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齐正扛着行李哼哧哼哧的给自己铺床,听到这话倒是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只犹豫了一瞬,当他看见跟在姬月白身后的白启后就立刻把那些“明天再去”云云的话给咽了回去,十分干脆的点头:“行,我这就去换身衣衫随殿下一起出去。”情敌面前,怎么可以说不行——男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因着姬月白打的是微服出巡的想法,他们几人倒是都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衫。
就连白启身上的甲衣也都换了下来,本来白启还想带着剑——毕竟他的主职工作就是保护姬月白。
结果,秉持着“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的傅修齐在边上戳刀:“普通人哪有带着剑的?你身上带把剑,岂不是直接告诉人家你不是普通人。”
姬月白深以为然,于是便看了白启一眼。
白启只得恨恨的把自己的宝贝长剑先收起来,另换了顺手的匕首收在袖子里。
放好了匕首,白启又看了傅修齐一眼,双唇一碰,颇有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意味:“普通人哪有傅公子这般模样的?傅公子顶着这么一张脸出门,岂不是直接告诉人家你不是普通人。”
姬月白深以为然,只是这一次,她看向傅修齐的目光里便带了点犹豫的意味——总不能叫傅修齐学他前世那样带面具出门?而且,这遮遮掩掩的岂不更引人注目?
傅修齐磨了磨牙,还是道:“彼此彼此。”白启他难道就长得很丑?凭什么来说他啊!
姬月白也知道脸这东西不能强求,默默的等着身边这两人打完了嘴仗后才抬手给自己拿了帷帽,自己戴上,然后道:“等到外面,你们稍微收敛些便好了......”别当街吵起来就是万幸。
当着姬月白,傅修齐和白启自然是一一应了,只是看着对方时仍旧是十分的不顺眼。
于是,三人便从侧门出了行宫,因着白启和傅修齐武艺皆是极好,姬月白全当自己身边跟着两个武艺高绝的侍卫,心宽得很,也没多带人,就这么直接出门去逛了。
也不知是周边才闹过水患的缘故,还是今日为着迎接太子,州府官员特意整顿过的缘故,他们三人出门后走了一段路,居然也没碰着多少人,更没见着自己想象中的热闹场景。
傅修齐虽不知就里,但是看着也不由心生狐疑:江南乃鱼米之乡,大周赋税重地,苏州府亦是出了名的富庶。按理来说,哪怕是才经过水患可也不该这么萧条冷清啊?
正想着,忽而见着前头一个穿着布袍文士匆匆路过。
姬月白看了傅修齐一眼,傅修齐立时便上前去,主动寒暄道:“这位兄长,我们几人路过宝地,正想寻个落脚的地方,不知客栈酒楼是在哪个方向。”
那文士步履匆匆,显然也是另有要事,他被傅修齐这么一拦多少有些不悦。只是,当他抬眼去看傅修齐那张脸时又不觉的稍稍缓了怒火,再听他语声温和,倒也不气了,反到是十分认真的给他指了客栈和酒楼的位置。
傅修齐状若认真的记了下来,像是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说来也是奇怪,我来之前还听人说苏州府富庶无比,百业兴盛,怎的今日竟是这般萧条........”
那文士闻言不由一顿,抬眼去看傅修齐,目中不由略有犹疑。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一更。
最近卡文,偏偏答应了编编要多更点,感觉一边写一边卡卡卡,心累求抱抱~
第126章 议论
傅修齐朝他微微一笑。
他生得好容貌, 气质亦是极好,这一笑之间倒似冰雪初融, 叫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那文士虽是对傅修齐颇有些戒备, 但细看他这谈吐举止便猜着他应是个有身份的读书人,约莫也不会是坏人。
这般想着,这文士的防备心倒是略少了一些,倒也愿意多说几句:“我也不知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只是这些日子,周近地方都不大安宁,只苏州府这里倒还算是好的.......你们若是不急,倒不如在这里多留几日,倒还比乱糟糟的外头更安稳些。”
说罢,也不等傅修齐几人追问,那文士已抬手摆了摆, 然后步履匆匆的起身离开了。
姬月白和白启适才就站在一边,旁听了文士的话, 心中亦是颇多思绪。
姬月白蹙着秀眉想了想, 还是主动开了口:“先去酒楼看看。”
城中酒楼一般都是开在热闹之处,而且酒楼里的人应该也会多些,人多的地方自然也会多些消息。
白启自是听姬月白的, 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三人又按照文士适才指出的位置一路走去,果是见着了宽阔的街道和一侧的酒楼。
苏州的富庶和繁华自是不必提的,光是看那宽阔整齐的街道便能猜着人来人往时, 这里是多么的热闹兴盛。而现在,便是这样宽阔的街道上也只有一二小贩推着东西叫卖,行人亦是稀稀疏疏。姬月白本还想着过去问几句话,可是眼见着酒楼就在前方还是先往酒楼去了。
酒楼里果然还有些人。
傅修齐跟在姬月白身后看了一圈,不由在心里暗叹:是了,古代底层阶级的抗风险能力几乎等于没有。所以,只要外界稍微的发生一些变故,底层阶级就会应接不暇,更惨的还可能会家破人亡。而中层或是中层以上的阶级的抗风险能力明显更高一些,能够在一些变故中得以存续,甚至继续往日的生活......
比如现在:街上几乎看不见那些平民百姓,可酒楼里依旧还是坐着不少喝酒吃菜的不少人,光看这些酒楼客人的衣着便能猜着这都是有些家底的。
而此时,厅上倒是有人正在喝酒吹牛,仔细分辨倒还真能从喧闹的人声里听得几句——
“你们瞧见了没有,今儿我还街上看见了知府大人的车架......”
“知府算得了什么?我还看见了总督了呢!”
“真的假的?你还认得总督,莫不是喝高了和我们吹牛?”
“哈哈.......”
“呸呸呸,哪个要在这里和你吹牛啊!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今儿是有贵人要来咱们苏州府。你没瞧见啊,这一个个的大官都往这里跑......”
“这你都知道了?”
“反,反正老子就是有门道,你别管怎么知道的就是了。”
“唉.......你说这贵人真这么厉害?那城外那些........”
“呸!你不要命了,怎么好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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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其昌见过太子后便回了自家在苏州的别院,先是令人去传太子的吩咐,让其余人明日再去请安说事,然后使人将晚上本已准备好的酒宴和种种安排都给撤了。
待事情解决后,他方才独自坐在书房里,细细的琢磨着明日如何应付太子——依着太子今日的表现,显然也是个不爱多事的,估计也就是想来走个过场。若是如此,这倒好办........
正当孟其昌沉思时,忽而般听见外头传来敲门声。
孟其昌思绪被打断,多少有些不悦,但还是沉声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