子相慢慢地回来,为什么让他乘驿车急急赶?杀我子相的,难道不是你吗?”

宣读诏书的官员(这个职务只招聘嗓门大音量高的)来到并州,还没开骂就听到噩耗:秦王英英突然急病,病的爬不起来!就算她想反驳:王韶已经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嘛……您下诏让他回京,谁敢让他慢慢来啊!

她连爬下床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下子女帝没法再生气,反而要担心,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些年打仗都没出事(英英打仗很有特色——制止部下请战,希望少点杀伤,只等敌人投降……感谢女帝手下一大票精兵强将,而且敌人首脑太昏庸,她基本没遭遇什么挫折),怎么和平年代突然病的快死了?她那么年轻,往日又那么健康!

等到御医累死好几匹马赶到并州,确诊之后,简直不晓得如何是好!

不是生病是中毒!

晋王府,原本是秦王的宅子,两姐妹互相换了驻扎地,自然府邸也要交换——女王陛下绝对不鼓励女儿大兴土木造新屋,按照她的简朴,有个顶有四面墙再加上褥子被子就够了,国家刚刚建立,什么都要花钱,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家修的再漂亮,你夜里也只能睡一张床,珍馐佳肴再多,你一天就三顿饭。

独孤英英肯定从没想过当皇帝,把扬州的王府修的富丽堂皇,一看就费钱又奢靡,她是那种有想法就要做,哪怕自己动手都要完成的类型,最初就是往梳子啊镜子啊腰带上安宝石,她就和喜鹊一样喜欢华丽丽发光的物品,很快发展到动室内装潢室外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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