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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死(47)+番外

皇帝没理会他,默不作声的用完了膳,这才懒懒的端起边上小太监递来的茶水,簌口之后才缓缓道:“你倒是会替她说好话,是收了她的好处?”

苏公公十分之有觉悟,连声道:“奴才是陛下的人,哪里敢收其他人的好处?”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这不是瞧元贵人一片真心,难能可贵。”

“一片真心?”皇帝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杯壁上摩挲,垂眼不语,许久才轻轻的哼了一声,沉着一张脸回了内室。

一片真心的苏公公简直要被“冷酷无情”的陛下折磨的心!力!憔!悴!

不得已,苏公公只得又令人去元央那边进谗言,哦不,是说好话。

于是,元央被科普了一下妃嫔的义务要求并且又被告知了一下皇帝的心情状态。她刚刚吃了一盘期盼已久的糖醋排骨,嘴里酸甜甜的,心里也跟着甜蜜蜜。她看了看已经阴转多云的晴雨表,感觉自己被后宫诸位姐妹“温暖”的心也充满了友爱宽容的光芒。

她想了想,转身翻了翻自己身周床榻,终于摸摸索索的找了个香囊让人递过去,柔声解释道:“陛下日理万机,妾自是不敢打扰。不过,”她顿了顿,眨了眨乌黑明亮的眼睛,可爱又可怜,“妾这些日子闲着无聊,绣了香囊,还望公公能替妾转交陛下。”

那小太监见着那香囊,倒是怔了怔,还是不死心的劝了一句:“娘娘真不去瞧瞧陛下?”

元央想着那看上去随时可能转阴的心情晴雨表,转头抱着被子假哭,戚戚哀哀的道:“妾久卧病榻,容颜憔悴。世人都道‘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又岂敢以无盐之貌惊扰圣驾?”

小太监最后看了一眼元央那被皇后送来的补品养的丰润盈然的双颊和红润的唇,终于还是无话可说的拿着香囊回去找苏公公了。

碧叶在旁看着,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等送走了人,才急慌慌的转身道:“娘娘也太乱来了,那香囊明明是奴婢给您绣的。您这样说,不是欺君吗?”

元央背靠着枕头,十分惬意,漫不经心的接口:“这香囊上的花样子不是我挑的吗?勉强也算是有半个我绣的......?”

碧叶被元央捉弄的没了脾气,只得体贴的上前替她捏了捏被角,贴心的道:“奴婢去看看药煎好了没,马上又到喝药的时间了。”

这一下,倒是轮到元央苦着脸了。她懒懒的往上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小声道:“那药又苦又腥,分明就是太医被人收买了,故意为之。我身子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干脆不用再吃了吧?”

世间美人,从来都是宜喜宜嗔,一举一动皆动人。元央撇嘴说话的时候好似撒娇,红唇嘟嘟,秀眉轻扬,甚是可爱。

碧叶忙不迭的转开目光,没什么抵抗力度的接口劝道:“行气破血之药本就如此。太医说,还要再喝几天呢,您总不想要因着病没养好,时不时的头疼吧?”

元央斟酌片刻,只得认命点了点头,继续起来喝毒.药似的汤药。

另一头,皇帝正拿着元央“送”的香囊,神色复杂。

香囊是桃红色的,小巧精致,显然不适男子佩戴。只见上面绣的是一对交颈鸳鸯,戏水嬉闹。

鸳鸯鸳鸯,谐音不正是元央?

☆、棋局

皇帝心里那口气却不知怎的泄了一些——他这时候才觉出自己这口气实在是生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是个女人,何至于此?

皇帝随手把香囊丢开,亲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冰冷的酒液顺着喉间慢慢滑下,他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冷了下去,他开始用一种近乎冷酷清醒的理智开始剖析起自己的心态。

他对元贵人,确实是有一点感觉。毕竟,对方曾三番两次的在险地之中不顾性命的护在他身前,实在难得。而且,他在她身上得到的快.感几乎称得上是从未有过的。

可这一点感觉算是喜欢又或者爱?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长眉徐徐展开,眼中掠过一抹自嘲和冷淡。

当然不算。之前发作丽贵嫔,不过是恼火对方竟然胆子自己面前动了自己的东西;后来心生气恼则是因为觉得元央对自己所隐瞒。自然,在这之中,男人的控制欲和妒忌心也是有的。

苏公公见着皇帝忽然冷下脸丢掉香囊,一时倒是踌躇起来:是自己会错意了?其实皇帝对元贵人也没有多喜欢?做奴才的最怕就是会错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苏公公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颇是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

好在皇帝也没沉默多久,他抬眼看了眼心中忐忑的苏公公,直接道:“传朕旨意,今晚让元贵人来侍寝。”

苏公公一颗心终于安全的落了地,他一时没防备,口上应道:“可元贵人的伤还没好全......”话一出口,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皇帝扬了扬长眉,冷冷道:“养了这么多天还起不了床,太医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顿了顿,又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要是真起不来,派人抬来便是了。”

苏公公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皇帝对元贵人的态度,干脆撇开手,不去多想、不去多管,只照吩咐去办。

元央听到这口谕,当真是病中垂死惊坐起,好半天都没明白皇帝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实在也没有脸皮厚到真让人抬着去,只是在心里嘀咕两句皇帝的饥不择食——连病人都不放过。转过头来,元央还是认认真真的挑了件漂亮的衣裳,在铜镜前面转了好几圈。

碧叶很是替元央高兴,一边低头替她整理裙摆,一边道:“这么久没见陛下,娘娘一定很高兴吧?”她眨了眨清亮的大眼,笑着道,“怪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想太多是病。其实,我只是自恋而已......元央默默把实话咽了下去,低着头故作羞涩的道:“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碧叶也不敢太放肆,自然是轻轻揭过了话题。

没有人敢让皇帝多等,元央只得转了两圈,就往正殿那边去,却不知今日后宫里的那些人又拧坏了多少手绢——刚来西山的第一晚就出了萧家和惠妃那点事,好不容易游了一次湖,结果皇帝冷着脸好些天不叫人去侍寝,只是照例陪着皇后用了一次膳,说了会儿话。大家一心一意、动心忍性的等着,实在没想到皇帝一开口就点了元央去侍寝。

难不成,那元贵人真是狐狸精转世。媚骨天成,竟是连陛下都被迷惑了?后宫众人的想象力很是匮乏,但这时候也忍不住把苗疆的巫蛊术到传说中的媚术给拉出来琢磨了半天。

元央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传说。这时候的她正恭恭敬敬的跪在皇帝跟前——好多天不跪,忽然跪着感觉好不习惯。

皇帝倒是漫不经心的端着酒杯不作声。他垂了眼,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元央,感觉自己的心跳依旧平稳如旧,面色倒是稍稍好了一点。

“起来吧。”皇帝慢悠悠的端着酒杯喝完酒,方才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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