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马翻?可知是何事?”荣华不紧不慢地问道。
“奴婢听说,那孙家大小姐竟是无意中发现了他们府上的刘姨娘在私放印子钱!”
“哦?”荣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私放印子钱?这可是大事!按照我朝律例,私放印子钱,可是死罪!而且,还要诛连三族!这刘姨娘竟是疯了不成?若是此事一旦查实,那孙大人可是也要受到牵连的!”
“是呀,所以奴婢才那小姐妹说,孙大人下了严令,此事不许外传,否则,直接杖杀了呢!”
“有这等事?那这么说来,那刘姨娘私放印子钱一事竟是真的了?”
灵雁有些不太确定道,“这个嘛,奴婢就不太明白了。反正那个小姐妹是这样说的。”
“嗯,知道了,此事,我知道便成了,切莫再提,仔细祸从口出!”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刘丽清过来时,荣华正好吩咐了如意几句话,如意正待退下,一看是她来了,便略一挑眉,只是点了下头,便绕过她,径自出去了。
“表姐怎么了?姗姗来迟,可是因为身子不适?亦或是因为齐嬷嬷的事?”
“倒是我的不是了,劳表妹惦记了!我没事。只是一想起,嫡母有可能会为难姨娘,这心里头,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要我说,就是大表姐多虑了!舅母好歹也是官夫人,哪能这般地小气?来,这菜也是刚刚才摆上,快吃吧。”
回到碧水院,荣华的眸子微紧,将所有人遣退出去后,轻唤,“花好、月圆?”
二人轻飘飘地自屋顶落下,“参见小姐。不知小姐传唤,有何吩咐?”
荣华惊于二人的突然出现,不过也只是片刻!
“的确是有要事交待你们二人去办。”荣华的声音略低,如同是浅浅的溪水流过,声音清柔,不带一丝的拖沓!
二人听明白后,眼中均是闪过一抹诧异,不过还是迅速地领了命,飞身出去了。
次日,坊间便有一则流言开始悄悄地泛滥开来!茶坊、酒楼、客栈!甚至是青楼妓院!所有的公开场合,几乎是都在悄悄却是极为迅速地谣传着,孙府上的刘姨娘居然被大小姐孙秀儿意外发现,私放印子钱!
百姓们都是对于富贵之家的人们最为感兴趣的!特别是哪家的老爷娶了第几房小妾,哪家的少爷又和哪个庶母发生了什么奸情之类的!现在是苏州最大的官府家的后院儿着了火,自然也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虽然是不能摆到明面儿上来说,可是私底下,却是愈传愈烈,竟是演变成了数个版本!
荣华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是抚额暗叹百姓们的想象力和造谣的能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当然,不出意外地,这则流言也是很快地便传到了巡察使的耳中!听吉祥的人回来报说,那巡察使似是十分地恼怒!先是孙青当街强抢民女!再是这后院儿女人,竟然敢私放印子钱!这孙宁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荣华的唇角微扬,孙宁,你的好日子,快到头儿了!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个人,是会出手救你,还是会直接将你灭口呢?
“小姐,东西都已经放好了。那个孙秀儿,现在还不知情呢!还自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如意有些鄙夷道。
“嗯,确定都看好了?”
“回小姐,奴婢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派了个人,在暗处看着呢,若是有什么变动,会第一时间通知咱们的。”
荣华点点头,“巡察使大人,仍是下榻在那家客栈?”
“回小姐,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要退房的打算。”
“今天晚上,就制造一起意外给巡察使大人看吧!”
“是,奴婢明白。”
荣华的眸子此时看上去是熠熠生辉!比之天上的明月,似乎是更加地明亮有神!那刚刚解散的长发,肆意地披散在肩上,显得张扬、妩媚、却偏偏又多了一抹的清纯!那眸子里的笑意,让人看不透,猜不出!
巡察使汪洋,正在房内写着折子,两名护卫在寝室内相护,不敢有所动作,生怕惊扰了大人。
突然,一名护卫的耳朵动了动,向着窗外看去,对着另一名使了个眼色,便追了出去。
半晌,那名护卫才自窗口再次回到屋内,手中还多拎了一个人!汪洋微皱了眉,不满道:“怎么回事?”
“回老爷,刚刚属下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出去查探了一番,只是不想,竟然是另有一番收获!”
“哦?什么收获?”
那护卫将那人往地上一丢,“这是一名小贼,刚才便是他在外面与同伙商量着要去偷盗孙府的祠堂,属下赶过去时,另一人听到动静,竟是让他给跑了,只抓住这一名!”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汪洋的面色微怒,轻喝道。
“这位大侠饶命!饶命呀!小的只是一名小贼,可是却从未偷过平民百姓家的东西呀!求大侠开恩,开恩呀!”显然这阿三是将汪洋当成了替天行道的江湖大侠了!
“开恩?速速将你的姓名报上!”
“回大侠,小的名叫阿三,原也是这苏州城的一名商贩,日子原本过的也还算是惬意,有房有屋,上有老母,我母子二人经营着一个小茶坊。前年,小的娶了妻。娶的原是城外十里的一个农家女。小的就是看上她老实恳干,所以才娶了她。谁成想,成亲不足三月,一次那孙府的孙少爷来小的茶坊里用茶,竟是无意中见到了小的的妻子,一时便相中了,要将她带走。小的自然是不依,奈何那孙少爷厉害!竟是于第二日带了大批的家丁,硬生生地将娇妻从茶坊里抢走了!小的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便告上了衙门,可是那孙老爷竟说小的是诬告,不但没有归还小的妻子,还打了小的三十板子,赶了出来!”
“小的一身是伤,回到家里,更是一病不起!后来,得知娇妻竟是不愿伺候那畜牲,竟是悬梁自尽了!”
说到此处,那个阿三,竟已是泣不成声!一旁的两名护卫,也是微有动容。
“后来呢?”汪洋沉声问道。
“后来,家母得知此事,竟是一病不起,小的这才自家母口中得知,内子,内子竟然是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小的这才是如同是五雷轰顶呀!一尸两命呀!小的,小的是既没了妻,又没了儿!活着还有何用?”
那阿三说着,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片刻后,才又道:“小的当时万念俱灰,思来想去,那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孙青!还有孙宁那个老匹夫!家母也闭了眼!小的自此再无牵挂,便索性提了刀去要那孙青的命!不想事败,苍惶出逃,小人的茶坊,也被那孙青一把火给烧了!小的自此一无所有,只得是四处流浪!前些日子,小的才回到了苏州,找了几个道上的朋友,想着去偷盗孙府的祠堂,不想竟是惊扰了大侠,被这位大侠给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