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笑道:“刘大人弄错了!这并非是下官的儿子,而是我大哥家的次子,名苏信。”
“原来如此!”何青眼底的疑虑这才打消!他就说嘛!一个庶子教养出来的儿子,能有多上得了台面?再看现在这位小公子,一举手一投足,处处透着大气!不过才几岁的孩子,竟是如此地威仪霸气!却原来是镇国公的嫡孙!这就说的通了。
“苏小公子,不知平日里,常以何为乐呀?”
李康闻言转头看向了何青,他今日是以苏清次子的身分来的,笑道:“信年纪尚幼,并无特别喜爱的消遣之物!寻常除了完成父亲和先生交待的课业,便是养养花草罢了。”
“苏公子可习武?”
“回何大人,我苏家乃是将门出身,自然是人人习武!就连本是文职的二叔,也是要每日习武的!信一介孩童,更是偷不得懒的!”
何青点点头,“镇国公世子果然是人才!竟是将自己的儿子教导地如此规矩懂事!”说罢,便叹了一口气道:“比起我那不争气的几个儿子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别呀!”
李康笑道:“何大人太过自谦了。信比起兄长来,怕是不止差了一截!实在是惭愧!”
何青笑道:“好一个懂得自谦的孩子!得夸赞而不骄!实在是难得!苏大人的公子今日为何没来?”
“哦!许是初至济南,身体略有不适!过几日便没事了,到时再携妻子登门造访!”
“好!来,苏大人,何某敬苏大人一杯。”
“刘大人太客气了!”苏谦哪里会听不出这何青突然改了自称?“刘大人乃是山东正二品大员,在下官之上。大人二字,卑职可是不敢当!”
“哈哈!”何青满意地笑道:“既如此,何青虚长几岁,就以兄长自称了!来,苏老弟!你我兄弟二人干一杯!”
“兄长请!”
“请!”
宴席接近尾声,可是苏谦与李康二人皆是不敢大意!这官场之上,最重要的信息往往就是在最令人松懈,最令人疏忽之时,才会出现!果然不出所料,何青靠近了苏谦道:“听说,那日被拐的孩子,就是这苏公子?”
“回大人,正是!”苏谦一听,果然来了!便打起精神道:“实不相瞒,此事,在下暂时还瞒着京中呢!若是被大哥知道他的爱子在济南出了这等事,只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再加上又是跟着在下出了事,难保大哥不会多想!”
何青一听,心中便有了计较!这苏谦自然是不会将消息送回京城的,否则,若是苏清和苏明两兄弟再以为是这个庶弟嫉妒他们两兄长,而故意买通人为之,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苏谦见他有些将信将疑,又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一次我本是不愿带他出来的!毕竟还是小孩子!可是奈何大哥说他自己公务太过繁忙,这个侄儿又太过好动,所以才让我将他带出来,开阔一下眼界!没想到,刚到济南就出了事儿!”
“此事,怕是你大哥,早晚都要知道吧。”
“这倒是!所以,小弟如今也是为难哪!总是要在这侄儿回京前将消息先告诉大哥,否则,岂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太过失职了?”
“有道理!”何青的眸光一闪,“苏老弟,为兄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行不行的通?”
“还请何大人赐教!”
“这些拐匪,不是已经被苏老弟擒拿了吗?不知现在?”
“哦!现在都已是移交到了济南知府的手里。”
“只要这些犯人都说不出什么来,不就是成了?”
苏谦一愣,有些不明白地看向了何青!
何青笑道:“老弟呀!你行事光明正大,心中无鬼,自然是不怕什么!可是身正可不见得就不怕影子斜呀!”
“大人此话何解?”
“老弟!这苏小公子被劫一事,早晚是要捅到国公那里去的!你想想,即便是国公大人不想什么,可是不代表你的两位兄长和嫂嫂不会胡思乱想!若是到时候派了人来,到济南府一查!万一再动了别的心思,比如说威逼利诱!老弟,别说你的前程了,就是你的小命,怕是都要不保了!”
苏谦听他这样一说,登时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何大人言重了吧?我苏谦不过一介庶子,身分地位与两位兄长相去甚远。他们何苦要为难于我?”
“诶!你呀!就是心思太过实诚了!你也不想想!这苏家的家业,按理说,是没有你这个庶子什么事儿的!可是国公大人心里有你这个庶子的一席之地!自然也是要想着给你留下一份儿家业!可是这世上,有哪个人会嫌自己得到的家业多?再说了!即便是撇开这家业不谈,老弟!你虽是庶子,可也是苏家的子嗣,你可别忘了,当年你的生母和你的胞妹之事?”
苏谦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何青一眼,“何大人怎会知晓?”
何青却是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弟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当年你生母白氏,竟然觊觎当家主母之位,可是犯了大忌的!再有,后来你的胞妹在宫里惹下大祸!我可是听说,她可是常常与当今皇后为敌的!”
苏谦想了想,当年苏静微与苏静依不睦之事,在京中几乎是人人得知!这倒是也不算什么隐秘之事!毕竟像是何青这样的地方大员,在京中,定然也是布了眼线的!他们虽然不在京中,可是对于京中的一人一事,可都是极为上心的!特别是皇上及一些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家事,都是他们极为在意的!
“何大人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不瞒着何大人了!这拐匪之事,我总是要给兄长一个交待的!若是都杀了,怕是不成的!如此,岂不是些地无银三百两了?反倒是惹人生疑了!”
何青的眼光一闪,眼底的满意之色比先前更甚,“老弟言之有理!那就依律法来判,重罪者,斩!较轻者,判牢役,或流放!老弟以为如何?”
“一切但凭何大人安排就是。”
“好!回头,为兄就亲自走一趟知府衙门。这件事,老弟放心就是了!定然不会是给你留下什么后遣症就是了。”
“如此,多谢何大人了。”
回程的路上,李康和苏谦上了同一辆马车。
送走了他们,原本有着几分醉意的何青目光却是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去,将济南知府给我找来。”
“是!”
没多久,何青府中的书房里,便多了几道人影。
“大人,当时下官离的远,没有听清楚这小公子和那苏谦说了什么。不过有一点肯定,就是这苏谦看上去,虽然是对那小公子有些宠溺,但是似乎还有一些恭敬。不过现在细想起来,倒也不像是恭敬,更像是一种责任!”
何青听了,脸一沉,“好好想想清楚!”
那知府吓得一个哆嗦,低了头,片刻后又道:“回大人,依下官看那苏谦对小公子似乎是有些不放心!这几日,下官派去跟着的人回来禀报,说是不管这小公子去哪儿,都派了大批的侍卫跟着,就怕这小公子再出事。下官派去的人一次无意中听到一名侍卫说,苏谦放了话下来,若是这小公子再出事,就要他们这些人全都没命!后来,下官一次去向他禀报事务时,隐约听到他在对着一位侍卫训斥着什么,说是再有什么事,怕是京中的两位兄长会要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