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的话,可是将苗氏给吓得不轻!
她不过是一介妾室,根本就是连婚书也没有的。
纵然是贵妾,也不过是后来才给的这么一个默许,若是搁在了明面儿上,是根本就做不得数的。
齐天恒一听,这怎么又牵涉到了夫人了?
那齐梁氏什么时候开始,又插手他的后院儿了?
看出了大老爷眼神中的暗茫,大管家摇摇头,“大老爷,您以为大夫人愿意管这档子事儿吗?如果不是老太爷派了人上门,大夫人根本就是不愿意搭理的。”
齐天恒听了,面色一红,他当然听得出,自己这是被一个奴才给小瞧了。
想到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恼怒于梁氏,可是现在这情形,似乎是与梁氏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个,父亲,关于银两,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家二老爷,齐天啸有些不悦道,“大哥,你的这双儿女大闹我们齐家的玉器行,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整间玉器行都被他们给砸了个面目全非。铺面的装修,再加上那些玉器,只怕没有十万两银子,根本就是拿不下来的。”
十万两?
苗氏一听这个数目,当场就晕了过去。
齐玄武这会儿也是开始不停哆嗦,总算是意识到,他们兄妹今日,到底是闯下了多大的祸了。
齐乐儿看到亲娘晕了过去,竟然直接就扑上前,摇晃着苗氏的身子,“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老太爷的眉心一拧,厉声道,“放肆!老子还没死呢!你在这里胡嚎什么?”
二房的夫人也出声指责道,“乐儿,你别乱叫,你的母亲只有一个,这会儿正住在将军府呢,你堂堂齐家的小姐,怎么能唤一个贱妾为娘?没的出去丢了我们齐家的脸面!”
齐乐儿想要出声反驳,可是看到了二婶儿那得意的眼神,突然就意识到,她似乎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闯下了这样的大祸,还唤一个姨娘为娘亲,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呀。
果然,接下来,老太爷不悦道,“老二家的,以后这乐儿就交给你来好好管束了。你大嫂这会儿不愿意回来,你也是乐儿的长辈,要好好教导,莫要失了小姐的身分。”
“是,父亲。”
齐天恒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虽然父亲不曾点名斥责他,可是自从他回来,老太爷话里话外,都是在骂他这个宠妾灭妻的东西呢!
齐乐儿知道大势已去,这会儿想要再哭喊,只怕也没了用,反倒是徒惹祖父的厌弃。
二房的人原本还指着多看会儿热闹呢,没想到老太爷的手段凌厉,竟然直接就下了命令。
虽然说身为公公,插手儿子院子里的事情有些不妥,可是这种事情,关上门来,还能传到了府外去?
再说了,刚刚大总管也说了,这都是老太爷与大夫人商量好了的。
换言之,也就等于这是大房主母的意思。
大房主母想要惩治一个小妾,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那苗氏有个体面的身分,可也摆脱不了身为妾室的事实。
齐天恒的脑子只觉得嗡嗡的。
看着苗氏被人给拖了下去,平时最宠爱的女儿,正跪在那里,掩面而泣。齐天恒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齐玄武的脸色煞白,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的确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就冲着现在老太爷的态度,他们也能肯定,想在老太爷这里得到宠爱,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
“祖父,今日之事,孙儿知错了。可是孙儿不得不说,若非是被有心人算计,孙儿断然不会犯下如此大错的。”
齐天恒的眼睛一亮,脸上立马就冷了一分,“可是那个逆子所为?”
一句话,一旁二房和三房的人,险些没喷出来。
老太爷冷冷地抬了抬眼皮,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是现在亲耳听到他能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还真是有些失望。
“来人哪,以后大房院子里的事,都由大公子做主。”
“什么?父亲,您让那个逆子来做我的主?”
老太爷根本连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又道,“管家,记住了,我说的是所有与大房有关的事,都由大公子做主,明白了吗?”
“是,老太爷,奴才记下了。”
齐玄武明显就有些不服气了,凭什么二话不说就让大哥来做主了?
就因为他是嫡子?
齐天恒身为长房的当家人,自然是也不乐意了。
“父亲,儿子知道您向来宠爱玄墨,可是您也不能如此偏袒吧?”
老太爷摆了摆手,大管家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房、三房的人都退了下去。
齐乐儿被二夫人直接带走了,按老太爷的说法,怎么也得请几个严厉的教养嬷嬷来教教规矩。
“你这个不孝子!”
屋子里没外人了,老太爷这才勃然大怒,拿起了手中的茶盏就冲着齐天恒砸了过去。
齐天恒一时避闪不及,竟然被打中了额头,虽然是没有碰破了,可立马就青肿了起来。
“父亲?”
“你还好意思叫我父亲?你也不看看你们长房都做了些个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你自己宠妾灭妻也就罢了,现在连你的庶子庶女都敢在我们齐家的产业上指手划脚了。竟然还当着外人的面说将来他们是要袭承我们齐家的产业的。这是谁许下的承诺?”
齐天恒立马就吓得一哆嗦,也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了,小心道,“父亲,您说真的?玄武那孩子向来老实,不可能吧?”
“老实?”老太爷鄙夷一笑,让大管家将一沓厚厚的东西就送到了他眼前。
齐天恒不明所以,接过来慢慢地看了。
越看越心惊,越看这脸色就越像是见了鬼一样。
老太爷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屑道,“怎么?还不信?以为是我这个老头子费尽了心思要害他们母子,是不是?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在人前倒还有几分聪明,怎么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成了一个废物!”
这话骂的还真是狠。
“看看你的这个好儿子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还有你那个疼在了心尖儿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哼!你处处宠着、惯着。甚至为了她连正妻都被赶了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再自称是齐家的长子?”
齐天恒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上面写的,跟他以前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样呢?
是自己真的糊涂了,还是一直以来,自己就被人家当猴子来耍?
齐天恒的手不停打着颤,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一直以为三年前是梁氏害得爱妾失了孩子,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怀孕!
这叫什么事儿?
那这几年以来对梁氏的态度,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齐天恒虽然是对妻子有些愧疚,可是骨子里男人的高傲,还是让他低不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