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原来当初梅氏竟然做了那么多!
那么,当初母后会葬身火海,是不是也是她的功劳?
听到了她们刚才的谈话,很明显,皇叔对母后一直是念念不忘的,就算是当初他逼宫杀了父皇,只怕他心里也是想着要将母后带走的。至少,不会为难母后。
可是偏偏凤舞宫就起了大火,当时她也并不在场,那场大火,到底是母后自己纵的,还是有人在暗中故意不想给母后活命的机会?
李倾月的眼神阴冷,对于梅氏和宋婉,她是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就算是今天梅氏被人羞辱至此,她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同情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当年她没有从中捣鬼,那么母亲或许就不会嫁给了父皇。若是一切没有阴差阳错,说不定,皇叔也就不会逼宫谋逆了。
李倾月轻叹一声,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的如果了?
“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李倾月摇摇头,这个时候,她哪里还能睡得下?
当年之事,或许,她可以去问一问那位婉婕妤了。
至少,她要弄明白了,当年她们到底都做了哪些对不起母亲的事。
“启禀主子,梅文成严令不得将上京的事情传书给梅文宪,不过,梅焕朝却在一个时辰前,派人秘密给梅文宪送了消息。”
李倾月一勾唇,“这个梅焕朝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哪一位?”
“主子,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若是梅文宪得到了上京的消息,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的反应。至少,听说自己的亲妹妹被贬为了宝林,这心里头总会不好受吧?”
李倾月低眉,仔细地想着有关这位梅焕朝的一切,以前一直不起眼儿的一个庶子,一旦有机会,还真是一鸣惊人呢。
很明显,目前来看,这位梅焕朝的主子,定然不会是梅家的人,可是若是敌人,那梅焕朝岂非也太傻了点儿?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了。
李倾月想着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处置这个梅氏吧。
这样心机深沉,且有背景的一个女人,总让她这样活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梅文宪真的有什么办法,再让梅氏回归主位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李倾月想到自己向皇上回禀之前淑妃中毒,疑犯有可能是梅氏时,皇上那一脸的不耐烦。
无论是淑妃,还是梅氏,很显然在皇上的眼里头都是极为多余的。
就算是淑妃再如何温婉贤德,在皇上的眼睛里,也是比不及苏贵妃的一根头发丝儿的。
想到了这后宫女人对皇上的那种渴盼态度,再想想苏贵妃那不冷不热的样子。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皇上之所以一直被苏贵妃痴迷,就是因为她的那种不咸不淡的样子?
又或者,其实这位苏贵妃的骨子里,是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
李倾月的脑子里假设了无数种可能,可是每一种,都找不到合理的根据,而且每一种,似乎又都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她甚至猜测苏贵妃有没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一想到了苏贵妃的年纪,还有相貌、声音,甚至是待人接物的态度,没有一处可以说得上相像的。
唯一有些像的,便是那双眼睛。
可是看人的眼神,却又不一样。
虽然时隔十年,可是李倾月对于自己亲生母亲的眼神和神态,还是记忆犹新的。
再说,若是母亲还活着,这会儿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可是那位苏贵妃,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而且还并不喜上妆,更谈不上什么利用妆容来让自己的相貌年轻一些了。
李倾月考虑了两天,最终还是先去了一趟冷华殿。
这一次再出现在冷华殿,整座大殿内已是充满了极其冰冷的气息,置身其中,甚至是还能闻到了些许腐朽的味道。
大殿内如今已是空空的,那些个上等的家具,华美的摆件儿,都早已被人搬走了。
就连这殿内的纱幔,此时也换成了低档的缎子。
“给岳总管请安。”
冷秋一看来人是岳倾,自然不敢怠慢,小心地福了身,然后有些感激道:“不知岳总管会来,奴婢这就去烧水沏茶,先前岳总管出手救了我们主子,奴婢当真是感激不尽。”
李倾月瞄了她一眼,“下去吧。”
许是因为上次李倾月救了梅氏,所以冷秋下意识里对她的防备就会弱一些。
当然,就冲着岳大总管的这个身分,冷秋也不敢不听。
“梅氏,看来你这几日过地还不错。至少也是吃的饱,穿的暖。”
梅氏身上那些华美的衣裳首饰,早就被人给抢地差不多了。
皇上虽然是将她贬入冷宫,可是为了顾及到梅家的体面,或者说是夫妻二十余年的情分,所以让她单独住在了冷华殿,至少,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如果梅氏不主动去欺负别人的话,那么她在这里的生活,至少也可以算是安宁的。
梅氏这会儿身上穿了一件儿粗布的裙衫,面容有些憔悴,似乎是上过妆,又似乎是没上过,总之这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比之前要苍老了不少。
“托你的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你说话何必总是夹枪带棒的?本座今日过来,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当然,你的回答若是让本座满意了,本座可以考虑一下那天晚上的事。”
梅氏的眸光一紧,表情激动且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说真的?”
李倾月笑着看她,“你现在这样的处境,本座还有什么好糊弄你的?”
梅氏的脸色一僵,一种极大的羞辱感便涌上了心头。
那日,她虽然中了媚药,可是脑子里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却是记忆犹新。
她倒是不想记着,可是没办法,就是忘不掉!
特别是她十分下贱地跪在了一名内侍的腿前,毫不知廉耻地去撕人家的裤子的情景,她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自己就是被人轮番给羞辱了。
她的身子虽然仍然是干净的,可是她却总觉得自己就是被人给糟蹋了,那种感觉,当真是比让她死了,还要难受!
梅氏不是没有想过寻死,可是每每一想,就会想到了岳倾之前的警告。
对岳倾,她真是有感激,也有憎恨。
如果不是这个岳总管,或许她现在的处境,也不至于这般地糟糕。
她的心思,李倾月自然也猜了个*不离十。
“当年你对先后做过什么?说实话。”
梅氏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没!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李倾月半眯着眼看她,那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的冷漠。
“不说?看来,你还想再试试那合欢散的滋味了?”
梅氏大惊,婉婕妤能做出来的事儿,她丝毫不怀疑这位总管大人也一样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