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华大夫来了。”高山端着托盘放着稀粥茶水点心,站门口不敢进来。
说实话,主子的那个姿势,打死他也不敢再靠近一步,有情况啊。
连叶休天“唰”的抬起头来,忙缩回手将何田田放在床上盖好,想起刚才所做的事以及想做的事,脸上竟是有些难以遮掩的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情动而生出的一丝红晕。
至于身上的袍子为何就......就......
连叶休天顿时跳脚,怒道:“老华!倒端起架子来了啊!
是不是要等我亲自备齐了三牲上门请呢,还是腿脚不利索?这都多久了!
若梅,准备热水给......夫人沐浴!”
华大夫忙跪地,高山急得直拽他,一个劲儿递眼色,这会儿先看病要紧,领罪回头再领不迟;若是慢一步落下毛病主子才要大怒了。
连叶休天理了理衣服站起来,对高山的挤眉弄眼不满意,怒道:
“蠢材,都越活越回去了!
屋里烧得这么热,病人一下子受得了吗?
一口能吃成个大胖子、一半个时辰能大病痊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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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反常了!
连叶休天屋里乱转,乱叫唤:“将熏笼先拿出去,一会儿再拿进来......一会儿吃完药好点儿了再拿回来。”
华大夫暗暗撇了撇嘴,这几日代王的反常私底下已经传开了,不过传言还是不如亲见实在。
一小撮山羊胡子翘了翘,盖住扁嘴泛起的一抹玩味的笑意,忙到何田田床边坐下,开始诊治。
不过何田田亦不算什么大病,除了饥渴和过冷冻着之外,就是失血过多,手上那么点儿烧伤根本没事;最严重的便是心脉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儿不明显的损伤,这还真是奇怪。
华大夫是江湖名医,号称阎王俱;武功也不弱,仔细把了一会儿脉,翻手便一缕真气输进去。
何田田很快就舒服了好多,虽然刚才突然离开舒服的怀抱,让她小难受了一下。
不过现在有真气护体,疲倦,愈发袭来,一会儿就真的昏睡过去了。
“她,没什么大碍吧?”
连叶休天站在一边,眼里有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是他隐藏的极好;连着语气也是平静的很,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高山在旁边安插屏风放浴桶提水,猛然听到这句,怪异的看了下柳怀。
柳怀摇头,又一眨眼:主子喜怒无常,谁知道他脑子又拐到哪里去了;主子做事真真假假,他自己最清楚。
高山皱皱鼻子一想,也是,主子高兴大发雷霆也可以,高兴深情款款也可以,高兴云不动风不动,也可以。
做事做事。
外边,华大夫恭敬的答道:“并无大碍,但需好好静养。
心脉略略受损我已经用真气给她疏通过了。
至于失血太多、身子太虚;这个待我抓几幅药,替何夫人补补就好。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何夫人她......”
连叶休天正在想事儿,听得并无大碍,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了,那就好,转念便道:“那就快去抓药,熬好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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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周到
连叶休天的口气愈发平静,好像窗外雪花落地,无声,却寒。
华大夫一肚子问题哽在喉咙里,见屏风后高山给他使眼色快走,忙转身退出去。
在王府做事,首先该学会的便是多做事、少说话。
主子脾气阴晴不定,府里从来没人敢大声说话,只除主子的那个表妹;
作为医者,他该问的努力过了,便罢,给自己添是非他可不愿意。
连叶休天愣了愣,退到外屋坐了,生怕待在何田田身边又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那个,人家可以不表示他可以;刚才有想法那是身体的想法,不是他......
吃了盏茶,眼看着里面洗澡水准备好了,还在郁闷:该谁给她沐浴更衣呢?
那一身有够脏的,这个样子对身体也不好。
何田田手也伤了,刚光顾得给她喂水,都没注意。
“主子......”若梅站在连叶休天跟前,也犹豫了。
她当然有听得何夫人是男子,这要她如何敢给何田田沐浴更衣?
回头主子想起来了非剁了她不可,或许两个一起剁了,这可划不来。
“算了算了,忙了一夜,你去歇着吧,回头别让人说我将美人当丫头使唤,不近人情。
给我找两个伶俐的丫头过来。”
连叶休天忽然说的非常平静,好像外面的雪不下了。
可这种感觉可跟雪不下之后一样:天更冷!
五更天了,天色未亮,雪光却明晃晃白茫茫,耀得人眼花。
连叶休天揉揉额角,想的是丫头看了就看了,谅她们也不敢多嘴;他们皇子从小也是宫女太监服侍,这没什么。
本来想将绿萝叫来的,但又怕她主仆二人联手或者和外头勾结,反正就是要将她彻底控制,所以,换个丫头来也一样,大不了以后送给她做小妾罢了。
想到这连叶休天又冲若梅添一句:“丫头......要模样齐整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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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周到2
“别让人家说我夫人连个像样的丫头都没有。”连叶休云又补充一句,给自己解释。
若梅站在门口,忙回头领命,走到门外才有些......
忍俊不禁?五味杂陈?
其实代王是个挺不错的人,她以前是个舞妓,虽说卖艺不卖身,但到底低人一等;被代王纳进来,哪一样不高出许多?
不说她了,四个有名号的和十来个没名号的,不是孤儿就是艺妓之类。
比如武雉身边的那个若彤,据说便是乞丐出身;一阵子不见差点儿忘了,竟与何夫人长得有三分像哩。
好吧,或许只是个巧合,反正代王的人脉太广做的事儿太多太大,她也不清楚。
若梅走出引凰阁,忙去给主子找丫头。
她手下也就几个丫头,估计主子不会喜欢的。
这事儿太过机密,旁人代王信不过,还是去找他院子里那些丫头好些。
旁人可能不大清楚,这个若梅可晓得,代王女人虽多,但宠幸过的就她们几个;
他院子里的那些丫头不用说,肯定干净整齐伶俐。
丫头来得很快,毕竟只隔着一条回廊嘛;若梅的眼光也着实不错,三分姿色十分麻利。
大丫头叫若谷,小一点的叫若松,典型连叶休天屋里丫头的名字,虚怀若谷刚劲如松。
二人对新进来的夫人也好奇,不过该做事就做事,没半句废话,这是代王府的规矩。
不过给晕乎乎的何田田洗完澡更完衣重新抱回床上也没弄明白:
为何这大清早的要让她们两个来干这事儿?
引凰阁没人也不是全没人,小厮......哦,不对。
若谷若松对视一眼,偷笑一个退出去。
“你们以后在这儿服侍吧。”
连叶休天眼皮都没抬,折腾一宿快累死了,今儿告假懒得上朝。
反正圣上是他父亲,今儿一早不是还下大雪吗?