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有几处标识,正是十绝阵的玄妙之处,显然是代王的笔法,却并未言明,想是怕旁人得知吧。
何田田脸上笑容漾开,甜蜜可见一斑。
利用我不要紧,说清楚即可,我信你。
柳含只觉得何夫人身上好似满山杜鹃开,红红火火一洗冬的沉郁,让人耳目一新;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在胸口澎湃,叹道:
“夫人,虽然......你不如国师长得美,但你气韵比他好。
他是那种沉稳内敛型,他的美......说不好。
但夫人您,就像一团火,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呃,何田田看着他,忍不住发笑,摇头道:“小心他罚你。恩,说说看。”
何田田还不知道柳怀柳含还有高山他们为什么对她这么恭敬,但也不是多疑之人,觉得合眼就用;至少代王指给她用的人里边儿,这个感觉还不错。
柳含挠手一笑,恭敬的应道:“夫人长得美在其次,这身骨气才是我们兄弟真正叹服的,主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恩......刚问他们了,说是,大夫人觉得路菡郡主已经受伤严重,先送回去诊治了。
大夫人的意思,等好了再送来受罚。
至于那些侍卫还有其他人......
大夫人的意思,回头和路菡郡主一块责罚,免得还分开两头。”
“哦......”何田田大概下山来与连叶休天相处最久,将他的模样学了个九成,尤其是这口气。
转身往静室边走了几步,道:“你来时没发现有人?”
柳含摊摊手,压低声音贼腻兮兮的笑道:“他们整日设法跟着,不用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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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赃并获……3
“但我们里面有一成不到是她的人,这个主子故意放着的;而她的人里有一半是我们的人,这个......夫人您应该比我懂。”柳含知道的多也不敢托大,说的客气。
何田田眯着眼睛,笑的娇俏,暗暗摇摇头,道:
“罢了,我亦不知你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夫妻俩跟防贼似地,看着不像。
对了,你帮个忙,把这块石板挪开,我要进去看看......恩,把两块都挪开好了。一个人能行吗?”
既然阵眼在静室内部,何田田没理由不进去看嘛;之前身体并未大好,心里又有芥蒂,现在却大可抛开了。
别的不说,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她亦很该坦荡的再进去好好瞧一番。
柳含道:“凭夫人的功力,一个人足够吧?”
何田田眨眨眼,笑:“你想知道?”
柳含忙摇头:“......”
他是想知道,可不敢说。
好吧,帮忙,小的那块青石板,不过二三百斤重,他有些概念,用力一抬,从另一头推到雪地里。
大的这块,比小的这块大个二三倍的样子,那就是至少百七斤。
柳含推推,蹭蹭,摇头,玄。
他又不能砸烂了吧?这个......
柳含扭头讨好的看着何田田,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何田田竖起耳朵听了听,狡黠一笑:“你只管推开三分之一的样子,一来不会掉下来,二来里面亦够亮堂。
一会儿你扶我进去......如此这般......”
何田田将声音压得特别低,隔着二尺远,被风一吹,就散了。
她站在一侧石墩上一瞧,静室里磷火鬼灯已经收拾了,她的血迹什么的亦收拾干净,现在什么都不剩,说实话,有些可惜。
柳含闻言满脸疑惑,手下却不停歇,轻轻一跃翻身进去,运劲将大石板推开些,这比搬动可容易多了。
推开三分之一的样子,只要顶上不搁东西,任你风吹雨打亦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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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赃并获……4
柳含弄好了,手在墙顶上一撑,又翻身出来,解下斗篷,将何田田裹起来......
柳含个子好高,他斗篷又长又大,几乎将何田田从头到脚裹住了。
何田田闷声笑,任由柳含抱着翻身落入静室里。
柳含忙将斗篷解开,又跃出去寻些东西来。
何田田则不理他,只管埋头琢磨这阵眼。
不知道是阵势被封的缘故,还是本来就做的这么巧妙;反正小小的静室,依旧干净的像什么都没有。
若她非亲自经历过,都不相信它会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虽则如此,亦有一些踪迹可以查寻。
比如,地下有东西,感觉和纯粹的地面就不同;其次......
何田田闭目运气,将少量玉堂穴真气灌入地下,很快就被吸收了,而不是真气击中东西时会有的反应。
另一方面,这个阵眼亦能“吃”她的真气,证明了太多的东西。
布阵不难,人阵几乎是个兵法家都会;物阵亦不算太难,诸葛孔明的石头阵名冠天下;但要采二阵之所长,让物阵拥有人阵的灵性,这可就太难了。
而现在......
柳含抱了一堆东西,“偷偷摸摸”左看右看“匆匆忙忙”跑过来,急忙翻身跃入静室里边。
何田田一笑,让他将东西放在一旁,自顾拿着热茶吃着,边示意柳含帮忙。
柳含还是不懂,不过会做就行;忙运起真气,控制着将极少量输入地面。
“哄!噗......”地面惨烈的叫起来。
“啊啊......”何田田立刻叫了二声,不太重,但别有味道。
“......”柳含无语。
何田田没理他,盘腿在豹皮上坐下,琢磨开了:难道我的真气......
想到这里,何田田将她才练的紫宫真气亦分出一部分输入底下。
“轰轰轰......”地面貌似吸收了,貌似......
也说不上来这究竟啥感觉,二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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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赃并获……5
二个人面面相觑,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动静。
外头没什么动静,阵法应该没启动,或者亦没破坏。
这就好,她现在可不便将静室拆了或者将这片地挖开去研究。
万一没成功,这唯一的教科书就废了。
何田田又不敢使太大力去试,亦是怕出岔子。
“回头应该让代王来试试,他的真气与我还是有所不同;与你亦不同。”何田田很无语的道。
“夫人的意思......当日阵法被封,是与您的真气有关?”
柳含脑子并不笨,只是比不上他二个主子而已。
寻常他就负责府里的守卫,对于阵法被封,他自然感兴趣亦琢磨过。
“估计是。当日我便觉得奇怪。”何田田模棱两可答了一句,便继续搜寻别的可能。
小树林外一个人影小心的凑近些看了看,看不见;听,模模糊糊轰轰烈烈啊啊啊,搞不懂。
想再靠近些,又担心;想上树去看,还是担心。
拉了拉衣领,悄然转身走了。
***
日过午,风起,云集,天阴,不祥。
连叶休天急匆匆赶回来,薄唇紧抿,脸上毫无表情,一头扎进自己院子里。
这鬼天气不用看都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
来的,可不只是风雪,还有严寒,以及逾十万众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