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一甩衣袖在案前坐了,随意道:“随他如何?反正本王也没指望着他拿本王当亲生儿子待!他若想杀,本王也没法子!只不过,本王现在有了依依,自是不会坐在待毙就是了!”
听了依依两个字,苏伟的眉毛微动,心思也是急转!“王爷,今日之事,微臣就当是王爷什么也没说,而微臣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就是与王爷在这外书房下了几局棋而已!”
“苏大人好记性!只是不知这棋,是谁赢谁输呢?”
苏伟微怔,这是在逼着自己表态了!“王爷,这棋局不是平了吗?暂时,怕是分不出胜负了!”
元熙淡然一笑,“岳父说的极是!既是平局了,那便改日再下吧。”
元熙的笑,有些散漫,有些温和,却还诡异地透着些许的冰冷!总之是让人看过一眼之后,便很难忘记!总之,苏伟是这么认为的。
苏伟出了元熙的外书房,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苏毅的院子。
“父亲!”苏伟一进屋,便见苏毅正坐在正厅里等着他。
“如何了?”
“回父亲,这平王的胆子怕是太大了!儿子担心有一日,他终是会闯出祸事来!”
老太爷轻笑了几声,左手在桌上轻叩了几下,“金鲤岂是池中物呀?伟儿,这个平王,不简单哪!”
苏伟有些惊讶道:“父亲,您的意思是?”
“这平王远比咱们表面上看上去,还要有心计的多!十多年的隐忍!寻常人哪个能做到?更何况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伟儿呀,怕是咱们都看错了!也许,这个平王,才是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
“什么意思?”苏伟一惊道。
“平王能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中生活下来,本就不易!皇上虽然对他处处打压,可是他仍是顽强地活的很好!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个平王的心性极坚!而且,想必他在北疆的那七年,也不是白待的!手中定然是有一股外人无从知晓的隐秘势力!”
“这是儿子也是想到了!刚才平王说到自己从小到大竟是经历了三十余次的谋害!父亲,儿子不明白,他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为何还会有人处处算计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老夫也是想不明白!那平王如何说?”
“他说,他也不明白!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是想要搏上一搏!反正都是被人算计!”
老太爷点了点头,“平王?六皇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对他屡次痛下杀手呢?他可说了?”
苏伟摇摇头,“他没说,不过儿子大概也猜的出来,应该是皇后!”
“哦?为何如此肯定?”
“父亲,这平王的生母可是死在了皇上的雷霆震怒之下!可是儿子后来也查了出来,这当年丽妃被害之事,实则是皇后在背地里动了手脚,而平王的生母,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真正的凶手是皇后!或者说皇后是同时除掉了两个生有皇子的妃嫔!”
老太爷用捋了胡子,有些了然道:“老夫明白了!纸终是包不住火!这皇后眼看着平王越长越大,知道的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多,担心他有朝一日,会查出当年丽妃死亡的真相,所以才会对平王痛下杀手!”
“怕是不止是担心!以刚才和平王的对话中,儿子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只怕这平王是一直都在追查有关丽妃之事!所以皇后才会屡次派人截杀于他!因为一旦平王的手中握有了当年真相的证据,只怕皇后的后位,便不保了!”
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依着当年皇上对丽妃的那番情义,只怕是会直接下旨废除皇后!就连明王也是会受到牵连的!这平王不就是个例子?”
“所以说皇后才会屡次派人暗杀于他!而且咱们的静依到了封城后,也曾经遇袭过!不过好在平王安排的妥当,倒是没出什么事!”
“什么?”老太爷的眼睛一瞪,胡子一颤,立时便冷声道:“皇后居然连咱们的依依都不放过?”
“父亲!”苏伟四下一看,忙对着老太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父亲,您先别急!您不是也说了,这平王手里定然是有一支极为隐秘的势力!咱们不急,慢慢看看再说!现在依依不是好好儿的?您要实在是不放心,儿子便再派些侍卫过来!”
老太爷想了想,“不必了!我瞧着依依身边儿的女侍卫可是着实不少!听说都是王爷给她张罗的。要说这个平王对咱们依依倒还算是上心!”
“父亲!”苏伟有些担忧道:“儿子担心,这样下去,这平王迟早会闯下大祸!到时,依依?”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能做的都做了!静观其变吧!”
“是!但愿这个平王能尽快地想清楚,皇上的权威,是不容许置疑的!”
“得空了,找静依好好谈谈吧。这个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你先透透她的意思,若是她一心支持平王,这事儿,咱们就莫要再插手了!到底你还是平南候,上上下下,还有那么多的族人!”
老太爷这话说的可是极为明白了,若是静依认准了要支持平王,而平南候府是不可能要趟进来的!毕竟是大家族,做事自然是要考虑周全一些!
元熙回到文华院后,和静依也只是念叨了几句后,便熄了灯。
次日用罢早膳,顾氏等人便开始安排坐席的次序、位置等等了。
“依依,你到是真闲!这可是你自己的及笄礼!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上心呐!”顾氏有些气闷道。
“母亲,若是依着女儿的意思,这及笄礼根本就不必办了!”
“你这丫头,净是说些没用的!连皇上都下了旨意了。你还想着躲过去?”
静依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母亲,女儿不是不想长大吗?长大了,便要有好多事情要操心!太累了!”
顾氏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地笑道:“你这个懒丫头!都成了王妃的人了,还是这般的没骨头!待明日行了及笄礼,你便是再不可有这种小性子了!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平王妃呀!可不准再这样的没个体统了!”
静依吐了舌头,娇俏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笑了笑,“母亲,过了及笄礼,你们便要回京吗?”
顾氏的表情一暗,“是呀!皇上能准许我与你父亲来此为你行及笄礼,我这做母亲的,便已是高兴不已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耽误了你父亲的正事的。”
“我明白!父亲的朝务繁忙,二哥还要回国子监上学。我只是觉得大哥和大嫂没能来,心里有些遗憾!毕竟女儿可是只有一次及笄礼呢!”
“好了!待有机会了,让你大哥来看看你就是!”
“谢谢母亲。不过,总是还要得到皇上的准许才行!大哥现在到底也是国家栋梁了呢!”
顾氏有些无奈地笑道:“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他能如你二哥一般,习文弄墨,也省得我整日里为他担心!好在你大嫂是个心思通透的,不但不怪你大哥,整日里忙于军务,反倒是还常常来开解于我!让我放宽心,说是苏清天生就是个做将军的料!再说了,平南候府的世子,怎么能是弃武从文呢!岂不是背弃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