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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死(30)+番外

系统提示之声几乎不停,很快又接着:“注意,注意,第123号考生淘汰出局,原排名第11,其后考生排名各进一名。你现在的是第10名......”

......

仅仅是这一瞬的功夫,有五名考生接连淘汰出局,虽然他们的排名都在十名开外,元央的排名不曾变动,但这种淘汰速度实在太过惊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帝在寝宫失踪,考生接连死亡。是皇帝布的局还是考生布的局?元央一头雾水,差点叫出声来,想了想还是先顺这皇后的意思随宫人回了侧殿,再图其他。

那几个宫人虽是得了皇后的口谕但也知道元央是皇帝新宠,不敢很是得罪,把她关到侧殿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作。

元央心中不安,在殿中来回踱步徘徊,可是等到入夜都没有什么消息。她不敢再浪费时间的等下去,一个人爬到榻上去,抱了被子盖在身上详装休息,闭着眼用起了五感敏锐的异能。

西山太大了,她的异能感应范围与之一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最重要的是她没有确定的寻找目标——她的异能无法直接作用于皇帝,如今只能大致的看一遍。

元央迟疑了一下,先探看皇帝的寝殿。

里面正坐着审讯宫人的皇后——她一心挂念着皇帝的安危,得了消息后先是假借皇帝口谕闭了殿门又把今日轮值的人一个个叫上来问,事必躬亲,忙到现在便是连晚膳都还没用。苏公公身为“戴罪之身”则是侍立在一侧,垂头丧气的模样。元央忍着头疼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就知道皇帝确实是毫无预兆的失踪了。

她异能用得久了,副作用立时就上来了,仿佛一根根的针正扎进脑中,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显出青筋来。元央咬咬牙,正要转开感应忽然发现有人伏在正殿的梁上,和她一样正在偷听。

是木子李。他当日在西山猎场意外逃脱,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皇帝再次出宫,怎能不来?

头痛欲裂的元央顿觉上天还是厚爱于她——至少留了这么一条活路。

当然,她坑了木子李那么一回,若要再让他相信她还真有点难。元央忍着头痛想了想,然后伸手在木窗上敲了敲。

一长二短,正是当时她和木子李玩笑时候约好的暗号。

木子李虽然没有元央这五感敏锐的异能却武艺通玄,现今元央就在侧殿,离得这样近,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元央抱着被子等了一会儿,便见着那扇被锁住的木窗忽然被推了开来,有人从窗口跳入,玄色的衣袖被夜风一吹好似大鸟的黑色的羽翼。

目如朗星,长眉若剑,刀刻一般的五官。正是木子李。

他眉目冷然的看着榻上的元央,手中的大刀已然出了刀鞘,雪白的刀光一如月光般轻薄冷彻:“本想放你一马,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元央强忍住心头的惊惧,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木大哥,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说着仰起头,毫无防备的露出自己的脖颈。

她在赌,赌木子李对她还有一丝不忍之心。

她还是十多岁的小姑娘,身子纤细,抱着被子瑟瑟的模样就像是可怜可爱的小动物一般。被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木子李忽然有些下不了手了,他硬了硬心肠,转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元央手指紧紧抓着被角,低眉顺眼,小小声的道:“皇帝要来西山避暑,我就知道木大哥也一定会来西山。”她眼中忽然落下泪来,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我每日都在敲窗,就等着木大哥呢......”

她这默默流泪的模样实在无辜可怜,木子李本就对那日的事心中存疑,忍不住便接着问道:“你当日为何替皇帝挡刀?”

元央抬起头,露出小鹿一般天真懵懂的模样:“我,我也不知道......”她眼睫湿漉漉的,一双乌黑的眼睛显得格外的黑,宛如暗夜,“我看皇帝那剑好似要落到木大哥身上,害怕的很,就想跑去帮忙,不知怎的脚下一滑反倒是替陛下挡了刀。”

木子李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元央当时确实是滑倒的,心中软了软,随即又蹙眉问道:“既然你有意要帮我,怎么口上要叫‘陛下小心’?”

元央心知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她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好似不太好意思的道:“我,我那不是声东击西嘛。”

木子李半信半疑,看着她一时没了声音。

元央却大着胆子抬了头:“木大哥,你来的正好,皇帝现下失踪了。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今夜正是月明之夜,银色的月光如同水银一般的从雕花窗口淌下来,潺潺流动,把元央素白的脸照得明亮透白,好似被月光洗过了的花瓣一般莹然有光。

木子李心头动了动,好似被迷住了,不知怎的就点了头。

而此时,惠妃的碧波殿外的湖水则是一片澄亮,好似有明月落在湖中,湖面如镜,光华皎然。

惠妃正隔着幽色的薄纱帘子和外边的男人说话:“我知道这回死了很多人,我也很难过。可皇帝下落不明正是我们浑水摸鱼的时候,你们再想法子找一找人......”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轻轻的、温柔的道,“你和庆溪说一声,无论此事成与不成,我都谢谢他。”

帘外那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退了出去。

惠妃独自站了一会儿,好似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又转回内殿。她缓步绕过绣着赤壁赏月图的屏风,抬了眼,正好对上正坐在屏风后正端详棋局的男人。



☆、对局

“陛下......”惠妃轻轻唤了一声,垂下眼眸。

皇帝没有抬头,手指摩挲着黑玉棋子,淡淡道:“坐吧,这一局还未下完。”他面前的棋局已然下到中盘,白棋被困,已然是无力回天。

惠妃眼神微变,随即便听话的坐在了皇帝的对面,重新拾起白玉做的棋子。

皇帝这才抬眼看她,苍白俊美的面容上浮出些微笑意,非常的冷:“朕就知道爱妃是个聪明人,”他的手指拿着棋子,下意识敲了敲木质的榧木做的棋盘,语声淡淡,“你已嫁入宫中并有身孕,只要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无论是萧家还是外面那些人,都影响不了你的地位。”

惠妃手指不自觉的一颤,险些拿不住手中的棋子,眼睫微颤:“陛下何必说这般诛心之言?”她文秀娴静的面失了血色,一片惨白,口上却还是竭力镇定,语调近乎哀求,“妾已经亲自把那些人送上死路,难不成还不能表明对陛下的忠心吗?”

她的手指非常的白皙修长,莹莹如玉,握着白玉棋子的时候近乎一色。那是一种养尊处优、毫无瑕疵的白色,是世家所追求的、如玉一般的苍白。

皇帝的目光却依旧十分冷定,他并没有回答惠妃的话,只是静静的道:“轮到你落子了。”

棋子在榧木的棋盘上轻轻的移动、敲打,碎玉一般的声音轻而脆。好似这暗夜里无数人徘徊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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